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凝掌心柔軟,帶着溫熱,兩只柔嫩的手才堪堪將他這一只大手握住。
她低頭,昏黃燈光照在她臉上,更添柔和。
見裴宴之不說話,姑娘悄悄擡眼看他,與他目光相對後,又飛快移開。
似乎是在確認自己的話,自己的動作有沒有惹他厭棄。
那一瞬,裴宴之突然想起她之前說心悅他的話。
他抽出自己的手,半眯了下眸子。
有些人,還真是爲了得一個庇護,什麼話都說的出來。
先是心悅,如今又是庇護,說的裴宴之都要信了。
“成華,明日你留在府中,去外頭的花房置辦木芙蓉。”
好半晌後,裴宴之才淡聲留下這句,香凝勾脣淺笑,沒有多說什麼。
她就說,裴宴之最討厭別人動他的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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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華笑着應下,待裴宴之進了屋子後,對着香凝道:“爺這是護着姑娘呢。”
“成華哥,你也取笑我,不過,能得爺的庇護,我很開心。”
說這話時,香凝語氣染上幾分羞怯,好似她滿心滿眼都是裴宴之,聽得人一顆心都快要化了。
香凝知道裴宴之習武,而習武之人,耳聰目明。
他們在外頭說了什麼,他在裏頭自然是能聽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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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香凝也沒吝嗇自己這好聽的話。
不多時,徐婆子便帶着一個丫鬟來上菜,香凝站在一旁給裴宴之佈菜。
裴宴之手中拿着筷子,眼眸壓下時,看到了香凝手上,指骨連接的關節處,纏着一圈兒早已淡下去的疤痕。
看那位置和模樣,有些像是牢裏用來逼供犯人的拶刑。
她的手上,怎麼會有拶刑留下的痕跡?
裴宴之不動聲色的收回視線,用完一頓飯後,香凝伺候着裴宴之更衣,給他打水擦臉。
比起之前總愛在裴宴之面前賣弄自己的青竹。
香凝的伺候,便僅此而已,規矩過分的像是變了一個人。
全無昨夜的大膽放肆,勾的他失控沉淪。
就在香凝準備離開時,裴宴之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腕。
香凝被他扯着,身子撞進他懷中。
她仰頭,看到裴宴之喉結滾動,眸中染上幾分暗色。
心中瞭然,香凝卻不知,自己剛剛究竟是哪一個動作給了裴宴之信號,要他誤以爲自己今夜要留下?
可他不說,只是這般直勾勾的盯着她,活像是要將她身上盯出一朵花兒一樣。
“爺昨晚弄疼了奴婢……”
香凝低頭,聲若蚊吶,而後踮腳將一句話落在裴宴之耳邊。
她吐氣如蘭,身上好聞的皁角香猶如催人的迷香一般,讓裴宴之呼吸都沉重了許多。
“有張嘴,受不住爺,爺忍忍可好?”
這話說的,放肆又大膽。
裴宴之鬆開香凝,出聲讓她離開。
香凝歪頭,將一吻落在裴宴之耳邊,這才急匆匆走出這屋子。
她耳尖紅的像是能滴血,剛剛靠近裴宴之時,那心跳像是要跳出來一樣。
香凝出了屋子,緩緩吐出一口氣。
這等放浪形骸又十分露骨的話,她還是頭一次說。
可香凝也實在是給不了裴宴之。
她是真疼,背上的傷還沒好,其他地方也有些紅腫,一走路,磨得她也難受。
再說了,有些時候,肉吃多了,就會索然無味,倒不如隔段日子喂一回,讓人時刻保持着新鮮感。
待香凝離開,裴宴之坐在牀上,眸色晦暗不明。
他還是頭一次,對自己的欲望有了如此清晰的認知。
落在他耳邊的那個吻,熾熱又滾燙,裴宴之覺得,自己的耳尖似乎,也有些發燙了。
翌日清晨,香凝醒來時,成華早就帶着墨松苑的小廝出去買花了。
裴宴之昨夜雖然沒有明說,但是成華也明白,這是爲了給那個玉姨娘看看。
他們墨松苑要是想要花兒,裴府花房的那些可不夠看。
所以,成華買回來的花,除了裴宴之點名要的木芙蓉,剩下的便是當季開的最好,最貴,最能彰顯出裴宴之有錢的品種。
那一車花被花匠送進墨松苑時,不知多少人看到了。
尤其是打頭的,被兩人一起擡着的綠牡丹菊花。
聽聞滿上京都找不出第二盆一模一樣的花,萬金難買,名貴無比。
玉珍昨日從花房搶走的木芙蓉哪裏能比起這盆綠牡丹菊花。
不過裴宴之買回來的這些名貴花草,除了在墨松苑留了許多,還特意讓成華挑了幾盆,送到裴大夫人所在的瓊華院,還有老夫人在的寧福居。
裴老夫人得了裴宴之送來的幾盆珍貴花草,無奈笑了下。
“那個玉珍,被老二寵的越發驕縱了。”
作爲裴府的老夫人,她當然知道裴宴之今日是爲了什麼,大張旗鼓的去外面買花草。
他是男子,後宅的爭鬥那不是他能管的。
再加上這玉珍得寵,老二再怎麼說也是他長輩,總不能要他直接去二房,懲治了那玉珍。
康媽媽扶着裴老夫人說道:“大少爺性子通透,爲人處世也拿捏着分寸。”
“老夫人既然覺得那玉珍太過驕縱,不如就讓奴婢去小懲大誡一番,如何?”
聽着康媽媽的話,裴老夫人長嘆了一口氣。
“你說說,這種事情,原本該是他母親出面兒,可他那個母親……罷了,你去一趟,給我好好的敲打那個玉珍,若是今後再這般目無禮法,我直接綁了她,賣給人牙子。”
裴老夫人用手中柺杖敲了敲地面,一臉的不滿。
她都一把年紀了,想要的無非就是家宅安寧。
哪曾想,她一共就四個孩子,都能將這府中搞得雞犬不寧。
“老夫人別動怒,奴婢這就去,保管讓那玉珍消停一段時日。”
康媽媽給裴老夫人順了順氣,而後便聽她說道:“從明兒開始,晨昏定省,一日也不能少,舒坦日子過慣了,是時候給她們定定規矩了。”
免得這些個妯娌之間,見面如見仇人。
“是,奴婢曉得了。”
康媽媽一一應下,裴老夫人看着面前的名貴花草,被這些糟心事情煩擾,也沒了興致。
此時的大理寺中,纔出了上京不到一日的明祥去而復返。
裴宴之見到他,皺眉下眉,而後便聽他說道:“大人,那路爲民如今,正準備來上京,邀請他來的,是慶王。”
“路家和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