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若華眉頭微動,瞬間就浮現出了一絲羞澀,“做得不夠精緻,你不能笑話我。”
於宴很是配合的道:“不笑話,比我做的好就行。”
這話逗得孟若華又笑了起來,“若是讓別人聽到你說這話,定會驚掉下巴的。”
也許是夜晚昏黃幽暗的燭火照得人柔和,也許是溫暖的房間讓於宴舒適放鬆,總之他的聲音溫柔的仿若能滴出水。
“只有你,別人不會聽到。”
孟若華被蠱惑了,只覺得渾身都軟綿綿的,好像一直聽他這樣說下去。
於宴見她粉嫩的臉頰上浮現出一抹緋紅,應和着一頭黑亮的長髮,看得他心癢癢的。
他輕咳一聲移開了視線,“不想給我?”
孟若華被他的咳聲拉回了思緒,忙轉身朝裏走去,“給!”
邊走邊抱怨道:“難道你就缺這件披風了?只要你說一聲,不定能收到多少件呢!”
雖然她的語氣又快又急,隱約還帶着一絲不耐煩,但於宴知道,她這是害羞了。
於宴笑了起來,他的嗓音本就低沉,又刻意的壓制了銀兩,在寂靜的夜裏更加撩人心絃。
孟若華只覺的小心肝不停的跳啊跳,都快要跳出來了。
她從衣櫃中拿出一個包袱,轉身朝於宴走來,在距離他三四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雙手往前一送,“給,拿了東西快走,總是闖女子閨閣算怎麼回事。”
於宴感覺身上的寒氣散的差不多了,這才往前走了兩步,雙手接過包袱,迫不及待的打開了一角,“真做披風了?”
“嗯,某人可憐巴巴的說沒衣服穿,我還能不做?”
於宴的手緊了緊,眼中滿是寵溺,“有沒有扎到手?”
孟若華下意識的將手藏在身後,搖搖頭堅定的道:“沒有,我厲害的呢,不過做件衣服,怎麼可能還扎到自己的手。”
於宴嘴角就沒放下來過,“以後不做了,我……”
我心疼!
不過這話他說不出來,只雙眼亮晶晶的盯着孟若華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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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若華羞澀的擡眸看了他一眼,又極快的移開了視線,“衣服也拿了,快走吧!”
於宴一時沒說話,直到孟若華納悶的擡起頭來,這才發現他臉上竟帶着三分委屈。
在外人面前冷漠疏離的於宴,對她無微不至的於宴,竟然還有委屈的時候?
難道是差事太難太累了?
孟若華不禁擔憂道:“你怎麼了?”
於宴悶悶道:“我去母親那,剛說兩句話母親就我把趕出來了,來看你,你又要趕我!”
孟若華有一瞬間的愣怔,這點小事就讓他委屈了?
“公主爲什麼趕你出來?”
於宴看了她一眼,毫無保留的道:“我最近差事忙,託母親幫忙照看你,不讓孟夫人把你許出去。”
孟若華一聽,本就粉嫩的臉瞬間就漲紅起來,“果然該早早把你趕走,淨說些有的沒的。”
他怎麼能同陽城公主說這樣的話,羞都羞死人了。
再說了,母親怎麼就把她許出去了?孟母現在肯定不會把她許出去!
於宴笑着看她羞紅的臉,心裏莫名放鬆了許多。
以往見孟若華溫和知禮的模樣,總覺得她並不是真心歡喜,不過是做出來給人看的,今日纔算是鮮活了起來。
眼看着時間也不早了,於宴也不閒話了,只是眼中的不捨任誰看一眼都能看出來。
“我走了,你早點休息,少看會兒話本子,晚上傷眼。”
孟若華亦有幾分不捨,可他臉上的疲憊遮擋不住,柔聲道:“好,天寒,你也早點回去休息。”
於宴再不捨也要走了,他深深看了孟若華一眼,“你別過來,門口寒氣重。”
“白天就陰沉沉的,恐怕要下雪了,你…不要亂跑了,回去休息。”孟若華遲疑一下,“出門多穿些衣服,不要凍到了。”
多日不見,她也很想念他,可一想到今日冷得狠,寒風颳在臉上如刀子一般冷冽,又不捨得他再待下去了。
孟若華停住了腳步,於宴這才狠心的轉過身,豁然打開了房門,閃身出去又極快的關上了。
孟若華在屋中側耳傾聽,卻一道腳步聲都沒有聽見。
過了片刻,門外才響起了腳步聲,是徐萍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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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若華轉身回了內室,自己脫下外衣上了牀,看着關門的徐萍萍道:“你不必非要值夜的,在府裏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徐萍萍很不想說,但還是沒忍住,“指揮使能進來,就有別的人也能進來,我得守好了娘子。”
她可不想看指揮使的冷臉,還是看好娘子吧!
馬上就要入臘月了,這一年也快過完了。
屋外寒風呼嘯,吹得樹枝左搖右晃。
在衆人都在睡夢中的時候,天上悄然飄起了雪花。
鵝毛般的雪花洋洋灑灑飄落下來,不過半夜的時間,竟落了一尺來高是雪。
第二日一大早,看到這樣厚的雪,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想法。
孟若華感嘆行路艱難,只怕鋪子裏的生意也不好做了,但冬雪厚重,來年的莊稼肯定不缺雨水了。
她阻止了要清雪的丫鬟和婆子,“只掃出兩條慣常走的路就行,其餘地方的雪就放着吧。”
白雪皚皚,在淺淡的陽光下,如一顆顆散落在地上的星,繁星點點,煞是好看。
這樣大的雪,有人憂心有人歡喜。
天寒地凍,雪還沒消融,宮中就傳出了聖上病重的消息。
孟若華和孟母、方苓一同聽楊三力說着京中的變化,越聽越有些心驚。
“聖上病了七八日,齊王天天進宮伺疾,聽說今日聖上有了好轉,下得第一道旨意就是讓太子監國。”
太子與齊王水火不容,鬥得烏煙瘴氣,在京中也不算祕密了。
而且齊王應該是陷害孟信的背後黑手,孟若華前世不關在小院裏,並不知朝堂局勢,如今想來,該是聖上這一次重病,引得齊王按捺不住了。
“三叔盯住齊王的動作,我覺得他肯定不會俯首聽命。”
楊三力回道:“已經安排了人,小姐放心。”
“如今沈雲嵐還給齊王府供應烈酒嗎?”
“前段時間送了好幾批,如今她去酒坊的次數少了。”楊三力畢竟是男子,有些話不好說出來。
畢竟嫁了人又有了身孕,不能像以前那樣隨意出門走動了。
孟若華卻明白,算算日子,沈雲嵐的肚子應該不小了,應該不方便做活計了。
“齊王不是嗜酒的人,他一直收購這些烈酒,應該不止是收買了那兩個副將,說不定連下面的人也收買了不少。”
楊三力道:“小姐放心。
孟若華點點頭,又若有所思的道:“沈雲嵐那般重視這酒,我總覺得裏面應該還有我們不知道的事情。”
“小姐的猜測也不是沒有可能。”楊三力思索着,過了幾息又道:“現在她很少去酒坊,倒是可以讓咱們的人去探一探。”
孟若華搖搖頭,“不必,裏面應該沒有重要的東西。”
依着她對沈雲嵐的瞭解,酒坊裏面應該找不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