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初箏覺着有些癢。
她無奈的放下手裏的書,將南辰橈在她腰上作亂的手撥開,
“這麼晚了,你還不睡?”
這夜都已經深了,南辰橈不是處理了一天的公務?
他應該很累了纔是。
南辰橈的手又纏繞上南初箏的細腰,整條手臂將她的腰摟住。
他用力將她往上一提,南初箏便從枕着他的胸口,變成了躺在他的懷裏。
她笑着掙扎,心慌的厲害。
只能像小時候玩樂打鬧那樣,遮掩住臉上的羞窘。
就在兩人在牀上鬧騰的時候,南大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大小姐,楚侯夫人又來了。”
南初箏臉上帶着的笑容緩緩的隱退,就連她臉上那一絲紅暈,也消散無幾。
一直眼中只有南初箏的南辰橈,擰着眉頭,看着箏兒臉上屬於她的快樂,漸漸染上了冰冷的神情。
他的心中不由翻騰起戾氣。
是什麼樣的親阿孃,在箏兒這樣性子好的人面前,僅僅只是提及名字,便讓箏兒不開心了?
“把她的舌頭割了!”
南辰橈扭頭吩咐門外的南大。
他的耳力比較好,就算是隔着一座前院,也能夠隱隱地聽到周氏在哭喊的聲音。
那樣的撕心裂肺,真不知道周氏以前幹什麼去了。
南初箏卻是制止了南大,她起身披上了一件外衫,
“你先睡,去看看她。”
任由周氏一直大呼小叫的也不行。
這大半夜的,她在南初箏的家門口鬼哭狼嚎的很擾民。
大門打開,南初箏在南大的陪同下,看着外面一身狼狽的周氏。
她會有現在這樣的崩潰,其實在南初箏的意料之中。
再也沒有一個人,比南初箏更瞭解周氏了。
因爲她是周氏的女兒,曾經真心實意的愛了周氏一輩子。
她知道周氏所有的委屈與疼痛。
還有周氏的一切不甘。
南初箏最知道,怎麼才能讓周氏疼到痛徹心扉。
夜風吹起,揚起南初箏身上單薄的衣裳。
她未施粉黛,長髮披散。
一張小臉與周氏有着五分的相似,五官卻更精緻完美。
見到南初箏穿着一身藕色的布衣出現,周氏滿臉都是淚的撲上前,向南初箏展開雙臂,
“箏兒……”
南初箏往旁邊退了一步,一雙鳳眸中含着泠泠的冷意,
“侯夫人半夜三更的在我這大門口叫嚷,是有什麼事嗎?”
見她態度冷淡。
周氏心如刀絞,
“兒啊,我是阿孃啊,你怎麼不叫我阿孃了?”
“兒啊,你是阿孃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心頭肉。”
悽悽慘慘慼戚的悲鳴聲中,南初箏忍不住“嗤”了一聲,
“演戲呢?”
她的冷漠沖淡了周氏所營造出來的悲傷氛圍。
周氏的臉上掛着淚,用一雙疼痛至極的眼眸看着南初箏,
“箏兒,不要這樣對阿孃,好不好?”
“阿孃知道以前對你很不公平,可是阿孃已經知道錯了。”
“一切都是周明珠的陰謀,阿孃現在已經看清了她們的陰謀詭計,以後不會再被她們騙了。”
她一聲聲宛若泣血,透着一絲哀求,
“箏兒,阿孃就只有你這麼一個女兒。”
可是南初箏站在原地沒有動。
甚至臉上一絲表情都沒有。
她的身旁,南大手中執着一只絲綢燈籠,在夜風中無聲的搖曳。
“侯夫人言重了,猶記得我剛剛回到楚家的時候,你已經正式的警告過我,讓我不要到處跟別人說我是你的親生女兒。”
“免得影響到楚淨月的地位。”
周氏的臉色慘白,她拼命搖頭,
“不是的,箏兒你聽阿孃解釋,阿孃當時並不知道楚淨月原來是周明珠的女兒。”
所以,她才能對自己的親生女兒,如此言辭冷漠的這樣警告?
https://www.power1678.com/ 繁星小說
“你也知道的,楚淨月攀上了太子,如果讓人知道她是個孤女,並非楚家的親生骨肉,對她當太子妃很有影響。”
周氏竭力的解釋着,
“所以當初我纔對你說那樣的話。”
“可是阿孃現在已經知道錯了,楚淨月她是周明珠的女兒,她怎麼配做太子妃?”
“這世上,能配得上太子的人,只有你,只有我的親生女兒啊。”
周氏的話,連一向臉上沒什麼表情的南大,也忍不住皺起了眉。
越說越不像話。
南初箏上前兩步,看着周氏,眼底都是譏諷。
就在周氏伸手,想要抱住南初箏的時候,她的手碰到南初箏手臂上的衣裳,停了下來。
“很陌生?”
南初箏微微的歪頭,
“從來都沒有抱過我,不知道怎麼抱?”
“我回到楚家已經兩年了,你想想看,你平日裏都是怎麼對我的?”
“現在你好意思跟我說這些?”
周氏的眼淚,宛若泄洪的水,她痛哭出聲。
是的,對待她這個親生女兒,周氏從沒有心生過親近的心思。
![]() |
她總是在挑南初箏的刺,試圖證明南初箏不如楚淨月。
就跟雞蛋裏挑骨頭差不多。
“箏兒,對不起,啊,對不起!”
周氏搖頭,當她想要再次伸出手的時候,屋檐下出現一道瘦削的高大身影,渾身透着戾氣。
“箏兒,這個名字也是你能叫的?”
南辰橈的聲音響起。
宛若惡鬼站在地獄的門口那般。
讓人無端的毛骨悚然。
箏兒,是獨屬於南辰橈的名字。
任何人都不配這樣親暱的叫她。
周氏看向南辰橈,屋檐下隱隱綽綽的,根本看不清南辰橈長什麼模樣。
她心中倉惶,看向南初箏,“箏兒,那是誰?”
南初箏一字一句的說,
“別叫我‘箏兒’,阿兄不許。”
南辰橈的性子,這幾日是越發的古怪了。
他對於南初箏本來就有超乎超人的佔有欲。
這幾日似乎知道南初箏不拒絕的態度,南辰橈越發的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戾氣。
他連別人怎麼稱呼南初箏,他都要管。
“阿兄?”周氏看看南辰橈,再看向南初箏,
“你的阿兄正在昭勇侯府,他不是。”
南初箏擡手,不耐煩的制止周氏,
“楚世情?他太高貴了,就只有楚淨月能配得上他這個哥哥。”
屋檐下的南辰橈不耐煩了,
“箏兒,回來。”
他想她,要抱着她一起去睡。
南初箏一轉身,毫不留情的吩咐南大,
“轟走,再吵鬧家主休息,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