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婉對這件事情很模糊,她年少時熱心腸,幫了很多人。
做這些事並不是爲了得到什麼回報,只是出於一腔熱血。
然而,當她看到那個熟悉的粉色荷包時,那些早已消失的記憶開始漸漸地涌上心頭。
輕輕地撫摸着荷包,彷彿能感受到當年的情景。
那時的她還是個天真無邪的小姑娘,熱衷於幫助別人,卻從未想過會有人記得這份恩情。
“其實你不必放在心上,於我而言,只是舉手之勞。”
宋知婉溫和地說道,眼中閃過一絲感慨。
趙柏臉色煞白,他的眼神充滿了苦澀,“我知道,你不在意,你的性子,自來如此。”
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透露出一種無法掩飾的悲傷。
宋知婉摩挲着另一封陳舊的信,泛黃的紙張彷彿是她過去歲月的見證。
她小心翼翼地展開信紙,上面只寫着一句話,【宋知婉,要不以後咱們一起湊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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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這句話,宋知婉心中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情感。
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鑰匙,打開了她內心深處的一扇門,讓她重新回到了那段青澀的時光。
趙柏看着宋知婉的表情,嗓音變得更加乾澀,語氣中帶着自嘲:
“當初我有私心,意外撞見,扣了這封信。”
他低下頭,不敢看宋知婉的眼睛,似乎害怕從她那裏得到失望或責備的目光。
“婉兒,我不後悔。”
趙柏的聲音中充滿了堅定,
“如果可以再來一次,我依舊會這麼做。因爲這是我唯一能夠擁有你的方式。”
“我知道岳母他們不會左右你的想法。”
“只要你開心就好,而我看出你喜歡他,你看他的眼神不一樣。”
“所以,我纔會如此。”
趙柏緊緊地攥着拳頭,嘴脣微微顫抖,眼中閃過一絲痛苦和無奈。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知婉,我……”
然而,宋知婉並沒有給他繼續說話的機會。
她神情淡漠,彷彿對一切都已釋然,平靜地將手中的信紙收起,然後輕聲說道:“擇日不如撞日,我們去看看青荷吧。”說完,她轉身向樓梯走去,
趙柏站在原地,望着宋知婉離去的背影,心中一陣刺痛。
他握緊拳頭,嘴裏泛起一股苦澀的味道。
他知道,宋知婉已經徹底放下了過去,甚至連怨恨都不再有。
這樣的結果,既讓他感到解脫,又讓他覺得無比失落。
兩人來到丞相府門口,宋知婉突然停下了腳步。
她擡頭看着丞相府門前高懸的牌匾,心中涌起復雜的情緒。
當初曾發誓再也不踏入這裏半步。
但如今,爲了田青荷,她不得不違背這個誓言。
想到田青荷乖巧的笑顏,她的眼神堅定了起來。
她擡起腳,走進丞相府,緊跟在趙柏身後。
丞相府內十分安靜,下人們都安靜地做着各自的工作,幾乎不會發出任何聲響。
來到主院後,這裏伺候的下人更少,但他們卻更加小心謹慎,不敢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音。
走進屋子裏,一股濃烈的香火味撲鼻而來。
在香案前,一個身材消瘦的身影正虔誠地跪着。
聽到開門聲後,她並沒有回頭,甚至連身體也沒有動一下。
趙柏看着妻子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無奈:“夫人,你看看是誰來了。”
田青荷轉過身來,當她看到宋知婉時,那對原本就因過度瘦弱而顯得格外大的眼睛裏充滿了難以置信的神情。
她手中的珠子因爲太過激動而被緊緊握住,突然斷開,珠子噼裏啪啦地掉落一地。
她扶着自己微微凸起的小肚子,艱難地站起身來。
“婉姐姐,你終於回來了!”
“快,快進來坐下。”
“來人,上茶。”
田青荷急切地說道。
說完,她快步走過來,一把抓住宋知婉的手,眼淚汪汪地說:“還好,你終於回來了……”
“我還以爲再也見不到姐姐了。”
宋知婉不敢置信地盯着眼前這個瘦骨嶙峋、面如枯槁的女子,她簡直無法相信這就是曾經美麗動人的田青荷。
僅僅過去了短短數月,她彷彿已經被生活折磨得不成人形,臉色蠟黃,皮包骨頭,眼神黯淡無光,唯一能證明她是個孕婦的,便是高高隆起的肚子。
宋知婉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手,生怕稍一用力便會弄疼她,輕聲問道:“發生了什麼事,爲何會變成這樣?”
田青荷微微仰頭,端起水杯輕啜一口,嘴角勉強扯出一絲笑意,“姐姐,你也看見了,我怕是活不久了。”
她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欣慰,“不過能在臨死前見到姐姐安然無恙,我也算沒有遺憾了。”
宋知婉緊緊攥住拳頭,堅定地說:
“別胡說!只要還有一線生機,我們都要努力活下去。如果生病了,我們可以找大夫醫治。無論如何,活着纔是最重要的。”
田青荷搖了搖頭,聲音微弱而顫抖,“姐姐,謝謝你的好意,但我的身體狀況我最清楚,如今我感覺自己就像一個行屍走肉,只是還殘留着一口氣罷了。”
宋知婉眉頭緊皺,目光轉向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聲的趙柏,語氣嚴厲地質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趙柏眼神黯然,“母親當初尋的安胎藥有問題。”
宋知婉驚愕,當初老太太給的那些藥她都倒了。
沒想到居然有問題。
田青荷伸手摸了摸宋知婉的肚子,“姐姐的也快生了吧?”
宋知婉點頭,看着田青荷形容枯槁的樣子心裏悶的難受。
“我認識一個大夫,醫術很好,要不,我請她給你看看。”
田青荷眼睛一亮,能活下去,誰願意去死。
她這些日子就是在數着日子熬,早就交代好了遺言。
因爲心裏的怨氣,她天天去老太太那坐坐。
跟老太太訴說她的煎熬。
老太太本來就中風偏癱,眼睜睜的看着田青荷一天天的不好,嚇得流着口水大喊大叫。
含糊不清的說着對不起。
可大錯已成,沒人幫她說話。
田青荷找了很多大夫,就連之前那個大夫也找了,都說沒用,那藥太霸道,除非不要孩子,好好調理,勉強活命。
可她的身子已經廢了,她一直在賭,如今一天天的,她早就知道自己輸了,只希望孩子能好好的。
現在宋知婉給她提了,她心裏升起一絲希冀,轉頭看向趙柏,“大人,您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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