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池鋮設想過無數個結果,會不會是誤會,會不會是發生了什麼意外,但唯獨沒有想到,葉如兮會說出這句話。
他甚至以爲自己聽錯了。
謝池鋮的聲音輕輕的顫抖了一下,帶着幾分難以置信,道:“小兮,你……在說什麼?”
葉如兮閉了閉眼,低聲道:“鬆手。”
這一次,謝池鋮真的鬆了手,但是卻堵住了她所有可以逃離的路線,拿眼看她,等待一個答案。
但葉如兮避開了,只道:“樂樂在這裏,很危險,我要去找樂樂。”
謝池鋮瞪大眼,道:“真的?!”
“嗯,我查到了這裏,沒時間過多解釋了,樂樂有危險。”
最後那句話戰勝了謝池鋮所有的疑惑,他的心裏一緊,道:“走,我們去找樂樂!”
兩個人好像一下子忘記了之前的事情,一同飛身而出,既然已經驚動了這裏,他們沒有再顧忌,直接一間間的開始找。
葉如兮負責找,謝池鋮負責處理追過來的人。
夫妻兩個人合作辦事格外的迅速,也格外的默契。
終於,葉如兮找到了最後那個房間,本想推開門,但頓住了,鼻間似乎嗅到了一陣若有似無的血腥味。
謝池鋮解決了那些人,見葉如兮不動,道:“怎麼了?”
葉如兮嚥了咽口水,一把推開了門。
濃烈的血腥味撲鼻而來,令人作嘔。
葉如兮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
地上躺着的那具屍體早已經涼透了。
就連地上的血都有些凝固了。
死掉的男人表情猙獰,死不瞑目。
謝池鋮跟過來看見這一幕的時候,也跟着臉色一沉。
夫妻二人只是看了一眼那屍體,便開始在房間找了一圈,但是沒有找到任何影子。
這個房間沒有人了。
是誰殺了人?
葉如兮似有所感,轉頭看向打開的窗戶,探出身子,只能看見後面荒蕪的林子。
她低頭一看,瞳孔一縮。
只見在窗沿上的厚厚灰塵上,有幾個腳印。
其中一堆腳印,她單單是看上一眼就能認出。
那是樂樂的。
血濃於水,哪怕憑藉一個模糊不清的腳印,葉如兮的心中都有這種強烈的直覺。
至於另一對腳印,看着倒不像是女孩子的腳印。
“你在看什麼?我們要走了,那些人追過來了。”
謝池鋮剛說完沒等到回答,順着她的視線看了過去,就看見了那個腳印,立刻說道:“是樂樂?!”
“嗯。”
謝池鋮的眼神沉了下來,“她順着這裏下去了,這裏是八樓……”
後面的話謝池鋮沒說出口,只是眼裏的殺氣快要實質化了。
有什麼理由會逼得一個十歲大的女孩子拼着八樓這樣的高度,也要跳窗逃跑?
再聯想到這個地方……
謝池鋮轉身就想拿着槍將那具屍體給打爛。
葉如兮阻止了他,“你跟個死人計較什麼?”
謝池鋮面若寒冰,咬牙切齒的說道:“你欺負了樂樂。”
只要一想到可能發生了什麼,謝池鋮就無法壓制下殺氣,甚至暴躁的恨不得將所有人都殺了,瞳孔都蓄滿了血絲。
葉如兮卻道:“樂樂沒事,這個人也不是她殺的。”
謝池鋮一怔。
“他身上都被捅成了血葫蘆,需要的力氣不小,怒殺多過於意外,樂樂沒有這個力氣,應該是別的人,窗沿上還有另一個人的影子。”
謝池鋮的喉嚨一緊,“那你怎麼知道她……”
很有可能是樂樂被欺負瞭然後另一個人殺了這個男人。
這是最可怕的猜測。
謝池鋮不敢去想。
但葉如兮斬釘截鐵的說道:“不會,樂樂沒事,我的直覺告訴我她還好好的。”
葉如兮就是這麼固執的堅信着,沒有別的理由。
謝池鋮勉強相信了,這時門邊傳來劇烈的敲門聲。
許是那些追上來的人又顧忌着房間裏的信徒,所以沒有第一時間就撞門而入。
葉如兮低聲道:“我們要離開這裏了。”
謝池鋮嗯了一聲,看葉如兮準備翻窗走,他仍舊走到了那具屍體面前,朝着他的臉開槍。
直接將那個人渣的臉給打成了馬蜂窩。
順帶還朝着某個關鍵部位開槍了。
葉如兮沒有阻止,她知道剛剛謝池鋮是憤怒纔想開槍,但現在是爲了頂罪。
不管中間發生了什麼事,這其中都牽扯到了樂樂,有個人殺了人還和樂樂一起逃走了,而這個地方十分可怕,背後有別的勢力,貴客死在這裏絕對不會放過樂樂他們。
謝池鋮乾脆轉移了他們的注意力,將罪攬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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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當爸爸的,所能做的不多的事,他壓下了心疼和愧疚,和葉如兮一起翻窗離開了。
門外的人聽見槍聲後,臉色一變,直接就衝了進來。
然後就看見了那具慘不忍睹的屍體。
大修女的心直接沉到了谷底,險些氣到昏厥。
“找!給我找!掘地三尺都要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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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教堂都陷入了紛爭中,但是他們要找的人,一個都沒有找到。
大修女根本抗不下這個責任,立刻彙報給了頂頭上司,耐心的等待發落。
那邊的人沉默了很久,才傳來咳嗽聲,道:“找到了嗎?”
大修女的頭皮發麻,“沒,沒有……”
“哪天來的貴客還有誰。”
“還有一個人,鬼佬。”
“呵呵,是那個瘋子。”
大修女的冷汗直冒,不敢吭聲。
“丟失了幾個小傢伙。”
“兩個。”
“嗯,將教會都封鎖了吧。”
大修女錯愕了。
這個地方可是個巨大的利益中心,怎麼能就這麼封鎖了?
“局勢亂了,水也渾了,你記得將所有的修女都安撫好了,等我命令。”
“是。”
“另外,追查不要停下,那兩個孩子多半有關係,最好找到了。”
“是。”
大修女不敢質疑上頭的決定,只能乖乖的應下。
大修女掛了電話後,立刻開始封鎖整個教會,連個交代都沒有。
所有修女們都恨死了那兩個逃走的小修女了,總覺得這件事和她們有關係。
不得不說,她們其實猜對了。
而被修女們又怨恨,又隱約羨慕的兩個孩子此刻就在樹林裏,狼狽逃竄。
從窗戶爬下來的時候,樂樂的腳腕受了傷,但是她一直忍着不說,直到現在她終於走不動了,一個踉蹌險些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