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尼達直接走了進去。
“拿出來。”
樸甜咬着下脣,最後還是慢慢的拿了出來。
當阿尼達看見那個簡陋的小蛋糕上還插着一根蠟燭時,他沉默了。
樸甜露出了一絲難堪的臉色,道:“都說了……沒什麼好看的。”
阿尼達的心臟似乎軟了下來,“今天……是你生日?”
樸甜低着頭,輕輕的嗯了一聲。
“爲什麼不告訴我?”
“因爲沒什麼好說的。”
樸甜的聲音很輕柔,還帶着一股子自嘲和難過。
阿尼達抿着脣,控制不住心裏產生的憐惜。
當一個人越是對你沒有好臉色時,一旦她露出了脆弱,就會倍感心疼。
“你說了我會給你準備你想要的。”
“不需要,我沒什麼想要的。”
“樸甜。”
“真的,而且,我想要的,你不會給我。”
正是因爲這樣的對話,阿尼達沒有絲毫懷疑,這樣的樸甜太真實了,真實的讓人心疼。
“有酒嗎?”
樸甜忽然問。
阿尼達回過神來,點點頭,然後將酒瓶子給拿了出來。
“既然你給不了我想要的,那就喝一杯吧,至少……”
“嗯?”
“至少不會是我一個人了。”
說罷,樸甜微微擡起頭,蒼白的臉上帶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阿尼達被折磨笑容給徹底打動了,他直接伸手狠狠的抱住了她。
樸甜被嚇了一跳,幾乎用盡了所有的自制力,才剋制住不推開他。
見鬼的!
他就不能用溫柔一點的方式嗎?!
但樸甜想到了直接的計劃,不得不忍下來,繼續演戲,“鬆手。”
“你可以依靠我。”
“不用。”
“我會做的很好,比他更好。”
阿尼達在她的耳邊說着深情的話,但臉色是悲哀的,只因,明天,她就要被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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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話,就是一個謊言。
但他就是想要這麼告訴樸甜,哪怕只有短短的一瞬間都好,她會感動。
然而,樸甜別說感動,心裏只有無盡的厭惡。
這人拿自己跟大叔對比,簡直就是不要臉!
一個將她困在這裏,威脅她的外公,強迫自己做不願意的事情,還指望自己會愛上他?!
她又沒病!也沒什麼受虐傾向!
由始至終,樸甜都很清醒,沒有任何一刻沉迷過。
阿尼達想用吊橋效應來逼得她愛上自己,實在是太愚蠢了!
“你鬆手,蠟燭要燒完了,我找不到第二根,我還沒許願。”
阿尼達聞言,終於鬆開手,道:“好,先許願。”
在這樣安靜的氛圍裏,阿尼達的臉色溫柔的不可思議。
樸甜裝模作樣的將蛋糕放好,雙手合十,閉上眼睛,好似真的在許願一般。
阿尼達看着她精緻漂亮的小臉在燭光下,顯得更加溫柔甜美,他的心也跟着更軟了。
捨不得。
真的捨不得。
他真的捨不得將她送走。
他恨不得將她給藏在自己的世界裏,狠狠的關着,不讓任何人靠近,也不讓任何人澱污,就屬於他一個人,只屬於他。
阿尼達險些控制不住這樣的念頭,他在這一刻,甚至想要丟下極生會,丟下自己的使命,丟下任叔的信任,將她帶走。
但,他的理智又狠狠的壓下了。
阿尼達的嘴巴里滿是苦澀,眼看着樸甜重新睜開眼睛,吹滅了蠟燭,便笑着道:“許好了?許了什麼願望?”
許了……他們早點死的願望。
今天壓根不是她的生日!
她也壓根不想和阿尼達這樣的人一起慶祝!
但,她的演技太好了,所以,樸甜面不改色的說道:“說出了願望就會失效了。”
說罷,樸甜將蛋糕給切開成兩半,自己拿着叉子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她實在吃的太香甜了,就連阿尼達都忍不住拿起叉子嚐了一口。
別說,這蛋糕長得醜,但是味道不錯。
“你做的?”
“嗯,沒什麼好的材料,所以不許說難吃。”
阿尼達笑着道,“不會,很好吃。”
說罷,像是爲了證明這句話似的,他同樣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樸甜吃完了一半,還去拿他的啤酒,打開,道:“乾一杯。”
阿尼達真的是愛極了她此刻的樣子,驕傲放縱,有嬌蠻任性,一顰一笑,都帶着屬於她自己的魅力,根本令人招架不住!
“好,乾杯。”
兩個啤酒罐捧在一起,噸噸噸的喝了下去。
樸甜打了一個酒嗝兒,臉頰上浮現了兩朵紅暈,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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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生日快樂。”
“我想家了……”
阿尼達一怔。
然後他看見樸甜的眼裏大顆大顆的掉下眼淚。
“你……”
“我想家了,我好想回家,我想爹地了。”
“樸甜,別哭了。”
阿尼達發現,比起樸甜的任性和氣死人不償命的嘴巴,他更無法接受她的眼淚。
她每一滴眼淚,都像是刀子一樣,狠狠的紮在他的心臟裏。
“我想回家……”
樸甜開始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吃着蛋糕,然後喝着酒,吃着吃着,她直接丟下了盆子,捂着嘴,跑進了廁所裏。
“嘔——”
阿尼達着急的敲着門,“阿甜,你怎麼了?”
“嘔——”
樸甜拼命的扣喉,將吃進去的東西全部都吐出來,幸好沒經過胃裏,很快就吐了個乾淨。
她看着鏡子裏的自己,發現臉還不夠紅,又用力的掐了幾下,終於掐紅了,才用哭腔的聲音說道:“別管我。”
“阿甜!你出來!”
阿尼達是真的擔心,甚至恨不得衝進去,將她給帶出來。
等了很久,門纔打開,樸甜站在那裏,臉上滿是紅暈還有淚痕,像極了被人丟棄的小野貓一樣。
她這個樣子,狠狠的扎進了阿尼達的心口。
完了。
阿尼達知道自己完了。
他載了,他再也無法說出,自己並不愛她的話。
他愛了,且無法鬆手。
阿尼達只覺得自己的心臟跳得厲害,他幾乎拿出了平生最溫柔的語氣,道:“怎麼了?別哭了,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樸甜用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嘴裏喊着:“我想家了,我想回家。”
“乖,別哭了,我會帶你回家,別哭了。”
樸甜一邊哭着,一邊在心裏算計着還需要多久。
見鬼的!
怎麼還不見效?!
時間上,藥效應該起作用了纔對!
難道是分量還不夠?
這男人是大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