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姜暖也沒有將聶司訣送去醫院,因爲她收到了慕凌風的短信,近期最好不要去醫院,如果出現緊急情況,聯繫一個號碼,是聶家的私人醫生。
姜暖想了想,沒有打電話,而是找來了藥給聶司訣吃了,給他貼上退燒貼,慢慢降溫。
這一晚上,她都沒有睡,坐在牀邊看着聶司訣睡過去又醒來,反覆幾次沉浸在噩夢中。
一諾也沒有睡,被媽咪抱在懷裏,小聲說道:“媽咪,他好可憐哦。”
姜暖緊了緊一諾,低聲道:“爲什麼這麼說?”
“爹地的童年一定很慘。”
姜暖一頓,她似乎真的沒有聽聶司訣提及過他的童年。
“媽咪,如果爹地一直沒有恢復的話,我們可以一直和他一起生活嗎?”
姜暖聽着他那一聲的‘爹地’,好像明白了什麼,“你很喜歡他嗎?”
一諾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
“媽咪,我……可以喜歡他嗎?”
姜暖的腦海裏回憶起聶司訣護着他們的樣子,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可以,如果他一直不恢復,我們就一直照顧他,但如果他恢復了,就不能了,你明白媽咪的意思嗎?”
“媽咪,我不懂。”
“等他恢復了,那天的事還會發生很多次,可媽咪不確定每一次都能保護你們。”
“是爹地的身份太危險了嗎?”
“嗯。”
“那媽咪你討厭爹地嗎?”
姜暖認真的想着。
然後搖頭。
“現在不討厭了。”
所有的恩怨隨着他失憶失智消失了,她對他不恨了,曾經的恨意被他接二連三的出手相救抵消了。
倒是還有些心疼吧。
“媽咪原諒爹地了嗎?”
“嗯。”
一諾似懂非懂,窩在媽咪的懷裏,慢慢睡着了。
姜暖將他放在聶司訣的牀上,看着他們睡着的面容,心情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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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告訴自己,別去想了。
一切順其自然。
翌日,聶司訣的燒退了,除了精神有些萎靡之外,都很好。
姜暖原本不想帶上他,請人照顧他兩天,但聶司訣怎麼都不肯,還難得發了脾氣。
比如現在,他繃着一張俊臉,不開口的話,像極了還沒失智的聶司訣,但一張嘴,就聽他帶着委屈的磁音響起,“你說好不會丟下我的,你騙我!”
姜暖忍着笑,“但你生病了,我擔心長途奔波你會又發燒了。”
“我不會的,我要跟你一起去,別把我丟下,你不能把我丟下。”
他拽着她的袖子,拽得很緊,不容鬆開。
姜暖笑了起來,“好好好,我帶上你一起去,但你一定要隨時告訴我身體情況,不能強忍。”
“好,我答應你。”
聶司訣終於露出了微微笑臉,雨過天晴的溫柔令姜暖忍不住伸手掐了他一下。
“走吧。”
一諾高高興興的牽着爹地的手,和媽咪一起出發了。
因爲這次任務目的地不遠,所以姜暖是開車過去的,大約三個小時的車程。
抵達時,早有人在酒店門口等待。
“溫小姐是嗎?我是陳總派來接您的,您……”
負責接人的人看見車上下來一大一小兩個身影時愣了一下,尤其是這兩人還帶着口罩,看不清臉,只隱約覺得那個高大的男人氣勢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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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暖也下了車,“嗯,房間安排了嗎?”
負責人立刻回答,“準備好了,您先入住。”
負責人一邊說着話,眼睛卻忍不住頻繁看向聶司訣,不知道爲何,他總覺得這身影有丁點熟悉。
姜暖見狀,道:“這是我的丈夫還有孩子。”
帶着口罩,眼睛被碎髮遮擋的聶司訣動了動,很快恢復平靜。
“這是您的丈夫?”
“嗯。他不喜歡別人盯着他。”
“抱歉抱歉溫小姐。”
姜暖思考了一下,才用了這個身份。
畢竟用弟弟來形容太奇怪了,誰帶着弟弟來出差的?
而且現在的聶司訣太粘着自己了,舉止沒辦法避免親密,所以乾脆說是丈夫好了。
果然,負責人聽到這句話後,也不再關注聶司訣了,神情恭敬的將他們送進了酒店裏,並道:“老闆今晚在酒店設宴請客,爲溫小姐接風,還請溫小姐一定要來。”
“嗯,好。”
送走了負責人後,姜暖一轉身,就對上了一堵牆。
她無奈了,“你怎麼走路越來越沒有聲音了?”
“姐姐,什麼是丈夫?”
“不要在意,就是一個稱呼,你還是我弟弟。”
“可,你和他說,我是你的丈夫。”
“不,是弟弟,丈夫只是用來騙人的。”
聶司訣抿了抿脣,沒說話了。
一諾眨了眨眼,小聲嘀咕了一句:“小傻子爹地真好騙。”
“一諾。”
“媽咪我在!”
“晚上你們好好在房間裏待着,不要離開知道嗎?”
“媽咪放心!”
想了想,姜暖又道:“記得這一路上都不要讓人看見他的樣子,你們都要帶好口罩,能不開口就不要開口。”
“知道了媽咪!”
晚上,姜暖去了接風宴,和這次的僱主接觸了一下,對方姓陳,是當地一個有名的富商,最近得了好幾個藏品,找了幾個鑑定師也不滿意,特意斥巨資去軒轅山莊請來了一個特級鑑寶師。
只不過當陳老闆見到姜暖時,有些驚訝,“沒想到溫小姐這麼年輕,卻有如此大的成就。”
姜暖的臉早已經處理過了,她又頂着‘溫暖’的身份出行。
“陳老闆過獎了。”
“哈哈,明天的鑑寶得麻煩溫小姐了,今晚我給溫小姐安排了一些活動,放鬆放鬆。”
姜暖一般情況下都不會拒絕僱主交好的行爲,所以應了下來,只是她沒想到,這所謂的‘放鬆’活動,是指男模。
她面無表情的看着被拉出來的十幾個男模們,脣角抽了抽。
陳老闆攬着一個漂亮的女人,十分大方的說道:“溫小姐喜歡什麼類型?儘管挑幾個。”
姜暖本想拒絕,但念及金姐叮囑過,這陳老闆心思多,如果不順着來,猜疑更多,爲避免節外生枝,照着辦就行了。
所以姜暖壓下了拒絕的心,打算點兩個人,擡頭一看,看見某個人時,她多停留了兩秒。
“就他吧。”
姜暖指着那個人。
陳老闆也看了過去,嘀咕了一句:“眼光真好啊,溫小姐,不過我怎麼覺得這張臉有點像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