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爆炸後,我們的飛機也被爆炸波及了,我們捱得最近,所以無法安全降落,只能迫降,中途你摔下去了,我們找到你送去醫院搶救,你躺了半個月。”
“姜暖的那輛飛機我們找到了,但是……裏面已經沒有人生還了,連遺體都沒有,全部都在爆炸的時候汽化了,只留下了這個。”
章子期忍着傷痛,拿出了一個熟悉的東西——腳環。
腳環髒兮兮的,滿是污穢,但在這樣的情況下,它還沒有被損壞。
章子期知道聶司訣現在看不見,所以將東西放在了他的手上。
聶司訣緩緩的,用手指感受着這個冰涼的東西。
“阿訣,姜暖她……死了。”
她死了。
聶司訣的手指僵硬了,整個人沉了下來。
他摩挲着腳環,動作機械又麻木。
章子期忍住了悲愴,再次重複,“阿訣,姜暖真的死了,她死了!”
——
一年後。
“……聶氏集團直接吞併了海天集團,這是聶氏集團在這半年內第四次出手,每一次出手都意味着一個商業帝國的隕落,作爲聶氏集團的總裁,聶司訣本人拒絕一切採訪……”
電視啪的一下被關上了。
聶老爺子坐在客廳裏,輕輕的嘆了一口氣,道:“阿南,他還沒回來嗎?”
管家在旁邊低聲道:“老爺,少爺還沒回來。”
“他這是想做什麼……他這是給自己樹敵啊!他弄倒了那麼多對家,他這是招人恨,把路都給堵死了啊!”
聶老爺子的語氣又是着急,又是恨鐵不成鋼。
這種接二連三的弄垮對家,又收購的行爲,不僅不會給聶氏帶來好處,反而會將聶氏給架高到一個地步,下不來,令所有人恐懼,然後引發羣毆的。
簡單來說,會有無數人想要弄死聶司訣,不論是被收購的,還是沒被收購的。
商場向來不能一家獨大。
“老爺,少爺現在誰的話都不聽,只怕阻止不了他。”
聶老爺子的臉色更蒼白了。
“乖孫呢?對了!今天是週末!乖孫會回來,那阿訣也會回來了。”
“小少爺還在學校,晚點司機會接回來。”
“小二呢?還在忙着拍戲呢?”
“小二少爺剛剛拍完一個電影,我打了電話瞭解了,今晚會回來。”
“那就好。”
想到兩個乖孫,聶老爺子的心情好了很多。
對的,現在他有兩個乖孫了。
自打一年前聶司訣突然回來,帶來了兩個一模一樣的孩子後,聶老爺子終於明白了一件事。
特孃的他不止一個孩子!還是兩個!還是雙胞胎!
所以他一下子又多了一個乖孫。
聶老爺子很喜歡小孩,所以幾乎沒有任何排斥,直接接受了小一諾,並和一承一樣,同樣受到了老爺子的喜愛。
只可惜,聶司訣將兩個孩子帶回來後,自己本人倒是經常消失了。
明明他的眼睛已經瞎了……
聶老爺子想到這個,原本愉快的心情難受了起來。
“阿訣的眼睛……我給找來了那麼多厲害的醫生,他怎麼就不肯去看看呢?非要當個瞎子嗎?”
這也是聶老爺的心病。
老爺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聶司訣消失了一段時間,重新出現時,不僅帶回了兩個孩子,還帶了一身傷回來。
其中最眼睛的就是眼睛。
他成了一個瞎子!
堂堂聶氏總裁是一個瞎子!
聶老爺想到這個,就悲痛萬分,又是生氣又是心疼,偏偏不論他找來多麼厲害的醫生,聶司訣就是不肯接受治療。
逼得急了,聶司訣乾脆連莊園都不回了。
導致聶老爺子迫於無奈,只能找到章子期想詢問原因,但得到的答案是一句意味不明的話——
聶司訣在自我懲罰。
聶老爺子無奈了,只好放棄了找醫生。
“老爺,少爺自有分寸,不如就交給少爺自己決定吧。”
“唉,我老了,管不住他了。”
聶老爺子覺得心裏難受的厲害,又不知道怎麼排解,好在這個情況等一承回來後改善了。
一年後的小一承已經四歲半了,比一年前的他容貌似乎沒有太大的變化,臉上依然有這嬰兒肥,只是那雙眼睛早已經不像孩童那樣純粹,反而成熟的厲害。
他走近了房子,乖巧的喊了一聲:“爺爺,我回來了。”
“哎!乖孫!你回來了!快到爺爺這裏來!”
小一承從善如流的走了過去,他的眼睛已經恢復了,所以現在是能看見東西的,連同他的病也好的徹底了,沒有任何問題。
只是,他變得更加沉默了。像他爹地那樣沉默。
“在學校怎麼樣了?有沒有人欺負你?有的話一定要跟爺爺說!”
小一承的眼神閃了閃,乖巧的說道:“沒有,同學都很好。”
不好的已經被他收拾了一遍。
“那就好,要是有人欺負你,爺爺絕對不輕饒!”
小一承難得露出了笑意。
與此同時,門再次被推開,小一諾蹦蹦跳跳的走進來,聲音更加活潑的喊了一句:“爺爺!我回來了!”
明明是一模一樣的兩張臉,但是能看的很明顯不是同一個人,性格差別很大。
得益於之前小一諾假扮哥哥,混進聶家,和聶老爺子相處過一段時間,所以小一諾剛出現在聶家時也沒有任何不習慣。
聶老爺子也早早的接受了小孫子,他樂得找不着北,畢竟孫子越多越好,他們聶家養得起!
“哎喲,乖孫,過來過來!!”
“爺爺好,哥哥你回來啦。”
小一諾坐在了老爺子的另一邊,還拿出了一個橘子遞給了老爺子,道:“爺爺給你吃,這是我在片場拿回來的,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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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子笑得像一朵花一樣,明明是一個能買得起全世界橘子的人,此刻吃着一個普通的小橘子,開心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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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甜,來,你們一人吃一塊。”
這其樂融融的畫面沒持續多久,就被一個突然駕到的人給打破了。
當一身黑色西裝的聶司訣出現時,整個客廳的空氣好像凝固了。
一承的臉色緊繃着,就連剛剛還笑着的一諾也收斂了微笑,將最後一片橘子給吃了,好像一點都不留給那個人。
哪怕那個人是他們現在名義上的‘父親’。
老爺子看着兩個乖孫僵硬的表情,又看了看聶司訣,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道:“阿訣,你回來了?”
“嗯。”
他的聲音冷得可怕。
而他的眼睛,也空洞的可怕,好像世間萬物,都不曾令他在意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