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安靜下來，仔細的聽着身後的聲響，發現對方的人數並不少，已經朝着這邊過來了。
姜暖心中閃過不好的預感，低聲道：“聶總，他們沒有被欺騙，還是找過來了，怎麼辦？”
聶司訣的眼神沉了沉，道：“繼續走，跟着我，別弄出聲響。”
“好。”
兩人快速的前進，幸好此刻是夜晚，黑夜將他們的身影都隱蔽了，若是天亮只怕早就被發現了。
然而，當他們聽到了狗吠聲時，兩人的臉色都變得難看了。
姜暖都忍不住暗罵了一聲：“難怪他們追的上來！這些人比狗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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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繼續跑被追上是遲早的事，畢竟他們根本躲不開狗的嗅覺。
怎麼辦？
聶司訣抽出了一直隨身攜帶的槍，上了子彈，低聲道：“我去引開他們，你繼續跑。他們要找的是我，不會繼續追你。”
“你說什麼傻話！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丟下你的！”
就憑她在這裏連走路都會磕磕絆絆，要是一個人走她會迷失在林子裏，且不說能不能走得出去，還會被這裏的野獸給吃了！
就算是死，她也不想死在這裏！
而且她不信聶司訣真的會死，這樣的人絕對不會交代在這裏。
然而這句話落在聶司訣的耳朵裏，就帶着幾分生死不離的意味。
他沒想到，她會願意留下。
這讓聶司訣有些動容，還未開口，就感覺到姜暖拽住他的袖子，有些驚喜的說道：“聶總，快看！”
因爲周圍的樹木變得稀疏了，視線變得清晰了一些，姜暖看見了一個隱蔽的山洞。
“那裏有個山洞，應該是動物休息的地方，那裏可以遮住我們身上的味道。”
“走。”
兩人朝着山洞走去，下一刻，一陣槍聲突然傳來。
聶司訣幾乎是本能的一把撲向姜暖，將她壓在地上，子彈從他的臉頰擦着過去，留下了一道血痕。
一陣英文的謾罵聲響起：“在那裏！追過來！”
姜暖的呼吸一窒，還未回過神來，便被聶司訣給拽着起來，“跑！”
兩人飛速的朝着山洞跑去，聶司訣讓姜暖在前，而自己落後一步，循着槍聲反擊回去。
“啊！”
對面傳來慘叫聲，似乎被命中了。
他的子彈不多，但每一顆都沒有被浪費。
對面的槍聲密集，好幾次都打在了姜暖的腳下，但姜暖不敢停下，拼命的奔跑着，耳邊還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好幾次她都要被絆倒，又踉蹌着跑。
終於，對面的槍聲停下了。
姜暖頓了一下，身後隨之附上來熟悉的氣息，“別停，繼續！”
姜暖吃力的往前衝，終於，兩人衝進了山洞裏，一股濃濃的尿羶味傳來。
姜暖喘着粗氣，道：“這裏應該是熊瞎子睡過的地方，會掩蓋我們的氣味，我去遮擋一下洞口。”
說罷，姜暖毫不猶豫的出去撿來了樹幹樹枝落葉，將洞口給一點點的遮擋住，直至徹底看不出位置，才慢慢的刨開小洞，鑽了進去，又將進來的洞口給堵住。
做完這一切，姜暖已經累的連一根手指頭都提不起來了，大口大口的喘着氣，也不在乎洞內的空氣有多渾濁了。
“累死我了……他們應該找不過來了吧，沒想到他們還有槍！差點以爲自己死了。”
說完，沒聽到聲音，姜暖一下子緊張了起來：“聶總？你還好嗎？”
一道沉沉的聲音響起：“嗯。”
姜暖鬆了一口氣，道：“你沒事就好，別不出聲，嚇到我了。”
“害怕了？”
“當然怕，被一槍打中就會死，我不想死。”
聶司訣似乎也累了，說話的速度慢了一些，頓了頓才道：“爲什麼。”
許是因爲害怕，所以姜暖的話語也多了起來。
“因爲還有人需要我啊。”
“誰？”
“聶總未免太好奇了吧？”
“嗯，你的養女？”
姜暖一頓，原本還有些驚訝，但轉而想到小一承提前告知過她，所有的資料更改成了收養關係，避人耳目。
“聶總還會調查我？真是榮幸。“
“嗯，爲什麼收養。”
“聶總，你的問題太多了!我拒絕回答。”
姜暖抱着膝蓋，蜷縮成一團，心中倒是真的開始擔心自己要是出事了，三個孩子會怎麼辦？
她留下了足夠多的錢，有曼曼在，也會好好照顧他們的，只是他們會很傷心的吧……還有小安寧……
越想，姜暖便越是沮喪，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黑暗中，聶司訣的聲音再次響起：“你喜歡孩子？”
語氣似乎低了一些。
姜暖嗯了一聲，“喜歡。”
但她更喜歡自己的孩子。
“你……”
爲了避免他問出更多奇怪的問題，姜暖直接打斷了，反問回去：“聶總，你和你的妻子很恩愛嗎？”
她早就想問了，明明她‘死’之前和這個人也不熟，哪裏值得對方真的連牌位都娶了回來？還守寡四年！
“你想知道？”
“想。”
“爲什麼。”
“……聶總，您怎麼問這麼多爲什麼？沒有爲什麼呀，就是好奇，因爲感覺聶總不會愛上任何人。”
更準確的說法，是她想象不到聶司訣愛上一個人會是什麼樣子。
聶司訣低低的笑了一聲，姜暖本以爲他不會回答了，沒想到，他卻說道：“嗯，當時老頭子逼得緊，那個人……挺有趣。只是我找到的時候，來晚了。”
姜暖一怔，心情變得複雜了起來，她鬼使神差的問道：“如果您的妻子還活着的話，您會怎麼做？”
“若她活着，娶了便要盡到丈夫的責任，大概會護着她吧。”
他那會是真的這樣打算的，他不會愛上任何人，也沒興趣參和感情的事，能有一個不討厭的人佔着位置，堵住老爺子的嘴，那麼他也會願意給予對應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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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暖聽後，心裏漲漲的，忍不住想到若是她沒死，真的嫁給了聶司訣，成爲一對相敬如賓的夫妻似乎也挺好？
她也不明白在這危險的地方，被人追殺之際，她怎會和聶司訣聊起這樣的話題，還因此產生異樣的情緒。
姜暖感受着心口的跳動，低低的說道：“聶總，如果您的妻子還活着，聽到這句話一定會很高興的。”
只可惜……原來的‘姜暖’已經死了。
她不再是那個需要別人保護的人了。
忽然，外面傳來了聲響，姜暖瞬間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