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周氏的那一批嫁妝,這件事就顯得很可笑。
當初周家的人一直以爲嫁給楚侯爺的,會是周明珠。
他們在周明珠的要求下,將嫁妝備得足足的,幾乎掏空了整個周家。
結果上花轎的人卻是周氏。
所以周氏手裏的那一批嫁妝,周家人給的根本不情不願。
周茵茵說,“天道好輪迴,人做了什麼事總歸會有報應的。”
周家給出去的這一大筆錢,今日便以這樣的方式,又回到了周家人的身上。
這便是周氏的報應。
周夫人聽了周茵茵這話,當即笑着說,
“還是我們茵茵聰明懂事。”
“看看我們大人繞不過來的彎,茵茵一下子就繞過來了。”
周茵茵的面色很紅,她覺得自己並沒有說錯。
周振昌想了想,覺得事情也是這麼個理,
“那就這樣,茵茵啊,你以後若是有了一個好的歸宿,一定要好好的拉扯你的淨月姐姐。”
“咱們可不能幹出那種忘恩負義的事。”
他爲自己找了一個好藉口。
周茵茵和周夫人都很高興,母女倆準備了一番,一頂轎子,便將周茵茵擡進了南家的青樓裏。
周夫人望着轎子走進去,她鬆了口。
她這個女兒的資質並不是很好,別說有當年周明珠一半的姿色了,就是連楚淨月都比不上。
憑他們家的家世,找個小康之家,做個當家主母還成。
但若是想讓周茵茵嫁得更好更高,便是手段用盡了,身份地位擺在這裏,也就只能這樣。
但現在不同了,如果周茵茵能夠抓住一個好男人的心,她要高嫁,並且將來嫁人之後的日子好過。
就必然要鎖住這個男人的身。
南初箏趴在一座閣樓的二樓窗子裏,望着周茵茵的轎子擡入了青樓的後院。
隨後周茵茵被丫頭扶了出來,進入了一個院子裏。
她忍不住擡頭看了看高懸的月色,都已經到了深夜,南家的青樓裏還是熱熱鬧鬧宛若白晝。
“周家的人可真是迫不及待啊。”
她伸出手,讓月光落在她白嫩的手心上。
南辰橈走過來,坐在南初箏的背後,他從她的背後伸出手,將她露出窗子的手給拘了回來。
“這裏都是些牛鬼蛇神,你坐這麼高,會被人看到的。”
雖然這座閣樓的周圍,都被南家的下人清空了。
但是誰知道會不會有什麼不長眼的嫖客,闖入到這片區域裏。
若是被他們看到南初箏坐在窗子裏,難免會有一些不好的想法。
南初箏笑嘻嘻的轉過身,身子靠在窗弦上。
她的手撐着南辰橈的心口,擡眼看見南辰橈。
“如果你當初沒有把我從這裏帶走,我會不會也是這裏面的一員?”
前後兩輩子,南初箏無數次的想過這樣的問題。
秦朗想不明白,爲什麼南初箏最後要自盡。
他覺得南初箏既然討厭南辰橈,那麼他和楚家聯手,將南家的人屠殺殆盡,南初箏不是應該高興嗎?
結果南初箏,卻自盡在他的面前。
其實秦朗並不明白,南初箏並沒有她自己以爲的,那麼討厭南辰橈。
所有的人都以爲,南初箏躲着南辰橈,是心中很恨南辰橈的。
但只有南初箏自己知道,她對於南辰橈的感情很複雜。
她當南辰橈是她的兄長,她能夠很清楚的看見自己和南辰橈的以後。
她躲着南辰橈,表現出很討厭南辰橈的樣子。
但這並不代表着她就恨南辰橈。
也不代表她就希望南辰橈和南家全都死掉。
在南初箏的心中,她對南辰橈充滿了矛盾的情感。
其實在她的內心深處,她是感激南辰橈的。
尤其是在這一刻,她人在南家的青樓裏,聽着遠處那一些青樓女子們的歡聲笑語。
如果不是南辰橈將她從這裏帶走,那麼她會在這裏長大。
她也會成爲這些青樓女子中的一員。
僅僅憑着當年南辰橈伸手拉了她一把,就足夠南初箏感激家主一輩子了。
南辰橈的兩只手,握住初箏纖細的手腕。
他將南初箏的身子往回抱,讓她的背靠入他的懷裏,
“無論過去多少年,只要讓我看到你,我就會帶你走。”
這話南辰橈沒有撒謊。
他很小的時候,被南家的人帶到青樓來。
從第一眼見到南初箏,南辰橈就知道,就是她了。
這是一種很玄妙的,命中註定的感覺。
他不知道南初箏是誰,也不知道南初箏叫什麼。
甚至對於這個小姑娘的性格與喜好,他一概不知。
但南辰橈知道,就是她了。
如果要選一個人陪伴他枯竭的人生,那就是這個小姑娘。
除了這個小姑娘,他誰都不要。
南初箏的眼眸下垂,“其實我並沒有你想的那麼好。”
“我以前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夢,夢見我做了對你很過分的事情。”
南辰橈的頭偏了偏,將脣印在南初箏的鬢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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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有多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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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箏兒抱起來,身子一側,半斜在窗弦上。
冷白的手指,勾着箏兒腰間的繫帶,南辰橈的聲音不由的暗啞了下來,
“有昨晚上,我對你做的事那麼過分嗎?”
他一本正經的說着葷話。
南初箏臉色漲紅,伸出手指掐了他硬邦邦的手臂一下,
“箏兒是同你說正經的,你又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呀?”
“今天好一點沒有?”
那一根纖細的繫帶,就在南辰橈修長的手指上繞圈圈。
南初箏不敢置信的擡起眼眸,“這才過了多久?”
“怎麼可能那麼快就好?”
“你自己有多過分,你又不是不知道。”
不提這個事兒還好,一提這件事,南初箏便覺出了疼。
她哼了一聲,嬌滴滴的讓人心頭髮癢。
沒來由的,就會讓南辰橈眸色幽深,突起的喉結滾了滾。
箏兒還在同他撒嬌,
“疼死我啦!”
“以後再也不要做這種事情了,太不對。”
“若是被人知道,又該對我們指指點點!”
本來就不應該這樣,他如今已經得逞,那就應該見好就收。
這件事對南初箏來說已經劃下了終點。
她交出了自己,這輩子也不可能再與別的男人成婚。
南辰橈也完成了他心中那個奇怪的儀式。
所以以後,南初箏應該會輕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