葉如兮的頭皮發麻,但還是打了一聲招呼。
“謝先生,很巧。”
那個人,便是謝池鋮。
醒來後,葉如兮對他的感情就變得很複雜了。
她想不明白謝池鋮爲什麼願意付出那麼大的代價去救她,怎麼也不可能真的是因爲‘妹夫’的關係。
但不管怎麼說,謝池鋮實打實救了她一命,醒來後她想好好說聲謝謝的。
但一來找不到他的人影,而來她立刻投入了工作中,導致沒找到機會去道謝。
現在驟然碰到,葉如兮只覺得心跳都加快了。
孫斌也認出了謝池鋮,原本自然的神態變得拘束了些。
“謝總,很巧。”
謝池鋮雙手插/進口袋裏,神情淡漠,只是隨意的嗯了一聲。
葉如兮和孫斌兩個人都覺得身體僵硬了。
葉如兮想要說什麼,但礙於孫斌在這裏,又不好開口。
幾個人一起進了電梯,葉如兮他們要去的是頂樓的空中餐廳,而謝池鋮似乎在中途就離開了。
整個電梯沒有一個人說話,安靜的可怕。
電梯門打開,謝池鋮擡腳出去。
葉如兮猶豫了一下,一咬牙,道:“你先上去,我等會就來。”
孫斌沒有反應過來,電梯門就關上了。
葉如兮一路追出來,喊着:“謝先生!請等一等!”
走在前頭的謝池鋮腳步停頓,脣角微微勾起一抹涼薄的微笑。
葉如兮終於追上了他的步子,輕喘了幾口氣,臉頰染上了一抹紅暈,俏生生的脣紅齒白,明眸動人。
不得不說,葉如兮長得是真好,並不像是時下流行的網紅臉,卻極具個人魅力,尤其是美而不自知的神態,惹人注意。
謝池鋮收回了視線,道:“怎麼?”
葉如兮忽然彎下腰,道:“謝謝你救了我。”
“就這麼謝?”
葉如兮被反問的尷尬了一下。
就這麼幹巴巴的一句謝謝,的確是太敷衍了。
葉如兮踟躕了一下,很直白的說道:“我欠你一個人情。”
“只是人情?我以爲是一條命。”
葉如兮有些羞惱了,直起腰來,就撞進他那雙黝黑的眼眸。
一瞬間,她似乎在裏面看見了野獸獲得獵物的意味。
“葉小姐的謝意並不真誠。”
“……我欠你一條命,但,但我以前也救了你一次。”
“噢?那一次的恩情我以爲那些錢就還上了。”
“纔沒有,我把錢都還給你了,一分沒要,我還幫你把龍騰的股份買下了……”
後面的話越來越小聲,在他的視線之下,葉如兮沒臉說下去了。
早在她知道謝池鋮根本不想外面說的那樣病危之後,她就清楚,龍騰的股市動盪很可能是這個男人故意的。
那麼最後就算沒有她的幫忙,他也能全部收回來。
相反,她藉着他的那三十億,給自己謀取了一些便利和原始資金,這麼算起來,那筆救命之恩的確是償還了。
“葉小姐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說?還有什麼好說的。
“……沒了。”
“嗯,所以欠了我一條命,你打算就兩個字嗎?”
葉如兮在心裏嘆口氣,感覺越想要和這個男人劃清界限,就越是牽扯過深。
“你想要我做什麼,只要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內,一定答應。”
“任何事?”
葉如兮強調:“力所能及的範圍內。”
“葉小姐報答救命之恩的態度不是很真誠。”
葉如兮的氣勢弱下去了,但還是強撐着蹦出一句。
“謝池鋮,你這個人講道理,我做不到的事怎麼報答。”
“那麼現在,跟我參加一個局。”
葉如兮傻眼,“現在?”
“嗯,現在,怎麼,這點都不能做到嗎?”
葉如兮再一次見識到了謝池鋮的霸道,他明知道自己和孫斌是約好了的。
葉如兮一咬牙,道:“好,但我得打個電話。”
在還救命之恩和慶功宴之中葉如兮做出了選擇。
她打了個電話給孫斌,並道了歉,慶幸孫斌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最後吐出一句讓她照顧好自己,謝池鋮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葉如兮深呼吸一口氣,就連孫斌都知道謝池鋮不好對付,偏偏自己欠了他一個天大的人情。
收了手機,葉如兮走到謝池鋮面前,道:“謝先生,我們要去哪裏?”
謝池鋮頷首,帶頭往前走。
他們直接去了一個頂級的包廂,推開門,當謝池鋮出現的時候,裏面的說笑聲頓時停滯了一會。
坐在包廂裏面的人紛紛看了過去。
孫梓昊涌到嘴邊的一聲‘鋮哥’給硬生生的咽回去了,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
易成明也瞧見了葉如兮,稍稍驚訝了一會,很快回過神來,道:“池鋮,怎麼這麼晚纔來?還帶了一個女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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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池鋮隨意的嗯了一聲,就找了一個偏僻的位置坐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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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位置偏僻不代表大家會忽略他,相反,他們都恨不得粘過去。
葉如兮有些踟躕的站在門口,光是掃一眼,就能分辨出坐在裏面的人非富即貴。
也對,和謝池鋮相交的人,都不會差的。
自己剛剛答應的太簡單了,弄得現在自己不上不下。
謝池鋮掃了她一眼,嗤笑一聲,道:“你還要站在那裏多久?”
葉如兮連忙朝着他走過去,硬着頭皮坐在他旁邊,兩個人隔着兩個拳頭的距離。
而孫梓昊在看見葉如兮的時候,眼珠子都挪不開,被易成明狠狠的拉了一把纔回過神來,眼神中滿是複雜。
易成明勾着他的脖子,低聲道:“耗子,別亂看了,還不明白怎麼回事嗎?”
孫梓昊一臉悲憤,他能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嗎?鋮哥都把人給帶過來了!
這不就是要將人帶進圈子裏的意思嗎!
爲什麼!爲什麼啊!
易成明虎摸他的頭,塞給他一杯酒,孫梓昊兇狠的喝下去了。
葉如兮坐立難安,恨不得當場離開。
整個包廂的人都用餘光掃視着她,似乎在推測着她和謝池鋮的關係,哪怕他們坐在最邊緣的地帶,還是抵抗不住諸多視線。
謝池鋮頷首,點了點桌面上的酒杯,道:“喝嗎。”
葉如兮搖搖頭。
謝池鋮並不勉強,自己捏着杯子,也不喝,眼神像是沒有聚焦一般,整個慵懶的躺在沙發裏。
葉如兮再怎麼想要保持距離,也無法否認謝池鋮是一個有着致命佑惑的男人,姿勢慵懶卻透着貴氣,就連漫不經心的眼神都讓人忍不住多看兩眼。
他就像是罌粟,一碰既死。
很不幸,她現在被迫招惹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