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傍晚,不等宋辰安派出門的人回來,沈雲嵐自己先回來了。
宋辰安抓着沈雲嵐的胳膊急吼吼道:“嵐妹妹你住在哪裏,爲什麼不在府裏住,你知不知道陸昀別有心思,他就不是個好的!”
沈雲嵐用力掙開了宋辰安的禁錮,皺着眉一臉煩躁,“表哥一連串問了這許多,讓我回答哪一個?”
宋辰安看了一眼空蕩蕩的手掌,急切道:“嵐妹妹,我都是爲了你好!”
來自後世的沈雲嵐從小到大聽得最多的就是這句話,早就聽得夠夠的,若他不說還好,一說簡直就是觸到了她的逆鱗。
她心情更加煩躁,狠狠撇過頭再也不看宋辰安一眼,“表哥可別說這樣的話,我經不住!你也不用爲了我好,咱們你是你,我是我!”
“什麼你是你我是我,嵐妹妹還不明白我的心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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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太明白你的心思纔想着搬出去的!”沈雲嵐嫌棄的又後退一步,道:“表哥還是注意些,省得被人亂傳閒話!”
要不是那些流言蜚語,她能搬出去住?
以前藉着孟若華,好不容易認識了幾個京中閨秀,她花費心思維持關係,卻被宋辰安一句休妻另娶給弄糟了,現在都沒人搭理她了,也沒人給她下帖子參加宴會了。
就連宋恬那憨憨都開始嫌棄她,說那些小姐不待見她,因此宋恬也不帶沈雲嵐去。
宋辰安道:“傳什麼閒話,那本就是我的心裏話!”
說完,他又要去拉沈雲嵐的手,卻被沈雲嵐丟開了。
“我本就想娶你的,等明日我就讓父親給姑丈寫信求娶,定把嵐妹妹風風光光的娶進門!”
沈雲嵐嫌惡的看了他一眼,也不回話徑直就朝榮喜院走去。
回府了自然給去給二夫人馬氏請安,這是最基本的禮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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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辰安連忙追了過去,跟在沈雲嵐身側說個不停,“嵐妹妹,你自己住外邊不好,還是回府住吧!”
“不勞表哥惦記。”
“嵐妹妹,陸昀那廝不是個好的,你最好離他遠點。”
沈雲嵐猛地停住了腳步,反問道:“那我是不是也應該離表哥遠點?”
還不是一樣的心思,誰又比誰高貴了!
宋辰安急得跳腳,口不擇言道:“我是真心想娶你,他又不是!”
“你怎麼知道他不是!”沈雲嵐往旁邊側了一步,將二人距離拉遠,面無表情道:“若是表哥真心想娶我,尊重我,就不會當着下人的面說那樣的話!”
“我如今出府另住,不是拜表哥所賜?你聽聽府裏下人都怎麼說我的?”
“表妹放心,回頭我就懲治他們,看誰還敢亂說!”
“你懲治的了府里人,你懲治的了外面的人嗎?你知不知道那些流言都傳得人盡皆知了!”沈雲嵐越說越氣憤,不知想到了什麼,眼中漸漸浮現出了一層淺淺水霧,“要不是表哥胡亂說話,我能厚着臉皮求陸昀幫忙,我能搬出去住嗎?”
宋辰安一看到她的眼淚,瞬時就慌了,手足無措的要替她擦淚,卻被她躲開了。
“嵐妹妹你別哭啊!”
“別叫我什麼嵐妹妹,我不是你的嵐妹妹!”
“好,好,表妹,我不叫了,你別哭了!”
沈雲嵐用手帕狠狠擦了兩把眼角,扭頭就朝前走去,不在理會宋辰安的瘋言瘋語。
一路來到榮喜院,經團福通報後就進了屋。
沈雲嵐已經收斂好情緒,臉上帶着一絲笑意行禮問安,一套動作行雲流水,即便二夫人馬氏想挑毛病都挑不出來。
只是她一看宋辰安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樣,就氣不打一處來。
“辰哥兒,外面的事情都瞭解了嗎?你不妨再去找找關係。”
宋辰安眉頭一皺,不是已經告訴過母親了嗎?還找什麼關係,他的功名官職是聖上親口革去的,誰敢有異議!
“母親不要費心了,以後再說吧!”
仕途沒希望了,以後的出路再想吧。
沈雲嵐目不斜視,一絲眼風都沒有落在宋辰安身上,似乎對他的事情沒有絲毫興趣。
好在宋辰安還記得母親不太願意讓他娶沈雲嵐,勉強壓制着自己的情緒,不在母親面前外露。
他端正坐好,安靜聽沈雲嵐說了幾句閒話。
待沈雲嵐告辭離去,宋辰安也忙跟了出去,恨得二夫人馬氏直拍桌子,罵道:“狐妹子,狐妹子!”
李嬤嬤在一趴安慰道:“夫人別急,沈小姐這般情況,想來老爺也不會同意的。”
“他不同意?他什麼時候管過這事,恨不得天天抱着那堆破字畫睡覺!”
吉祥站在一旁,心裏暗暗吐槽:還有孫姨娘!
近幾年,宋昌從沒在榮喜院過過夜,除了在前院書房就是在孫姨娘的荷院,偏二夫人總是找藉口懲罰孫姨娘,惹得宋昌總來和二夫人吵架。
這也是宋昌能來榮喜院的原因。
李嬤嬤眉眼微動,輕輕安撫着二夫人馬氏的後背,道:“二爺一時被迷住了,待他歇了這個心思就好了。”
這句話提醒了二夫人,李語琴和珍珠容貌不比沈雲嵐差,性情更好,若是能取代沈雲嵐在宋辰安心裏的位置,那她就不用煩惱了。
就算以後再娶新婦,這兩人也好打發,不過多給幾兩銀子了事。
“李嬤嬤,你去……”
二人低頭嘀咕了幾句,就見李嬤嬤一臉鄭重的出去了。
宋辰安哄不下沈雲嵐,又被沈雲嵐冷冷的關在了暢鈴閣門外,叫了半天也沒叫開門,還被好幾個下人看了去,無奈下只好垂頭喪氣的回去了。
墨雨見狀,小聲出主意:“既然表小姐擔心流言蜚語,不若二爺早日娶了表小姐,事情做實了就沒人說閒話了。”
宋辰安也想啊,可母親不同意!
他白了墨雨一眼,“你以爲我不願意?現在丟了官職失了功名,想來嵐妹妹也不願意了。”
看嵐妹妹如今的態度就知道,對他也不如以前熱絡了,見了面也沒個笑臉,張口閉口就是嫌棄。
宋辰安重重嘆了一聲,果真時人心不古啊!
墨雨偷偷環顧四周,悄聲道:“不如二爺把生米做成熟飯,夫人想攔也攔不住。”
宋辰安眸光一亮,繼而狠狠敲了墨雨一道,“胡說什麼!”
他要風風光光的娶嵐妹妹,怎麼能用這般下作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