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哧！”
作爲專業特助任泊一般不笑，除非實在忍不住。
陸繹琛滿臉黑線，睨着那張畫，“你確定那坨……黑的東西是我？”
“是啊。”
小云斐一本正經，指着上面解說，“你看，這是頭，這是手，這裏是腳，還有這個是……哦，畫錯了，爸爸沒有尾巴。”
說着，他拿起黑色彩繪筆把那塊凸出來的尾巴塗掉。
很好，更像一坨屎了。
陸繹琛放在腿上的拳頭硬了。
小云斐感知到危險氣息，眨巴眼睛說，“爸爸，你是因爲我畫得不好所以生氣了嗎？既然你不喜歡我待在這，那我還是走吧，媽媽問起來的話，我就說……”
“待在這。”
陸繹琛舌尖抵了抵後槽牙，“在這老實待着。”
他就不信了，他還弄不過一個小鬼。
相安無事過了一上午，小云斐沒有其他反常行爲，乖得很，好像那幅畫就是他真心創作，絕對沒有惡意搞怪的意思。
中午吃飯也很乖。
“要不要睡午覺？”他問小傢伙。
小傢伙眼睛瞪的像銅鈴，沒半分睡意，“我不想睡，爸爸，你睡就去睡吧。”
陸繹琛確實缺覺，盛柔一晚上沒睡好，他又何嘗睡了呢。
他沒再管小鬼，進休息室睡覺。
起初陸繹琛還有所防範，可聽了好一會兒動靜都沒發現什麼異常，於是沒再管，沉沉睡去。
下午兩點，鬧鐘響起，他揉揉發脹的腦袋起來。
小傢伙還是很乖，哪都沒去，就待在外面玩一個變形金剛。
任泊走進來，報告下午的行程，“陸總，兩點有個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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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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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繹琛看向小云斐，“小鬼，要不要跟爸爸一起去開會？”
“爸爸你有事的話我就先回去吧，下次我再來玩。”
小云斐乖巧走到他面前，從小書包裏掏出一顆糖，“爸爸給你吃，這是我特意留給你的。”
陸繹琛低眸看小小掌心裏的糖，因爲睡眠不足的鬱結情緒散了不少，接過他的糖，“沒白疼你。”
小云斐一雙酷似盛柔的眼眸彎起。
陸繹琛修長的手指剝開糖紙，將糖放進嘴裏。
下一秒，劇烈的酸味直衝味蕾，他被酸得不由得閉上眼，表情凝固。
小云斐很想忍住笑，但幼崽的自控力只有這麼強，他忍啊忍，忍啊忍，最後還是沒忍住笑。
“哈哈哈哈……”
清脆的笑聲很猖狂。
而且越發猖狂。
任泊快哭了，忍笑忍的。
他也想放聲大笑，但是不能更不敢，表情要笑不笑，扭曲成表情包。
陸繹琛吐掉嘴裏的糖，口中酸澀難忍。
見狀，雲斐小同學趕緊拿出他心愛的小恐龍水杯遞過去，“爸爸，你喝水！”
陸繹琛哪裏還敢接小鬼手裏的東西。
他不客氣推開水杯，拿起桌上的咖啡灌一大口下去。
“噗——”
眼淚掉下來，陸繹琛瞬間淚流滿面。
任泊懵了，“陸總怎麼了？”
男人眼睛泛紅，眼淚汪汪，眼神卻陰沉得像要殺人，“陸雲斐！你在咖啡裏放了什麼？！”
小云斐提起書包就跑，“太奶奶說你愛吃芥末，所以我擠了一管，爸爸不用謝我哦！”
“陸雲斐！！”
陸繹琛咬牙切齒，剛要往前滑動，屁股坐着的地方傳來一股隱隱的溼潤感。
那感覺就像……
他低頭一看，差點吐出來。
這黃黃的黏黏的東西又是什麼？！
任泊也看見了，驚出雙下巴，“陸、陸總，你……”
“拉身上”這三個字他不敢說。
陸繹琛忍着噁心仔細看，臉黑得比鍋底還黑，“是顏料！你他媽想哪去了！”
“給我拿衣服，我去洗澡！”
小云斐一溜煙跑下樓，車子已經在公司門口等他。
一上車，謝阿姨就焦急地問，“乖乖，大少爺沒打你吧？”
據她長時間觀察，大少爺的父愛有，但是少啊，小少爺一個人衝上去說要幫媽媽出氣，不會被大少爺吊起來打吧。
小云斐一臉驕傲的小表情，“纔沒有呢，我把他玩得團團轉，他抓不着我！”
聞言，謝阿姨放下心來，又想到另一個事，“你怎麼知道爸爸氣媽媽了？”
盛小姐平時有什麼事都憋在心裏，跟她都不說，怎麼會跟小少爺說。
“媽媽夢裏說的。”
小云斐一想起這事還是很氣，“媽媽在夢裏哭，說要打爸爸，肯定是爸爸欺負她了！”
一定是欺負得很厲害很厲害，媽媽纔會那麼傷心。
所以，爸爸活該！
這邊，陸繹琛從浴室出來，面沉如水。
任泊在外面足足暴笑了二十分鐘，這會兒情緒已經平靜了，就是面對老闆黑沉的臉有點瘮得慌。
輪椅已經扔了，陸繹琛坐在真皮座椅裏，修長的手指一下下敲着桌面，聲音冷硬，“去把小鬼給我抓回來。”
是時候教他“老子是老子，兒子是兒子”的道理了。
任泊“啊”了聲，有些猶豫，“陸總，這不合適吧……”
陸繹琛就一個字，“抓。”
這時，手機響了，進來一條信息。
陸繹琛低眸看，是個陌生號碼，開頭有幾個字“我是陸雲斐”。
他冷笑一聲。
現在纔來道歉？可惜晚了。
劃開手機，完整的信息彈出來——
【我是陸雲斐，我正式跟你宣戰，以後你不許再出現在我媽媽面前，不準靠近媽媽，這次是警告，下次你還來惹我媽媽，我就放兩管芥末，辣死你！】
跟着又是一條——
【我們過幾天就搬家，以後都不見！不要再見！！】
明顯找人代打的信息，語氣幼稚。
陸繹琛幾乎沒看其他內容，所有注意力只集中在“搬家”兩個字上，目光幽沉。
……
搬家遠比盛柔想像中麻煩，光小云斐的東西就佔了五大箱。
她一樣樣往紙箱子裏放，雲斐小朋友在旁邊很興奮，跳來跳去。
耶耶耶！終於可以搬家咯，再也不用看見討厭的爸爸咯！
盛柔從保險櫃裏把重要的文件和物品拿出來，放進包裏。
一個藍色的錦袋吸引小云斐的注意力。
“媽媽，這是什麼呀？”他指着錦袋問。
盛柔忙着收東西，沒太在意，“這是媽媽小時候的玉佩，打算長大了給你戴的。”
本來從小就讓小云斐戴，但考慮到他年紀太小，怕玩耍的時候繩子勒到脖子有危險，就一直沒給他戴。
謝阿姨在客廳叫盛柔，有些東西不知道處理，盛柔起身出去。
小云斐坐在地毯上，看着錦袋，更好奇了，是給他的東西？
白嫩的小手伸過去，抓過袋子打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