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只是感嘆,時間過得挺快的,我們都認識二十幾天了。沈小姐,請務必好好考慮下,我的提議。生命只有一次,我那邊摸清了劉老爺子的口風,就會聯繫你。我想,沈伯母和沈伯父,還是希望他們的女兒,平平安安的活着。”
“好。我會考慮的。”沈落說完,推開車門,下了車。
言墨塵看着沈落推開雕花鐵門的背影,眼眸的笑意如碎掉的星辰,苦笑了幾聲。
其實,他和沈落第一次見面,不是在二十幾天前。
只是,沈落從來沒注意到他這個卑微的私生子的存在。
現在他身份不同了,可她成了別人的妻子,所以他只要遠遠地看着她就好,把這個祕密永遠藏在心底。
言墨塵開車離開,然後打電話給助理:“今天在法院拍攝的所有媒體,全部封殺。”
“言總,這樣不妥吧?老爺子如果知道了——”
“按照我說的做,出了任何問題,我言墨塵頂着。”言墨塵說完,掛了電話。
他要保護沈落,以最大的能力保護她。
這是他唯一能爲她做的事。
沈家別墅。
顧輕延已經脫下了西裝外套,襯衫釦子解開了幾顆,露出性感而有型的鎖骨,慵懶地靠在沙發上。
深色襯衫,顯得暗沉,壓抑,如他整個人一樣,沒有一點情緒,面無表情。
筆直的褲腿,格外有型,沒一點褶皺,彰顯着上位者氣息。
顧輕延送完程曉雪,就回了這裏。
奇怪的是,沈落還沒回來,他也就再這裏等着了。
他想,她知道了沈天華的死,和她無關,他們就能和平共處。
就在剛剛,他打電話給了劉特助,讓他把總裁辦的保險櫃,送到沈家來。
保險櫃裏,放着沈天華留給沈落的信。
他已經把他這顆心,都掏出來了,這是他求和,休戰,給出去的臺階。
叮咚——
一條信息跳了出來。
骨骼分明的手指,拿起手機,打開。
是張院長的信息,他掃了眼,張院長髮來的是關於程曉雪治療臉上的燒傷的幾種方案,讓顧輕延選擇用哪種。
顧輕延的注意點,卻落在了十幾分鍾前,張院長髮給他的那張照片上了。
十幾分鍾前,他再開車。
也就沒注意這條微信傳來的照片。
顧輕延死死的,眼神陰冷的盯着照片,那目光,如刀子一般凌厲,似乎要把照片戳出一個洞。
照片裏,言墨塵看着沈落發呆。
在醫院的走廊,言墨塵幫沈落摁着棉籤。
還是肩膀的位置。
顧輕延關注的重點,全部放在了,言墨塵看沈落的眼神上面了。
嫉妒,不甘心。
憑什麼呢,之前用言墨塵來氣他,是因爲她誤會他是殺人犯。
可現在真相大白了,她都結婚了,她都不知道保持該有的距離嗎?
兩人離得那叫一個近啊,照片上的沈落,側臉輪廓線條,自帶美感。
她今天化了妝的。
對啊,她化妝,是爲了跟他法庭見,想把他送進監獄,失敗了,然後給言墨塵看嗎?
她化妝,不可能是給他看的。
他們的關係,已經糟糕透了。
早就爛掉了。
顧輕延把照片放大,他沒有認錯,這就是言墨塵。
女人也是沈落!
她嘴角帶着笑意,面色微微發紅,是害羞了嗎。
呵,以前沈落看到他,纔會害羞的,纔會臉紅的。
現在看到言墨塵,都會紅臉了,而看到他這個丈夫,只會紅眼。
顧輕延感覺,他的心臟,像是被一把鈍刀子瘋狂地割。
一刀,又一刀。
鈍刀子割肉,最痛了。
顧輕延摁滅手機。
掏出一包煙,然後用打火機點燃,面無表情地抽了起來。
懷了他的孩子,都不知道安分守己。
都不知道婦道爲何物。
顧輕延氣笑了。
“顧總,我到沈家別墅樓下了,是把保險櫃給送上來嗎?”劉特助這電話,打的特別不合時宜。
對啊,保險櫃。
這麼快就送過來了。
顧輕延覺得他就是個傻子,被沈落這麼對待,玩弄。
她再外面鬼混,他還想跟她休戰,和好,想讓她看沈天華留給她的信。
“送回去!”顧輕延冷漠的開口。
劉特助再電話裏一頭霧水:“哈?”
讓送過來的人是他,讓送回去的人也是他。
發生了什麼?
顧輕延懶得跟他廢話,直接掛斷,把手機往桌上一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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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裏的煙很澀,很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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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難抽。
曾經,沈落不喜歡他抽菸,更不喜歡煙味。
曾經的他,被仇恨緊緊的包圍,密不透風。
他都沒沾染上香菸。
可他報仇了,成功的得到了沈氏集團,坐上了沈氏集團總裁的位置,和沈落提了離婚後。
他迷戀上了香菸。
每次控制不住想戀沈落的時候,他都會抽上一支。
漸漸地,變成了老煙槍。
都這麼長時間了。
她還沒回來。
是還沒和言墨塵膩歪夠嗎?
還是以爲他什麼都不知道呢。
把他傻子呢。
顧輕延猛吸了口香菸,白色煙霧從口鼻,徐徐噴出,煙霧繚繞。
他撿起地毯上的手機,找到沈落的電話,撥通。
他要讓沈落回家。
電話是接通的。
但對方沒有接通。
顧輕延氣的嘴角直抽抽,咬着菸嘴,眼裏滿是冷冽,如寒冰一般。
這是忙的很,連電話都沒空接了。
電話沒有人接,被自動掛斷。
顧輕延不甘心,再次撥通。
他很想看看,他打到第幾個電話,她纔會接。
電話依然沒有接的意思。
咯噔,咯噔。
傳來一陣腳步聲。
顧輕延用戴着腕錶的手,打着打電話,另只手夾着香菸,香菸忽明忽暗。
聽到腳步聲,他不緊不慢地擡了眼皮。
只見穿着黑色羽絨服的沈落,下面是一條牛仔鉛筆褲,一雙運動鞋。
她扎着丸子頭,畫着妝,挺好看的。
就是額頭包紮的有紗布。
沈落看到顧輕延,只是冷漠地看了眼,就轉移了目光:“顧輕延,以後請你不要再來這,我爸媽的亡魂不想看到你。”
然後就把他當空氣了,沈落揹着揹包,轉身向衣帽間走去。
顧輕延一口氣堵在嗓子口,可想到她是孕婦,又把指尖的煙,給狠狠地摁滅。菸頭的火光,灼燒着顧輕延粗糲的指腹。
一股疼痛襲來,顧輕延才意識到,他摁滅菸頭,用力過猛,誤傷了自己。
垂眼掃了眼,大拇指的指腹,紅紅的,腫脹不堪,很快疼痛就麻木了,感覺不到疼了。
顧輕延又開了暖氣通風。
等沈落換了居家服出來,已經感覺不到了煙味。
可她依然不滿意,依然對他冷言冷語:“還不走?還是說,你是來跟我談起訴我誹謗你,想把我送進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