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長風面色平靜,語氣冷淡:“也沒多久,幾個月而已。”
三公主一臉茫然地看着他,眼神中帶着一絲迷茫和無助,她喃喃自語:“才幾個月嗎?”
她的聲音漸漸低沉下來,彷彿自言自語一般:“我還以爲已經過了半輩子了……”
蕭長風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半輩子?還早着呢!”
說完,他緩緩站起身來,動作優雅而從容。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物,然後邁步向樓梯走去。
隨着他的步伐,一陣清脆的腳步聲迴盪在空氣中,“噠噠噠,噠噠噠……”
這陣腳步聲逐漸遠去,越來越小,最後幾乎完全消失。
三公主急切地向前爬行,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但她還是努力伸出手,想要抓住那即將離去的身影。她的聲音變得尖銳而淒厲,充滿了絕望與哀求:“不不不,你別走,你別走啊,蕭長風,你不要走!求求你,你先別走!”
然而,蕭長風並未停下腳步,甚至沒有回頭看一眼。他的聲音依然平淡如水,毫無波瀾:“你我之間往日的那些恩怨,就此一筆勾銷。但是,現在還不能讓你離開。如果你有其他要求,可以提出。”
他頓了頓,接着說:“等時候到了,,我自然會放你走。”
三公主像是被抽走了靈魂一般,不斷地搖着頭,眼神空洞,聲音帶着顫抖:
“不不不,我不要,我不要待在這裏,我不要再一個人待在這裏了,蕭長風,求你了,放我走吧,我會離開京城,我不再做這個公主,我會離得遠遠的,我再也不回來我保證再也不會出現在你眼前,求你了,放我走吧,我真的怕。”
淚水順着臉頰滑落,滴落在地上,形成一灘水漬。
“嗚嗚嗚嗚……求你了,我怕黑,我真的怕。”
蕭長風心中一陣嘆息,他的臉上露出一絲無奈,但他還是冷漠地說道:“現在不能,過幾天吧,過幾天,你可以離開。”
說完這句話後,蕭長風轉身離去,沒有絲毫猶豫。
暗室裏再次恢復了平靜,這種靜是三公主所熟悉的,但是此刻的她卻感到無比的恐懼和絕望。
她拼命地用頭去撞擊着牆面,彷彿這樣就能讓自己好受一些,然而,她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疼痛,只是機械般地重複着這個動作。
腦子裏想的卻是皇后騙她的那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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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到大,皇后一直跟她說,她的婚姻大事不會放到朝堂上,自己是唯一的嫡公主,也是最終尊貴的公主,只要自己喜歡就好,其他的並不重要。
然而,當謊言被戳破時,她才如夢初醒般意識到,那張曾經哄着自己的笑臉竟如此面目可憎。
想到顧懷集那只已經廢掉的手,她的心像被刀割一樣疼,一遍又一遍地重複着“對不起”。
同時她也知道自己與那個男人這輩子再也不可能了,沒有人比她更清楚那個人有多在意自己的那雙手。
在公主府的時候,那個男人根本就不在意任何外在的東西,夜夜挑燈夜讀,那麼刻苦努力,只爲了一展抱負。
如今因爲自己,這一切全都毀了。
她從未想過,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次情竇初開會以如此慘痛的代價收場。
明明母后臉上的笑容那樣溫柔,爲何卻有着如此狠辣的心腸?
她想不明白,內心充滿了痛苦和自責。
她本就是個驕縱任性小公主,但並非無情無義。
如今,她真心喜歡過一個人,卻得知了殘酷的真相,原本就備受折磨的脆弱心靈再也無法承受這一切。
沒過多久,她開始又哭又笑,整個暗室裏都回蕩着那令人毛骨悚然又心碎的聲音。
蕭長風靜靜地站在暗室門口,聆聽着裏面的動靜,心中同樣感到無比沉重。
自從父親離開之後,他便很少再回到這個家中。
每次回來,他都會感到一股無法言喻的壓抑和窒息感涌上心頭。
深深吸了口氣,他挺直脊樑,邁着有力的步伐向外走去。
然而,當他剛剛踏出院子門口時,卻意外地看到母親身邊的那位嬤嬤靜靜地站在門外,彷彿等待已久。
他的臉色瞬間緊繃起來,一種不悅的情緒從心底升起。
這位嬤嬤是母親的心腹,她的出現讓他感到一陣莫名的煩躁。
他毫不猶豫地選擇直接無視對方,徑直走過她身旁。
然而,老嬤嬤卻在他經過時,不着痕跡地瞥了一眼院子內部,隨後輕聲嘆了口氣。
“世子爺,老奴託大,斗膽說一句逾越的話。”
“這些日子以來,殿下身子欠佳,您作爲人子,理應對她多加關懷。畢竟,母子之間沒有隔夜之仇。殿下對您的關心,一直深藏在心底。只是您也清楚,殿下一向內斂,不善於表達自己的情感,因此纔會產生許多不必要的誤解。”
蕭長風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眼神中透露出明顯的不耐煩:“你是在教爺做事嗎?”
嬤嬤立馬跪在地上,及盡卑微,“世子爺誤會了,老奴不敢。”
“呵,既然不敢,就管好自己的嘴,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你也是老人了,心裏有數。”
嬤嬤身子一僵,語氣更加恭敬,“世子爺說的是,老奴多嘴了。”
“既然知道多嘴,那就自行掌嘴二十,以儆效尤。”
嬤嬤愣愣的看着蕭長風揚長而去的背影,恍然想起很多年前,世子爺還小的時候,對自己還算尊重,如今,自己這把年紀了,反而傷了臉面。
她心裏知道,世子爺罰自己,也是對長公主殿下不滿。
心裏難過,她也不得不從,顫抖的伸手,一巴掌落在臉上。
接着,啪啪啪的脆響在這黑夜裏異常響亮。
王根搖搖頭,“嬤嬤,您這是何必呢,主子心裏不痛快,你又不是看不出來,何必在這時候找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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嬤嬤哭笑,“咱們做奴才的,不就是要爲主子着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