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夜邪已經住到了景王府,林夢綰還沒有露過面,實在是有些不合適。
更何況,今日鳳夜邪還送來了安宮寶這樣的好東西。
林夢綰覺得,不管是於公還是於私,自己都該去見見鳳夜邪了。
楚墨淵頷首,“本王同你一起去。”
他們總該問問,鳳夜邪送來的那封信,究竟是什麼意思。
而且……
剛纔東月皇下了一道聖旨,冊封了十一皇子楚軒安爲安王。
楚軒安如今只有七歲,卻被冊封爲了安王,固然東月皇還沒有給楚軒安封地,可七歲就封王,已經是絕無僅有的殊榮。
就連楚墨淵,都無法與之相比。
想着這段時間東月皇對楚軒安的寵愛,楚墨淵的心裏,不免多想幾分。
有些事情,還是早謀劃爲好。
今日鳳夜邪送來安宮寶,示好之意已經非常明顯。
楚墨淵覺得,自己先前跟鳳夜邪談過的事情,或許真的可以繼續下去。
楚墨淵不想跟鳳夜邪玩虛與委蛇那一套,直接在晚膳之後跟林夢綰去了鳳夜邪的住處。
景王府面積不小,但是人並不多,畢竟楚墨淵只有林夢綰這一個正經王妃,所以府上大部分的院子都空着。
鳳夜邪住的地方,名爲鏡湖園。
因這院中有一處極好的池塘而得名,夏日之時蓮葉田田,芙蕖盛開,甚是好看。
不過,如今正值冬日。
湖面凍的硬邦邦的,倒是真像是一塊模糊不清的鏡面。
楚墨淵跟林夢綰來的時候,鳳夜邪正坐在湖邊的涼亭裏,盯着湖面發呆。
寒風吹過,他衣襬浮動。
林夢綰看着鳳夜邪那一身輕薄衣衫,不自覺的便攏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披風,只覺得凍得慌。
凌風察覺了楚墨淵跟林夢綰的到來,告知了鳳夜邪。
鳳夜邪轉頭,看着涼亭外的二人,臉上便揚起了笑。
“景王殿下跟景王妃來的不算早啊,本王還以爲,景王殿下會請本王吃頓飯。”
楚墨淵道:“景王府應當未曾在飲食上苛待過攝政王殿下。”
“哈哈哈……”鳳夜邪笑出聲,“景王殿下還真是一點兒也不客氣,好歹本王今日送的是你們能用的上的好東西,景王殿下怎麼對待本王還如此的冷漠?”
“景王府沒有苛待本王的飲食是不錯,可景王殿下跟景王妃作爲東道主,一直未曾給本王接風洗塵,本王着實是有些傷心啊。”
鳳夜邪說話間捂着自己的胸口,竟是似真似假的眨了眨眼睛,像是要擠出幾滴眼淚來一樣。
楚墨淵沒有給他迴應,林夢綰也未曾言語。
鳳夜邪的臉,瞬間沉了幾分,開口道:“難不成,景王妃身子有恙,是假的?”
鳳夜邪的眼睛危險的眯起,那一瞬,林夢綰竟是覺得他的眼神跟那只巨蟒如出一轍。
“藥很有用,多謝攝政王。”
楚墨淵對着鳳夜邪拱手行了一禮。
這句道謝,楚墨淵是真心實意的。
鳳夜邪笑出聲來,“有生之年竟是能聽到景王殿下道謝,果然是活得久了,什麼都能看到。”
他說話間隨手拿起桌子上已經冷透的酒,便喝了下去。
林夢綰道:“攝政王殿下還是莫要喝冷酒了,如今天寒,冷酒集結在腹中,需用五臟加溫,實在是對身體無益。”
鳳夜邪笑着看向林夢綰,“本王已經時日無多,何須再介意這些事情?”
夜幕之下,鳳夜邪眼眸晶亮,銳利逼人。脣上沾染的酒水,更是瑩潤亮澤,有一種莫名的危險之感。
“景王妃,你不妨給本王一個準話,你是準備奉命看着本王死,還是想給本王解毒呢?”
鳳夜邪的話說的直白,讓林夢綰的心不自覺的緊了一下。
他早就猜到了,東月皇不是真心要給他治療?
“攝政王殿下說笑呢。”
林夢綰神情未變,卻下意識的握緊了楚墨淵的手。7K妏斆
楚墨淵安撫的握了握林夢綰的手,看着鳳夜邪道:“涼亭太冷,攝政王移步房內,再讓夢綰診治吧。”
“好。”鳳夜邪拎起酒壺,將酒一飲而盡,全然不管林夢綰先前的勸說。
而後,他竟是將那空了的酒壺,直接扔在了湖面上。
“嘭”的一聲巨響,冰面被硬生生的砸出來一個窟窿,那酒壺也四分五裂,碎片橫飛。
林夢綰禁不住皺了眉,鳳夜邪卻大笑出聲,負手朝着他們走來。
“景王殿下,景王妃,請。”
這姿態,完全沒有作爲客人的自覺,儼然覺得自己纔是這院子的主人。
楚墨淵對鳳夜邪的舉動見怪不怪,對他的態度更是渾不在意,只攬着林夢綰一同進了屋。
房間之中,燈火通明。
鳳夜邪的身上帶着濃重的酒氣,一雙眼眸卻清冷明亮,並且透着濃重的玩味之色。
巨蟒似是非常怕冷,盤亙在暖爐旁邊打瞌睡。
它的眼睛閉着,信子卻不時地吐出來,讓人毛骨悚然。
林夢綰給鳳夜邪仔仔細細的診了脈,約莫一刻鐘,才收回了手來。
“如何?”鳳夜邪的神情看不出情緒。
林夢綰道:“此毒可解。”
“哈哈哈……”鳳夜邪再次大笑出聲,“本王便知道,先前你在宮中說的是假話。”
對於這話,林夢綰不置可否。
她繼續道:“我可以幫攝政王解毒。不過,我跟王爺想知道,攝政王究竟是怎麼想的。”
“能怎麼想呢?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
他的神情認真了幾分,“本王想活命,景王殿下跟景王妃只要能做實現這一點,自然可以開出你們的條件。”
林夢綰看向楚墨淵,不再言語。
後面的事情,便是楚墨淵負責談的了。
楚墨淵將先前鳳夜邪送來的那封信放在鳳夜邪面前,“既然是各取所需,還請攝政王解釋一下這封信,也好讓本王看到攝政王的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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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夜邪瞥了一眼那封信,視線落在楚墨淵的身上,反問道:“那本王如何看到你們的誠意?”
他氣定神閒的拿起了桌上的茶杯,在手中隨意的把玩着,似是對於這件事情並不着急。
楚墨淵平靜的看着鳳夜邪,開口道:“若是攝政王殿下的誠意足夠,本王可以讓昌平郡主住到景王府。”
話音剛落,只聽“咔嚓”一聲,鳳夜邪手中的茶杯,已經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