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個方式？
放掉陸繹琛，扣下盛柔，陸燁想做什麼不言而喻。
所有人的心一沉。
顧銘朗愣怔片刻，隨即暴怒，再次抓住陸繹琛的衣領，怒吼，“就是因爲你！盛柔從遇見你開始就沒好事！離婚綁架，樁樁件件都是因爲你！”
陸繹琛面如死灰，從來沒有哪一刻如現在這般頹敗。
他說的沒錯。
都是因爲他。
不管有意無意，他都真真切切傷害了盛柔。
賀朝看不下去，護着兄弟，“你這是什麼強盜邏輯？該罵的是陸燁，陸繹琛也是受害者，你看他都成什麼樣了！你罵他幹什麼！”
“閉嘴！我沒跟你說話！”顧銘朗在氣頭上，賀朝的話一句也聽不進去。
“你他媽……”
賀朝暴脾氣上來，挽起袖子要動手，林霖攔住他，“都少說兩句，現在不是相互指責的時候。”
這句話顧銘朗倒是聽進去了，他深吸口氣壓下情緒，鬆開陸繹琛。
陸繹琛從他動手到鬆開，全程木然，像丟了魂一樣。
林霖架起小桌板，將地圖鋪展開，遞筆過去，“陸繹琛，你仔細回憶下，把可疑的地方圈出來，我們着重搜查這些地方。”
陸繹琛回神，打起精神盯着地圖上的各個區域。
他上次雖然帶了頭套，但聲音還是聽得到，他用盡力氣回想車經過的街道，紅綠燈停留的時間。
“給我更詳細的地圖。”他說。
林霖轉身從包裏拿出平板，將詳細的地圖調出來放到桌上。
陸繹琛還沒恢復，每回想一點腦袋裏就像有個錘子在敲一樣悶悶的疼。
所有人屏氣凝神，緊張地盯着他在地圖上勾勾劃劃。
“我記得車開了很長一段路，”陸繹琛皺眉，“但按照時速和時間來推算不對，他不會把地點弄到區外。”
陸燁心重，既然決定要對付陸繹琛，就不會在很遠的地方，肯定是一個相對安全又不算太遠，方便他隨時隨地監視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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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陸燁現在就是北部斯塔大區？”林霖問道。
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就是斯塔大區。
陸繹琛點頭，“陸燁喜歡走兩步看三步，以我對他的瞭解，跨大區不方便，還容易暴露行蹤，他應該不會跨區。”
“所以你的意思是……”
陸繹琛手指拉開平板上的詳細地圖，得出結論，“他在繞路。”
爲了迷惑他故意在斯塔大區繞路。
這就不好辦了。
既然他存心戒備，那就是說整個斯塔大區都有可能，要搜查整個大區，也有困難。
不管怎麼樣，總也比沒範圍的好。
林霖轉身打電話，想讓下面的人手全部集中到斯塔大區。
“等等。”
陸繹琛閉眼，腦神經突突地疼，一個細微回憶冒出來……
他記得，距離快到目的地時，好像聽到了一聲很輕的敲鐘聲。
當時幾個小時的車程他有些暈，加上車上放着音樂，那聲音小到幾乎可以忽略，所以沒太在意。
他用筆在地圖上劃下一個圈，“先查這一塊，附近有鍾並且帶地下室的地方着重查。”
所有人立刻分開行動。
顧雪兒走進來，簡單招呼後低眸盯向陸繹琛劃的那片區域，看了好一會兒。
……
盛柔拒絕吃任何食物和水，兩天一夜，憔悴得如一朵即將落敗的玫瑰。
陸燁站在她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嘖嘖兩聲，“你這樣子陸繹琛看見了恐怕會心疼到死吧？”
盛柔冷笑，“這不正是你想看到的嗎？”
“不夠，”陸燁打量她清冷無波的臉，有些好奇，“我抓了你，陸繹琛爲了救你明知道會死都要來，而你又爲了他，放棄出去的機會，你們兩個到底是怎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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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柔沒回答，而是反問，“你有愛過一個人嗎？”
陸燁挑眉，“非要說一個人的話，雪兒吧。”
“你願意爲了她去死嗎？”
“那不可能。”陸燁回答得很快。
盛柔譏諷地勾起乾澀的脣，“你那也配叫’愛‘？別侮辱了這個字，你愛的不過是你自己罷了。”
陸燁不置可否，好笑問道，“人愛自己不是人之常情？我生來只爲自己而活。”
“所以你很可悲。”
盛柔聲音冷淡，扎他的心，“你一輩子都無法擁有獨屬你的那份真摯感情，你無法擁有愛，同時也不配擁有愛。”
陸燁嗤之以鼻，剛想反駁，就聽見盛柔接着道：
“人活一世誰都一樣，但你想想，如果有一個人不管發什麼事都站在你身邊，不顧一切地支持你護着你，就算天底下的人都誤解你，他也會懂你。”
“……”
“你一個眼神他就懂，你做的事情不明說他也會懂，你們在清晨一起醒來，夜晚一起入睡，安心幸福，這種感覺你恐怕從沒體驗過吧？”
她把“愛”形容得越美妙，陸燁心裏就莫名空蕩一分。
誰都對愛有美好向往，哪怕一個瘋子也不例外。
畢竟誰不想要世上獨一無二的那份偏愛與真摯呢。
陸燁被她說得啞口，眼眸掠過一絲求而不得的燥意。
手下走進來，低了低頭，“老大，陸繹琛醒來了。”
聞言，陸燁心口那點積悶情緒散去，取而代之的是興奮和期待。
陸繹琛醒了，好戲可以開始了。
“你說的都沒錯，我不懂愛。”
他側身讓開作出個“請”的動作，“走吧，現在就讓愛你的那位嚐嚐痛徹心扉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