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的一座偏殿中,秦朗站在內殿的外面。
他的身後,進進出出的都是大夫。
有一半還是太醫院的太醫。
內殿之中躺着的,便是那個被南初箏一刀捅中了心口的楚世情。
一名身穿黑衣的屬下站在秦朗的身後,
“殿下,那個南大小姐表現的很怪異。”
那名屬下的話還沒有落音,秦朗一個轉身,一掌打在樹下的心口上,
“你想說什麼?”
他本來心情就不好。
其實當秦朗知道,這輩子南初箏並沒有按照上輩子的軌跡那樣,爲了逃離南辰橈而選擇嫁給他的時候。
秦朗就有了心理準備。
南辰橈居心叵測,他早就想要南初箏了。
南初箏回到了南宅裏頭這麼長的時間,南辰橈不可能不強迫南初箏做什麼。
所以當南辰橈一臉得意的炫耀,南初箏已經成爲了他的女人時,秦朗內心並沒有那麼大的觸動。
一直到南初箏,居然拿着她的斷刃,一刀捅進了楚世情的心口。
秦朗才終於意識到,這輩子的發展軌跡與上輩子偏差的,那不止一星半點。
局勢終於脫離了他的掌控。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事。
尤其是秦朗不敢想,當這輩子南初箏不再愛他。
他會變成什麼樣。
秦朗的屬下,被打的往後退了兩步,但還是捂着胸口,皺着眉頭說,
“殿下,那個南初箏似乎並不是被強迫的。”
當時的情形,秦朗帶過去的幾個高手全都死了。
就只有他一人最後趕到,才從南辰橈的手裏把楚世情救下來。
但他能夠感覺得到,其實南辰橈並沒有過多的阻攔他救走楚世情。
否則他今日也一樣難逃一死。
以正常人的邏輯來說,如果南初箏真的對楚世情還有感情的話,她怎麼可能如此不留餘地?
所以唯一的解釋便是,南初箏是自願留在南辰橈身邊的。
她的心向着南辰橈。
“我說了讓你閉嘴!”
秦朗覺得屬下的話,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南初箏厭惡南辰橈,到了寧願嫁給別的男人,也不願意和南辰橈再過多親近的地步。
她怎麼可能不是被強迫的?
秦朗不願意再聽,他覺得屬下的話十分刺耳。
轉身,秦朗便進了內殿。
正好太醫院的一名太醫走了出來,
“殿下,我們已經盡力了,人是救了回來,但是只怕身子骨,從今往後……”
那名太醫搖搖頭,如果衛大夫人在世上的話,或許還能給楚世情調調身子。
可是楚世情先後幾次身體受傷。
手斷的那一次,他的身子便元氣大傷,根本就沒有修養好。
這下從鬼門關裏,將他的那一條命搶回來。
已經傾盡了大半個太醫院之力。
除非找到能比太醫院中太醫的醫術,還要好的大夫。
否則楚世情今後,便是個風一吹便會倒的廢人。
秦朗的眉皺着,就沒有鬆開過。
他的身後跟着那名黑衣屬下。
“一定要治好他,楚世情的傷,並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的嚴重。”
想了想,秦朗不由的又笑了,“箏兒怎麼可能會下這麼重的手?”
“她還是顧念着,楚世情是她的親大哥,所以拿刀捅她親大哥的時候,纔會手下留情。”
“如果她當真一點情面都不留的話,我們今日無論如何,都不會把楚世情救回來。”
牀榻上的楚世情一直閉着眼睛,他的眼皮微微動了動,整個人出氣多進氣少。
似乎只要稍稍的一個不關注,他便能一命嗚呼。
秦朗站在楚世情的牀榻邊看了一會兒,囑咐着身邊的人,要好好的照顧着楚世情的性命。
似乎只要楚世情活着,便能夠證明,南初箏是被南辰橈強迫的。
“殿下,楚淨月又來了。”
有屬下來稟報秦朗。
楚淨月入不了宮,也沒有人知道這深宮之中的一處偏殿裏,是秦朗的地盤。
所以楚淨月去找秦朗,是去的十皇子府。
“楚淨月不肯走,今天晚上似乎有住下的意思。”
秦朗的眼睛從楚世情的臉上挪開,那眼底都是冷漠的神情。
他現在很不耐煩應付楚淨月,以往只是爲了讓歷史不脫軌,才勉強的與楚淨月周旋。
這輩子秦朗對楚淨月已經沒有什麼感情。
但是現在事情還沒有完全的脫軌,秦朗相信只要他努力一點,就能夠將歷史的軌跡扳回來。
他匆匆地從皇宮中出來,到了十皇子府。
一進前廳的門,楚淨月便撲入了秦朗的懷裏,
“秦朗哥哥,你到底去哪兒了?這麼長的時間都不見你的人。”
楚淨月臉上都是抱怨的神情,塗抹了脂粉的臉,在秦朗的懷裏拱來拱去的。
這兩天她人住在周家,那麼小的地方,一座兩三進的宅子,住的她很是憋悶。
住到東宮裏去,又整日裏看白洛洛和太子眉來眼去的,楚淨月的心情更不好。
再說了,太子似乎有意避嫌,上回楚淨月就表示過,自己想要在東宮裏過夜。
結果被東宮裏的那些下人,給委婉地請出了東宮。
她便想到了秦朗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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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秦朗的十皇子府與東宮比不得,但好歹是一座皇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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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淨月想要住到十皇子府裏來。
直到她將蛇娘子的妹術學好,她再從十皇子府裏搬出來,住到東宮裏去。
秦朗不着痕跡的,微微的將楚淨月地從他懷中推開了一些,
“最近忙着替父皇抄經書,所以忙了一些。”
同年紀的皇子們現在都已經在慢慢的掌權,就只有秦朗這麼個十皇子,從小不被白景帝待見。
但是他這話,也讓楚淨月亮了眼睛,
“真的?秦朗哥哥,你現在都能夠同陛下說上話了,那是不是證明陛下越來越重視你了?”。
秦朗笑了笑沒有說話,白景帝能重視誰?白景帝連太子都不重視。
他唯一一個重視的,就只有南辰橈。
但是這話,秦朗不可能跟楚淨月說。
遇見楚淨月低着頭,伸出手指,勾住了他的腰封,將他往內院的方向拉,
“秦朗哥哥,我想你了,我今天留下好不好?”
秦朗的臉色冷了冷,但並沒有拒絕楚淨月。
他是一個正常的男人,有女人送上門,秦朗沒有理由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