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拉的男人不耐煩甩開她，“老闆請他去坐坐而已，你着什麼急。”
陸繹琛被架在中間，明明是一張顛倒衆生的俊朗面龐此刻卻有些狼狽。
他轉頭，漫不經心笑了笑，無所謂道，“沒事，我去和那畜生說幾句話就回來。”
盛柔沒辦法，眼睜睜看着他們把陸繹琛帶走，沿着門框滑到地上，無能無力。
坐坐麼？
真的只是坐坐麼？
……
帶走陸繹琛的男人並沒有騙她，是坐坐，不過是坐在……電椅上。
陸繹琛身體被兩根帶子束縛住，雙手固定在兩邊，黑色電線緊緊纏繞着手腕和腳踝，身後的機器滋滋作響。
陸燁慢條斯理從沙發上站起來，注視着陸繹琛面無表情的臉，不由嘖嘖兩聲，“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坐在電椅上這麼淡定，不愧是你。”
“不就是想折磨我，難道我露出其他表情你就會放過我了？”
“那也不一定。”
陸燁慢悠悠走到他身邊，彈了彈堅硬的機器外殼，像主宰人生死的神一樣高高在上，“你求我，你跪下來求我，說不定我念在這麼多年的兄弟情上，會放你一馬。”
陸繹琛冷笑，“你見過人求畜生？”
陸燁一慣溫和的眼掠過一絲寒意，“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還是這機器硬。”
話落，他按下開關。
陸繹琛坐在那無法動彈，隨着“滋滋”的電流聲越來越大，一股電流猛地躥過全身。
他被電得身形狠狠一震，腦袋嗡嗡作響。
“大哥，怎麼樣，滋味不錯吧？”
陸燁溫潤的聲音裹着噬骨寒意，“剛纔那不過是最低檔，後面的更精彩。”
陸繹琛臉白到幾乎透明，咬緊後槽牙，“他媽的廢話真多！要搞就搞快點，我老婆還在等我……呃……”
話沒說完，陸燁又加了一檔，陸繹琛被電得渾身發抖，眼睛擰出血絲，痛意遊走全身，像要把人生生撕碎。
“嘖嘖嘖……好可憐啊。”
陸燁看着都覺得疼，嘴上假惺惺，心裏卻感到變態的滿足。
陸繹琛腦袋一陣劇痛，身上像有成千上萬根針同時扎進去一般，痛到無法呼吸。
手指猛得收緊，一根根青色脈絡像要爆裂開來……
陸燁靜靜地欣賞，見陸繹琛呼吸混亂，整個人頹敗到極致，按下暫停鍵，待人清醒了些，才道，“真沒想你會爲了個女人做到這個地步。”
陸繹琛收緊的拳頭慢慢鬆開，雙目赤紅，聲音啞到不像話，“你要記得你答應過的事，不然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陸燁笑，“當然，我要折磨的人是你又不是她，等把你折磨到我滿意了，我自然會放了她。”
話落，他重新按下開關鍵。
新的一輪電擊開始。
陸繹琛痛苦仰頭，額頭上、脖子上的血管猙獰賁張……
……
盛柔坐在正對着門的地上，雙手環着腿，一雙眼不眨不眨地盯着門口。
傳來一陣雜亂腳步聲，她猛地站起來，腿因爲保持一個動作太久僵硬地扭了下。
門打開，兩個男人把陸繹琛像扔垃圾一樣扔了進來。
對，就是扔。
盛柔呼吸一窒，撲過去查看他的情況。
她跪在地上，手不由自主地抖起來，捧了幾次才把他的臉捧起來，“陸繹琛？陸繹琛……你看看我。”
陸繹琛躺在那，毫無生氣。
盛柔徹底慌了，低下頭用額頭去貼他的額頭，下一秒，他猛地睜開眼。
“陸繹琛！”
見他醒來，她眼裏的淚就那麼滾了下來，溫熱砸在他乾涸的脣邊。
陸繹琛眼眸失焦，像是看不清眼前的人，好一會兒才慢慢聚起一點神采，啞聲回了一個字，“嗯。”
“他對你做了什麼？”盛柔顫抖着聲音問。
“沒什麼。”
陸繹琛說話都感覺五臟六腑扯得痛，“就去坐了一會兒。”
怎麼可能是簡單的“坐一會兒”。
陸燁那個變態有什麼做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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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柔不敢往深的地方想，聲音發哽，“你等我一下，我扶你去躺着。”
她輕輕放下陸繹琛，跑到牆邊把大衣鋪在地上，又折返回來。
不過半分鐘的時間，陸繹琛又閉上了眼，累到極致，整個人虛弱到氣息微弱。
“陸繹琛？”
盛柔托起他的上半身輕輕喚他。
陸繹琛像完全聽不到外界的聲音，閉上眼便再也睜不開。
她急得眼淚不住地流，落在他肩上，打溼黑色襯衣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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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擡手抹掉眼淚，用力拖了拖，可陸繹琛太重她沒辦法把人弄到牆邊。
於是，她重新跑過去，抱起大衣過來，墊在他身下。
做完這一切，她纔有時間打量他。
這一打量眼淚更是止不住。
她不知道陸繹琛經歷了什麼，只見他灰白的皮膚下，平日不可見的血管全都隱現出來，猙獰恐怖。
面色蒼白，手上的肌肉還在不由自主的抽搐。
電擊？
一個不可置信的念頭冒出來。
她在大學聽醫學院的同學說過電擊後人的反應，跟他現在的樣子很像。
盛柔跌坐到地上，盯着陸繹琛毫無生氣的側顏，沒有血色的脣一點點抿緊。
昨天是斷腿，今天是電擊，那明天又會是什麼呢？
殺人不過頭點地，陸燁並不是要殺他。
而是要折磨他，把他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
想到這，她感覺一股噬骨惡寒襲來。
不能，不能讓陸繹琛變成那樣，絕對不能。
一定有辦法。
一定有辦法救他出去。
陸燁不是要殺他，是要折磨他摧毀他。
這是不是就是一個切入點。
或許，她可以試試。
盛柔轉眸，清冷的目光看向那扇破舊的金屬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