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妮在笑，笑的張狂。
而姜暖再也無法從那雙眼睛裏找到自己熟悉的溫暖。
面前的金妮不再是她記憶中模樣。
姜暖知道，在洗禮的時候，她遭受了太大的痛苦，所以性情大變。
她不怪金妮，卻不知道怎麼救她。
很顯然，金妮不需要她救。
“如果你真的想幫我的話，那就被淘汰。”
姜暖擡起頭，對上金妮肆意的笑容。
“你不是想補償我嗎？我可是因爲你才淪落成這個地步的，這是你欠我的，既然你想要贖罪，那就自己淘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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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暖見金妮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忽然笑了笑。
她輕輕的說道：“金妮，你知道被淘汰是什麼下場嗎？”
金妮沒有說話，只是她的表情很明顯，她知道。
她知道，還這麼說。
姜暖自嘲的說道：“我明白了，只是很可惜，我做不到。”
說罷，她直接躺在牀上，扯了扯被子蓋上，像是準備入睡了。
金妮看她不爲所動，繼續刺激她，“只是讓你淘汰你就不肯了？還裝作要拯救我的樣子，卻連補償都不肯，說到底，你就是自私！明明那就是我經歷過的事情！”
姜暖一動不動。
金妮還在咒罵，“虛僞！惡毒！你當時眼睜睜的看着我受刑！現在卻不肯彌補！如果不是你，我怎麼會這樣！都是你的錯！”
下一刻，眼前一閃，原本躺在對面牀上的人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衝過來，一把掐住了金妮的脖子，將她按在牀上。
脖子上，還有一把鋒利的水果刀抵着。
只要再動一下，刀子就會隔開細嫩的皮膚，隔開大動脈，命喪當場。
金妮的咒罵就這麼卡在喉嚨裏，一動不動。
她對上姜暖的眼睛時，臉色都僵硬了。
那雙漂亮的眼睛裏不再是剛剛的愧疚，此刻全是冰冷的殺氣。
金妮第一次認識到，她會被殺死的！
她猛地想到了此前朱麗幹掉了那個光頭的樣子。
那麼強悍的男人都死在她手上了！
姜暖盯着金妮，道：“既然你不願意聽我的話，今後我不會再多說一個字，你要死要活，都和我無關，最後，別再招惹我。明白嗎？”
金妮覺得脖子一疼，立刻點頭。
姜暖收回了匕首，重新回到了牀上。
這一晚，相安無事。
只是金妮那雙眼睛裏，閃爍着惡毒的光。
翌日，候選者們終於迎來了難得外出日。
這一日的課程是傳教。
她們作爲聖女候選者，在信徒中具有相當高的地位，所以當她們親自去和信徒接觸，必定會引發更加狂熱的信仰。
這種外出的機會是每一個候選者最爲期待的課程。
因爲她們不僅可以出門散散心，還能享受信徒的追捧，大大的滿足了她們的驕傲和虛榮心。
而姜暖得知可以外出，心中燃起了火苗。
如果可以獲取外面的消息，或者聯繫上峯尚，他們的生機就更大了！
候選者們跟着修女，身後還帶着一個騎士團的人，便一起出行了。
可惜的是，這個騎士團裏，沒有聶司訣。
也不知道他去哪裏了。
姜暖悄悄的壓下擔憂，安慰自己聶司訣這個人不論去了哪裏，都不會受太大的苦。
他們坐上了專門的大巴車，往外開去。
重見天日的喜悅掛在姜暖的臉上，她開始盤算着待會怎麼找機會混出去傳消息。
很快，車子停下，修女們帶着候選者下了車。
因爲人數很多，所以他們分了幾組，恰好金妮和姜暖就在一組。
金妮全程忽略姜暖，高高昂着下巴，目中無人的樣子。
每組人去了不同的教堂唱聖歌。
姜暖等人也去了，現場演唱了一遍。
聖歌聽得多了，也免疫了，但姜暖照例都是假唱，只是對個口型而已。
她看着臺下狂熱的信徒，心中越發的冷了。
尤其是當聖歌結束後，有人端來了一個巨大的水壺，由候選者們親自給他們倒水。
姜暖的心越發的冷了。
毫無疑問，那水壺裏的水都是稀釋的藍星草原液。
這些人喪心病狂！
藍星草服用多了，對腦神經的破壞是永久性的！
就連她治療後，每逢下雨陰天都會頭痛劇烈，如針扎一般。
更別說這些人長期以往的喝着！
然而不論內心怎麼憤怒，姜暖的面上仍舊平靜。
她沒有做倒水的那個人，只是幫着分發。
拿到聖水的信徒們都露出了狂熱的表情，好像手心裏捧着的不是一杯水，而是自己的命。
拿到聖水後，信徒們迫不及待的喝下去。
一時間，所有人都陷入了一種飄飄欲仙的幻覺中，嘴裏不斷的歌頌教義。
姜暖幾乎是不忍直視這個場面。
就在這時，地面顫動，一聲巨大的爆炸聲響起。
玻璃碎了一地，桌椅坍塌，房屋都塌了下來。
驟變發生的太快，令人根本反應不過來。
耳膜都被炸彈聲給轟了，嗡嗡嗡的，出現了耳鳴症狀。
人羣中瞬間傳來了尖叫聲，慌亂聲。
靠的近的，身上都是玻璃渣，被劃開了一道道血痕，渾身是血。
還有的人倒黴，被坍塌的天花板給壓下去了。
姜暖捱得遠，沒有被波及，只是耳膜疼的厲害。
她恍惚的看着面前的慌亂，狠狠的甩了甩頭。
爆炸緊接着而來。
有什麼東西被從破碎的窗戶裏丟了進來，還冒着白煙。
姜暖看清楚了那玩意後，瞳孔一縮，大吼：“躲起來！快！”
她飛撲過去，躲在了神臺下。
只聽轟隆一聲，手榴彈炸開了。
現場濃煙滾滾，地上屍體橫陳，
驚慌失措的人衝出去，大聲尖叫。
姜暖吃力的爬起來，也朝着外面衝。
回頭一看，卻見金妮被炸彈波及，被一張長桌給壓着了，動彈不得。
姜暖一咬牙，最終還是回頭，吃力的將長桌給搬起來，一把將金妮給拽出來，扶着往外跑。
幾乎當她們跑向外面的那一刻，身後再次傳來爆炸聲。
整個建築物都被毀了大半。
而街上，同樣一片混亂！
姜暖茫然的看着這個景象，餘光看見了有坦克的身影，直直的開着這邊來。
顧不得其他，她吃力的爬起來，扶着金妮，往反方向跑。
“能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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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我！朱麗，你別丟下我！救救我！我的腳好痛！嗚嗚嗚好痛！”
姜暖低頭一看，發現金妮的一條腿都是血，上面還佈滿了玻璃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