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司管家來電,說家裏那只叫奶茶的貓咪不見了。
薄瑾修問怎麼回事,司管家說就是突然跑出去的,他查了監控,但沒看見附近有人。
掛了電話,薄瑾修和皇甫青的臉色都有些不太好看。
“修,你覺得那只貓真的只是自己亂跑出去的,還是被人叫出去的?”皇甫青問。
“你覺得呢?”
薄瑾修冷着一張臉,他從來就不相信什麼巧合。
皇甫青“嘖”了一聲,後背靠回椅背上,冷笑道:“這小子可以啊,竟然能不動聲色的從你那裏帶走一只貓,這要是他想做點什麼……”
他話沒全說完,但已經足夠薄瑾修明白他的意思了。
如果奶茶真的是小司帶走的,那就證明他有那個能力,可以在不驚動薄宅防禦系統以及以及守衛和司管家的注意之下,在裏面來去自如。
這一次他只是帶走了一只貓,如果下一次,他有沒有可能做出更過分的事情?
比如對顧籬落或者兩個孩子動手?
想到這裏,薄瑾修就有些坐不住,家人是他的底線,如果有人有可能傷害到他的家人,那他一點都不介意把對方按死在搖籃裏。
薄瑾修雖然沒有說話,但他周身已經開始散發出可怖的暴躁血腥因子。
皇甫青見狀,忙出聲道:“修,你也先別想那麼多,或許只是我們想多了。”
“我跟你回去一趟。”薄瑾修起身,拿上車鑰匙就往外走。
皇甫青愣了下,也跟在他後面離開了。
用不着在這裏幹猜,是與不是,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兩人先回了薄宅,他們回來之前並沒有特意囑咐,但司管家卻一點都不意外他們突然回來,甚至將掉出來的監控和周圍能找到的線索全都列在了兩人面前。
很明顯,司管家也對奶茶的失蹤有所懷疑,並且已經調查過一遍了。
皇甫青看着一邊的監控,薄瑾修沒看,如果有線索,司管家早就說了。
他只拿出了這些,卻什麼都沒說,就證明什麼都沒找到。
“少爺,需要繼續查下去嗎?”司管家問道。
“查?怎麼查?”薄瑾修冷聲道。
就算大概能猜到對方是誰的人,可他們沒有進一步的證據,沒辦法確定對方的身份,更沒辦法確定對方的目的。
更進一步說,就算確定了,又如何防備呢?
這纔是最讓人頭疼的,敵人在暗,他們在明。
很多事情都是防不勝防的,能做的只有盡力防禦。
“靠,這種感覺真是太他媽憋屈了。”旁邊的皇甫青扔了鼠標罵道。
薄瑾修卻想起了另一件事,他起身道:“青,我們走。”
“去哪兒?”皇甫青一邊問,卻沒等回答就已經起身跟着他走了出去。
臨出門的時候,薄瑾修腳步頓了下,對司管家道:“若是籬落回來,這些事情你不用瞞她,具體情況我回來會跟她解釋。”
“是。”司管家有些意外,畢竟平常若是發生了這種事,薄瑾修大概率是會瞞着顧籬落處理,然後等一切都處理好了再告訴她的。
可這次竟然沒瞞着她。
皇甫青聽到他的話,眉頭一挑沒有插嘴。
他知道,薄瑾修這是將他今天的話聽進去了。
最好的保護不是隱瞞,而是告知實情,然後當好對方的靠山。
出了家門口,薄瑾修卻沒急着離開,而是繞着住宅周圍走了一圈。
他走得不快,一邊走,還一邊仔細打量着周圍的地勢和監控。
皇甫青知道他是在思考,也就安靜跟在他身後不說話。
別的人不知道,但他們這些一直跟着薄瑾修成長過來的人確實再清楚不過,知道薄瑾修最可怕的地方不是他的經商能力,而是他在某方面近乎野獸的直覺。
如果不是這樣的敏銳,薄瑾修可能根本活不到長大,更遑論收服他們這一羣刺頭呢?
薄瑾修對自己家裏再熟悉不過,他一邊走,一邊分析着,如果是他,會從哪裏入手,用什麼方式帶走一只貓?
十五分鐘後,薄瑾修的腳步停在了某一處,他蹲下看着地面,露出了捕獵者纔有的精光和笑容。
“找到了?”皇甫青也圍過來問道。
薄瑾修指着面前的一小戳青草道:“這裏,不久前被人踩過。”
皇甫青愣了下,皺眉道:“可也有可能不是他呢?可能是誰不小心踩的呢?”
