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凱聽了她的話沒有一點推託或者狡辯,手上還拿這畫筆呢,立刻打開了之前的設計。
“是哪個部分不夠滿意”
張七月給他解釋了一下,客戶說是感覺不對。
做設計的最怕的就是聽到客戶說感覺這兩個字,指不出實質性的毛病,一直拿感覺說事。
誰能知道你的感覺是什麼
不過客戶打回來的方案不管怎麼樣,他們就是要改。
跟龔凱商量了半天,張七月指出了兩個部分龔凱已經着手在改。
就在張七月還想說些什麼的時候,電話突然響了,是趙四打來的。
“四哥。”張七月接起電話往外走,設計部的實習生熱情的給她遞了下餅乾,她給面子的拿起了一塊叼在嘴裏回到了辦公室。
“小月牙,你上班呢忙嗎”
就衝這個開場白,張七月就知道有貓膩,趙四從來不會跟她這麼見外。
“四哥怎麼了有什麼話直說。”
“其實也不是什麼事,只是手底下的人說有人在調查我的人,尤其是一個多月前的行蹤和行車記錄,之前不知道怎麼回事,剛剛一打聽發現這事跟你昨天帶來的那男人有關。”
在聽到前面的話之後,他後面說的是什麼,張七月已經聽不清了,咬到了一半的餅乾也掉在了地上。
“小月牙小月牙”
“我在。”張七月打把了一下餅乾屑趕緊回話,害怕趙四擔心。
“月牙兒,不是哥說你,你跟羅勒的事情已經過去這麼久了,真的沒必要因爲一個男人這樣消極,羅勒雖說是我兄弟,但男人終究是男人,都是花心的,你們兩個走到這一步我也很惋惜,但你不能在這樣下去了。”
一提起羅勒的事,趙四就開始變得婆婆媽媽苦口婆心的,原來聽着挺暖心,但是現在張七月心裏亂的很,不想在聽這些了。
“四哥你說什麼呢我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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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還說你沒有昨天你帶來的那個人明明是有未婚妻的,你還說沒有我調查之後才知道,他未婚妻在新婚前夕出了車禍耽誤了婚禮,之前一直沒事,但今天開始爲什麼會來查我因爲人家懷疑你啊傻丫頭”
趙四越說越生氣,張七月卻是越聽越冷靜。
她知道,她當然知道方天胤是因爲懷疑她纔會去差趙四。
之前他口口聲聲說信任,可現在呢
看來他的信任都喂狗了。
他從來沒信過,在他知道她認識趙四這種社會人物之後,他就更不信了。
竟然這麼迫不及待的就開始調查了起來。
“四哥。”張七月嘆了口氣,嗓子有點緊,“你知道古蘭是誰嗎”
其實趙四是憤怒的,他想呵斥張七月爲什麼要去給別人做小三。
但是他一直都沒有說出來,就是因爲他了解張七月的爲人。
如果不是有苦衷,她就算是在愛那個男人,也不會去做這件事的。
“誰”
“她就是我生父的女兒,就是她跟她母親搶走了我的一切,害的我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張七月的聲音非常平靜,情緒像是沒
有任何波瀾一般,事實也確實是這樣。
因爲她內心翻江倒海的那段日子,已經過去了。
她的話讓趙四沉默了許久。
別人不知道,但是他很清楚。
七月第一次被收養就遇見了變態養父,雖然養母表面上對她好,但是背地裏卻各種虐待她讓她不眠不休的彈琴。
她並不喜歡彈琴,而是喜歡畫畫。
但就是因爲那樣的環境,她拼命暗示自己,她喜歡的就是音樂。
小小的年紀,只有這樣,纔在那邊挺過了六年,最後兩年還要在養父的騷擾和養母的折磨中生存。
之後的領養,更是黑暗到讓人懷疑人生。
趙四心疼張七月,心疼到爲她去殺人都可以,因爲她是他的妹妹。
他久久沒有回話,張七月以爲是趙四正直的三觀接受不了她這樣的思想。
她無聲的笑了一下,“四哥,我知道你不能原諒我,但是我需要的從來都不是諒解,感謝你這麼多年的疼愛和保護。”
她現在就像是個被仇恨矇蔽了雙眼的野獸,已經不求有人能站在她這邊了。
“胡說什麼”趙四突然開口。
“我確實不會原諒你,那是因爲我從沒有怪過你,這種事情不論是誰都會跟你做出同樣的選擇,所以不要在說傻話,在這邊有需要就跟我開口,不要孤軍奮戰,時刻記得你還有個哥哥,還有,車禍這事既然不是你做的,死都不要承認。”
張七月又不傻,怎麼可能會去承認這些事情。
不過她還是感謝趙四的諒解,別切能站在她這一邊。
記得在英國時,閨蜜曾問過她,怎麼樣她會收手。
她回答,如果古蘭是個好女孩,我會永遠從他們一家生活中消失。
那時候她剛剛發現搶走了自己第一次的男人是古蘭的未婚夫。
除了欣喜老天賜了她報仇的機會,她首先想的就是不要傷害無辜的古蘭。
可事實證明,兩個人渣養出來的孩子,永遠不會是善良的人
張七月不是白蓮花,更不是聖母。
她沒有包容一切的胸懷,更沒有氣吞山河的肚量。
拿起手機找到方天胤的號碼播了出去,她想質問他憑什麼懷疑她。
可是在電話接通的那一瞬,她卻改變了主意。
“方總您好,關於別墅設計方案的事情還需要跟您談談具體的細節,您可以定個時間,我帶着設計師去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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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之所以沒有說那件事,是因爲她知道,在方天胤的心裏,她終究只是個炮友。
曾經想讓方天胤愛上她然後拋棄古蘭的想法是在太過天真。
方天胤不但沒有愛上她,還有些厭惡她,除了對她的身體有些興趣之外,對她可以說是避而不及。
張七月現在也想通了,是她用錯了方法。
本來嘛,一塊木頭怎麼可能愛上一個人。
“這件事不要跟我說,直接聯繫我太太好了。”
嘟嘟嘟
聽着手機裏傳來的忙音,張七月放下手機蹙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