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
顧籬落到達匯城。
她沒有去找皇甫圖他們匯合，雖然皇甫青一直想勸她過去。
“阿圖那邊一定會是莊慕虞的嚴密監控目標，我們現在過去，除了給阿圖增添麻煩外，起不到其他的作用。”顧籬落冷靜地分析道。
“可是……”
皇甫青還想勸：“不去跟阿圖匯合，那我們去哪裏呢？我們的人現在都集中在那裏，若是分散開，反倒有危險。而且你不盡快見到修嗎？”
“誰說除了你們那地兒就沒地方去了的？”姜燦懶洋洋打斷他的話，“怎麼你是瞧不起我姜家的實力是嗎？”
皇甫青怔了下，倒是把這人給忘了。
也不能說是忘了，只是他沒想過姜燦還願意繼續幫他們。
在他看來，姜燦摻和進來純粹就是看熱鬧來的，或許有三分心思是想要幫顧籬落一個小忙，順便讓他們記住以下他姜燦這次伸出的援助之手，可大部分的原因還是想湊熱鬧。
畢竟薄瑾修，南宮翡，莊慕虞，這三個人湊一塊，直接把四大家族湊齊了三個。
那他姜家怎麼可能袖手旁觀呢？
哪怕是過來作壁上觀看看樂也好，順便打探一下其他幾家當代最新掌權者的能力如何。
知己知彼，纔好走得長遠。
顧籬落也看向姜燦，她倒是沒有皇甫青那樣把這人想的那麼勢利。
只是她也想不通姜燦爲何要幫自己這麼大的忙，這件事看起來對他並沒有多少好處。
“你的目的是什麼？”顧籬落直盯盯看着姜燦問道。
旁邊的皇甫青忍不住嘴角抽了下，心道哪有顧籬落這麼問的，這麼開門見山的問人家的目的，人會告訴你纔怪。
這年頭誰的心裏沒有九曲十八彎？尤其是他們這種人。
若是真這麼幹脆就能給人問出來，那他們別說混得下去了，估計連長大這件事都困難。
只是下一秒，皇甫青卻又驚了。
因爲姜燦真就笑嘻嘻答道：“因爲我覺得比起莊慕虞來說，薄瑾修和南宮翡的贏面顯然更大啊。雖然目前我們姜家沒有蹚渾水的必要，可誰也不保證以後就能一直明哲保身，所以趁現在先來看看情況，順便交幾個面善的朋友，爲以後鋪點路準是沒錯的。”
皇甫青：“……”
他錯了，姜燦跟顧籬落，壓根有他們自己的溝通方式。
一個真敢問，一個真敢答。
“不過我想幫你也是真的。”姜燦補充道，“不然我沒必要繞這麼遠的路。”
他不是個愛解釋的人，平常跟你相交，哪怕是家裏的人，都知道他這脾氣。
凡他做事，一切皆隨他自己心意。
至於其他人信與不信，他都不在意。
可這會兒，他卻還是多說了這麼一句“廢話”。
在他還沒想明白自己爲何要說之前，嘴巴就先於大腦將這句話說了出來。
說完以後，顧籬落還沒反應，他自己顯示微蹙了下眉頭道：“算了，你要是不信我，那就……”
“你在匯城有其他的據點吧？”
他話還沒說完，就聽見顧籬落問道。
姜燦愣了下，擡頭看向顧籬落。
她的眼神依舊清澈，裏面清晰可見的信任讓姜燦的心情立刻由多雲變成了晴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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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啊。”他笑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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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籬落點點頭道：“那就好，不過我們也不必過去，莊慕虞就算來匯城，也一定會給他自己準備好足夠的後路，所以大概率會選擇他覺得最安全的地方。我們只要在他的地盤附近守着就可以了，這樣一旦有消息，我們也能快一點跟進。”
皇甫青遲疑道：“可是我們帶的人不多，這樣貿然靠近會不會太危險？”
他當然不是怕自己有危險，更多的是擔心顧籬落。
畢竟如果出了意外，那就算他們再怎麼注意，奔跑間顧籬落也勢必呼牽扯到傷口。
顧籬落轉頭看向姜燦，後者笑容滿面道：“放心，這點交給我好了。”
“你連我的地盤都不肯去，就怕給我惹麻煩是吧？”姜燦看着顧籬落道，“現在如果我連隱蔽的本事都沒有，那豈不是太丟面子了？”
下了飛機，早有人接着他們往據點去。
看着隨行的人員，皇甫青眯了眯眼問姜燦：“你早就猜到籬落的打算了是不是？”
不然怎麼可能什麼都準備得這麼妥當？
“也不算吧，就是覺得她不會老實地依靠男人，所以多做幾手準備唄。”姜燦聳聳肩道。
如果顧籬落願意接受他的全權幫助，跟着他回姜家的地盤，那他也確實會出手幫忙，就像他自己說的，這一趟是賭薄瑾修和南宮翡贏，他必定會站在他們這一邊。
而如果顧籬落不願意跟姜家牽扯太多，那他也自會在她能接受的範圍內給予她幫助。
不管是從公還是從私，他都希望顧籬落母女可以平安。
顧籬落坐在車後排，僅僅只是這樣的走動和顛簸，就已經讓她很是喫力了。
她的額頭有冷汗滲出，臉色也比在飛機上的時候更蒼白了一些。
除了傷口處的隱痛之外，奇異的是她肩後的刺青竟然也有些發疼。
兩者的痛疊加在一起，讓她有些難以忍受。
可她卻始終沒有呼痛，甚至連表情都沒有什麼變化，若不是皇甫青等人一直仔細着她的狀態，估計還會以爲她只是熱出汗了而已。
這個女人，實在是太好強了。
姜燦看着這樣的顧籬落，心裏不期然微微一動。
在這個剎那，他忽然有些羨慕薄瑾修。
能在茫茫人海中和顧籬落這樣的人相遇相愛，一定是一件極其幸福的事情吧？
可惜了，若是他能早一點碰上，說不定……
姜燦笑笑，搖搖頭收回了目光。
緣分天註定，很多時候，和能力外貌性格都沒有關係，就只是簡單的先來後到而已。
他失去了先機，便註定只能站在朋友的位置上了。
只是這個時候的姜燦怎麼也不會想到，在不久後的將來，除了“朋友”這個位置，他竟還能從命運那裏領取一個其他的身份。
也是到了那個時候，姜燦才知道他對顧籬落這種莫名的好感和親近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