薄瑾修指着周圍道:“如果是我,在明知道這裏到處都是暗衛和監控的情況下,會找一個最偏僻,人最少,卻裏客廳最近的地方。”
他頓了頓才接着道:“整棟房子,這裏和客廳只隔着一小片草坪,奶茶聽力敏銳,而且十分黏小司,只要他在這裏出現,不需要太明顯的動作和聲音,就能輕易引起奶茶並且帶走他。”
皇甫青蹙起眉頭道:“你的分析有幾分道理,可……他就不怕被人發現嗎?”
“他避開了監控,至於暗衛沒有反應……那只能說明他的身手在暗衛之上。”薄瑾修冷聲道。
他轉身看向皇甫青,沒再提這件事,而是問起了另一件事情:“你今天說他的體質確實和常人不同?”
“嗯,但是不能確定是先天還是後天的。”皇甫青道。
薄瑾修抿脣,壓低了聲音問道:“那你看……其中有和琮琮體內的藥劑相似的嗎?”
皇甫青愣住,猛地擡頭看他:“修,你是懷疑……”
當初他們誰也不知道薄琮琮這孩子是怎麼出現的,等薄瑾修和司管家聽到門口有孩子哭聲開門出來的時候,地上就只有薄琮琮一個小嬰兒,他們查了監控也什麼都沒發現。
薄瑾修讓皇甫青幫薄琮琮做了檢查,只查出兩個結果。
第一,確定了他和薄瑾修的父子關係。
第二,薄琮琮被人用過藥,而且是劑量很大的猛藥。
此刻聽薄瑾修舊事重提,皇甫青嘆了口氣,搖頭道:“不一樣,琮琮體內的藥比這更猛一些,甚至到現在我都不能確定那到底是救他的藥還是害他的毒。那藥性之強,可讓奄奄一息之人迴光返照,也可讓活人瘋魔死亡。我實在想不出來一個剛出生的孩子,會得罪哪路的大神,以至於對他做出這樣殘忍的事情。”
那段時間,若不是有皇甫青在跟前,薄琮琮根本活不下來。
看着那樣一個小人兒,天天躺在隔離箱裏,每天二十四小時輸液灌藥,周圍的大人都快心疼死了。
直到大半年以後,薄琮琮才終於能像個正常孩子一樣離開打針和吃藥這兩件事。
也或許是因爲幼時的陰影,薄琮琮對打針和吃藥一直有些抗拒。
而他們這些看着他長大的人,也因爲他那時的遭遇,對他也就多了幾分的寵愛。
薄琮琮的性子比薄瑾修還要孤僻內斂,甚至到了些微自閉的程度,也不知道和那些藥有沒有關係。
本來他們一直憂心着薄琮琮的健康狀況,直到顧籬落和顧柒柒母女的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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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些往事,皇甫青免不了罵道:“媽的早晚有一天我要找出那個害了琮琮的混蛋,把他用在琮琮身上的手段全都用回去。”
薄瑾修卻是冷靜許多,很多事情初初看起來或許是害,但長久看來,卻又未必。
“這件事遲早會查清楚的,如果那人是敵人,那作爲琮琮的父親,我一定會讓他千倍奉還。可這件事還有許多疑點,如今是敵是友還不好說。”
皇甫青也點點頭,確實如此。
最直接的,薄琮琮這個兒子是從哪兒冒出來的他們都不知道,連薄瑾修這個父親都不清楚。
他當年也只是礙於家裏的催促,去過一次醫院,想要用科學的手段造個孩子出來。
可後來他一直不滿意那邊挑出來的資料,所以這件事就一直耽擱了下來。
再後來……薄琮琮就出現了。
“對了,籬落知道這些事嗎?”皇甫青突然問道。
薄瑾修搖搖頭道:“我不想她爲了這些事煩心,也不願她對琮琮的喜愛,是出於這些舊事的可憐和同情。”
皇甫青撇撇嘴道:“我倒覺得你想多了,別的不說,籬落對琮琮的感情那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的。我甚至敢說,就算她有一天跟你分開,都不可能放得下琮琮。”
話音剛落,薄瑾修就瞪向了他,那眼神跟要吃了他似的。
“咳咳……我也就是打個比方。”皇甫青乾笑道。
薄瑾修冷哼道:“我跟籬落不會分開,她這輩子都只能是我的,我也這輩子都會守在她身邊,再不會放手。”
他們已經錯過了五年,他絕不允許他們再次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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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行行,不分開,你們不分開哈。”皇甫青哄道。
彼時兩人如何能想到,將來有一天,這誓言也會有破的時候。
相愛的人,不愛了。
說好的一輩子相守,也背道而馳了。
若知今後事,此刻該何如?
皇甫青知道他對顧籬落的執拗有多深,所以也不敢再拿這種玩笑試探他,只笑哈哈地將這件事抿了過去。
之後兩人又一同去了皇甫青那裏一趟,不出意外的一無所獲。
小司一丁點的痕跡都沒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