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辰逸和寧季維一人一手一個橙子,只見寧季維手裏那個就乖巧聽話,說剝皮就剝皮,反觀顧辰逸手裏的,皮硬的就不能叫剝,只能叫扣。
顧辰逸扣得那叫一個費勁,低頭吭哧半晌,桌上扔的全是他剝下來的小碎塊兒,兩手還都是黏糊糊的橙子汁,結果擡頭就見寧季維還是一臉淡然,手中的動作井然有序。
“不剝了!”顧辰逸把自己手裏的橙子往茶几上一擱,抽了張紙巾擦擦手,氣道,“你家橙子也認人啊!怎麼,就可勁兒欺負我一個外地來的?”
“你那叫運氣不好加手藝不行。”莫厥嫌棄地瞥了一眼被他蹂躪過的橙子,忍不住又加了一句,“驍棉都比你剝的快且好。”
顧辰逸一噎,還嘴硬道:“我不管,季維你快點剝,我等着喫呢。”
他剛說完,寧季維還沒有反應,一旁的竇戈和莫厥先忍不住笑出了聲。
“辰逸你沒事吧?”莫厥作勢要去摸他的額頭,一臉誇張地擔憂道,“你是被月亮曬傻了?居然從季維手裏拿東西?”
顧辰逸撓了撓頭,想明白這話的意思後頓時轉頭對着寧季維大聲道:“你不是吧!我們都在這兒坐着,你好意思喫獨食啊?兩瓣都不給我們分?”
“兩瓣?”寧季維動作不停,一心二用地一邊剝一邊擡頭瞅了他一眼,淡淡道,“你幻想什麼呢?這是給海溪準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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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辰逸張了張嘴,沒有出聲,寧季維都說是給簡海溪的了,他此時再要似乎有些不大氣了。
莫厥咧了咧嘴角,悶笑道:“言外之意就是你一瓣也甭想喫。”
“不是……海溪這待遇也太高了,你當太后寵呢?人都沒起牀呢水果都給剝好了。”顧辰逸愣愣地看着到嘴的橙子飛了,有些不甘心地拿着自己那個繼續剝去了。
莫厥眼神裏閃爍着同情的光芒看着備受打擊的顧辰逸,兄弟還是不在湘城,狗糧喫得不夠多啊,沒見他根本連手都沒有伸嗎?
想也知道寧季維是不可能給他們剝的。
“原來雲淩都沒給你剝過橙子?嘖,辰逸,那你這個受寵程度……令人堪憂啊。”寧季維剝完皮,留下這麼一句話,拿着剝好的橙子飄飄然進了廚房。
“廢話,當然剝過,每天一種水果不帶重樣……”顧辰逸嘴裏沒有邏輯地說着大話,擡頭一看,寧季維已經快走到廚房門口了,他轉頭問莫厥,“這是幹嘛去?”
“剛纔是粗加工,這會兒……可能是細加工吧,順帶怕海溪噎着,再熱杯牛奶什麼的。”莫厥見慣不怪的解釋着,就看見顧辰逸的嘴越張越大,眼睛裏的光芒越來越亮。
莫厥:“……”
雖然毫無關係,但是他爲什麼突然會替雲淩感到悲哀,總感覺顧辰逸是一副學會了什麼的樣子……
遠在另一個城市的雲淩還在沉睡中,不知是夢到了什麼,伸手拍了拍旁邊顧辰逸的枕頭,嘴裏嘟囔道:“不喫拉倒,誰慣你的臭毛病!”
顧辰逸眼巴巴的等着寧季維從廚房出來,他倒要看看,細加工是怎麼個細加工法。
寧季維動作很快,不過片刻就端着盤子出來了,上面果然放着一杯牛奶,至於另一個碗裏,顧辰逸扒着沙發探了探頭,就看見切得大小一致的橙子塊兒擺的整整齊齊,旁邊放着水果叉。
“哼,形式主義。”等寧季維上樓以後,顧辰逸不屑地撇了撇嘴,轉過身目光落到了自己手裏賣相極其難看的橙子,猶豫了猶豫,最後還是放在了茶几上,“我一會兒也去細加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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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這要是不細加工,我真看不出你能從哪裏下嘴。”竇戈端着茶,忍不住取笑道。
樓上。
寧季維推開臥室門,拉着遮光窗簾的屋裏還是一片昏暗,牀上的人倒是已經醒了,正靠在牀頭刷手機。
“醒了?”寧季維把盤子放在牀頭,順勢坐到了牀上,伸手撫着簡海溪的頭髮,眼底都是寵溺。
“嗯。”簡海溪應一聲,因爲剛醒,聲音裏還帶着一點鼻音,她扔了手機,坐直身體兩手搭向寧季維的頸間,在他懷裏蹭了蹭。
寧季維彎着脣角,通常簡海溪在沒有徹底醒透的時候會尤其黏人,整個人依賴他的樣子讓他只想就坐在這裏抱着她,不管外面有什麼事,都不去管了。
他緊緊抱着懷裏的人,一下一下撫着她的背,輕聲哄道:“要不要再睡會兒?時間還早。”
“睡不着了。”簡海溪枕在他肩頭,想到剛纔竇戈他們來的消息,擡頭問,“他們呢?”
“下面等着呢。”寧季維摟着她,不管過去多久,每當把她圈在懷裏的時候,依然感覺自己像擁有了世界上最寶貴的東西,他聲音愈加輕柔地哄道,“那你再躺一會兒,吃了橙子再起吧,我出去一趟。”
“去哪兒?”簡海溪的聲音頓時清醒了幾分,竇戈剛送了消息,他們就要外出,一定不是什麼小事。
“放心,就是去莊園再探探。”寧季維說。
簡海溪點點頭,既然他已經有了計劃,那就說明他心裏有準備,何況就在湘城,他們幾個又是一路去的,倒也不是太擔心。
她想了想,同樣跟寧季維說着自己今天的行程:“我一會兒打算去喬家看看,不能讓喬治和喬雅吵太兇了。”
想想那兩人的性子,都好好說話還好,一旦一言不合急起來,一個比一個軸,脾氣還大,爲了喬家今天的安寧,她覺得自己得去充當一把滅火器,瞧見不對勁就趕緊上前發揮一下作用。
“也好,否則喬家今天估計要上演一出雞飛狗跳。”寧季維不由失笑,顯然也是跟她想到了同樣的場面。
簡海溪也笑了一下,兩人一時都沒有再說話,房間裏只有隱隱的溫馨在涌動。
過了片刻,寧季維蹙着眉,有些猶豫地開口:“海溪,如果喬雅她……”
沒等他想好怎麼說,簡海溪就在他懷裏輕輕點了點頭:“我知道的。”
寧季維把她的手拿下來放在自己的大掌中輕輕揉了揉,他知道她一直擔憂這件事,害怕喬雅連喬治的話也不聽,堅持要一意孤行和那個蘇日安在一起,只是他沉默了一會兒,最後說出口的是:“不管怎麼樣,都有我在,別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