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倆一起上朝,到了宮門口,不少與蕭將軍關係不錯的官員上來搭話。
更是可着勁兒的誇着蕭長風。
早朝上。
皇帝坐在上面,見外甥也在,脣角微勾,眼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想到這小子昨夜乾的混賬事,他脣角的笑又淡了下去,不由有些頭疼,這孩子還是太年輕,沉不住氣。
瞧了眼站在最前面穩如泰山的太傅,他心累扶額,對這個外甥頗感無奈。
萬福尖着嗓子道,“有事啓奏,無事退朝。”
御史大夫劉合率先站出來,“啓稟陛下,聽聞蕭世子昨夜夜闖謝府,逼迫謝家,致使謝大夫人無故落罪。”
“我朝自來以孝治天下,蕭世子此舉甚是不妥,如放任,往後年輕後輩爭相模仿,那豈不是亂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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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懇請陛下明察,及時將這不良之風扼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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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眉頭微挑,“哦!朕倒是不曾知曉。”
劉御史胸有成竹道,“此事太傅大人應當知曉。”
閉目養神的謝太傅聽到劉御史點了自己的名字,不慌不忙的睜開眼睛,絲毫不覺得自己在上朝時閉眼睡覺也是對皇帝的不敬。
微微轉頭看着劉御史,語氣平淡道,“御史大夫,你誤會了,長風只是來看看我這把老骨頭而已,你說的那些,老夫屬實不知。”
劉御史瞪大眼睛,“太傅大人,朝堂之上你竟敢對着陛下妄言,不要以爲你是太傅就可混淆是非。”
蕭長風站了出來,“劉大人,因難爲您這把年紀了,還如此耳聰目明。”
“只是,您這嗜好,我還真是難以理解。”
“照着您這嗜好,是不是半夜還得架着梯子看人家行房?”
“要是碰上個力不從心的,您是不是還得昭告天下,好心的給人家找個名醫治治。”
“你這把年紀了,日日干這雞鳴狗盜之事,也不怕哪日給摔了,要是落下個殘缺,不知你那新納的嬌妾能不能守得住。”
“夜裏幹那檔子事時,是不是得拿鞋底子湊數。”
劉御史聽着蕭長風這不着調的話氣的翻着白眼,渾身直哆嗦。
他沒想到蕭長風居然敢在朝堂之上公然大放厥詞,說出這些上不得檯面的污言穢語。
當即一口氣頂在胸口,上不來下不去。
手抖的跟帕金森老人似的指着蕭長風你你你你了老半天,最終白眼一翻,咣噹一聲暈倒在地。
因爲平日裏的暢所欲言,他幾乎得罪了整個朝堂的文武大臣,暈倒時根本就沒人伸手拉他一把,離他近的文臣一把年紀了還腿腳利索,甚至跳出幾步遠,生怕挨着自己,等以後這老孫子醒來給自己倒打一耙。
只聽咣噹一聲,劉御史那結實的後腦勺結結實實的磕在漢白玉地面。
衆人聽着都疼,又默默的讓開了點位置,萬一要是血濺在了自己身上,那多晦氣。
蕭長風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只是低垂的眸子,對着皇帝恭敬道,“陛下,御史大人要是斷氣了,下官算有罪嗎?”
皇帝眼睛微眯,看着這個恭順的外甥,心裏複雜,這個孩子懂事了,那份親近卻是沒了。
壓下心頭的悵然,他覺得,這樣也好,孩子終究會長大,現在這樣也未嘗不可。
想通之後,皇帝冷淡道,“劉大人辛苦,卻也殿前失儀,罰俸三月,以儆效尤。”
侍衛把劉御史擡下去後,文武大臣心裏默默嘲笑,這老刺頭終於遇到對手了。
想到蕭長風說的話,哪怕只是假設,他們也不由惡寒,一個個期盼着劉御史能多病幾天,大家都高興。
大殿再次恢復平靜,這次沒了御史,衆人正常彙報公務。
在早朝即將結束時,蕭將軍突然站出來,“啓奏陛下,臣願率兵西征。”
一石激起千層浪,衆人顯然沒想到蕭將軍會突然開口,就連皇上也怔愣片刻。
這些年,蕭將軍很少出徵,皇上嘴上說着體恤他勞苦功高,要他多陪陪公主,其實說到底還是不信任。
沒有一個皇帝敢真的全心全意的放心一個手握兵權的大將軍。
不過,此番北漠動作頗大,前線苦苦支撐,怕是撐不了多久。
蕭將軍出征,確實會讓局勢扭轉。
思索片刻,他脣角微勾,“準。”
“有愛卿在,不管何事,朕都可高枕無憂。”
蕭將軍單膝跪地,語氣鏗鏘有力,卻是極爲恭敬,“能爲陛下分憂,是末將的榮幸。”
蕭長風眉頭微蹙,父親出征這事,他沒有聽到一絲風聲。
想到前方傳來戰報,此次北漠就跟瘋了似的,他心裏不由擔憂。
下了朝。
皇帝單獨叫了蕭長風去了御書房。
蕭長風再也不似從前,一板一眼的行禮,沒有絲毫差錯。
眼見蕭長風如此,他無奈道,“長風,跟皇舅舅,何須客氣。”
蕭長風恭敬道,“啓稟陛下,先君臣,後親情,您是陛下,臣自當銘記於心。”
皇帝嘴角的微笑微微淡了點,“長風,你這次做的很好,想要什麼賞賜,儘管提。”
“只要是你想的,都行。”
皇帝能說出這話,已經算是在給蕭長風遞了臺階,只要蕭長風不擰巴,他們這對舅舅外甥的關係就可以回到從前。
蕭長風跪在地上淡淡道,“食君之祿,擔君之憂,能爲陛下分憂,是臣的榮幸。”
“至於賞賜……”
說到這,蕭長風深吸一口氣,緊了緊拳頭,腦海裏浮現出宋知婉的笑臉,下定決心的擡起頭,目光直直的看向皇上。
“皇舅舅,請您收回給宋知婉的聖旨。”
皇帝面無表情,“長風,君無戲言。”
蕭長風結結實實磕了一頭,“陛下,這是臣要的賞賜。”
皇帝心口一窒。
不由被這外甥給氣笑了。
“口口聲聲要人的是你,如今不要的還是你,長風,如此出爾反爾,豈是君子所爲。”
蕭長風垂眸,“陛下,臣的心願是娶她爲妻,只要她一人。”
“若是爲妾,那臣寧願放手,臣放在心上的姑娘,只能是妻。”
“臣不能折辱她。”
“呵!君子,臣要君子之風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