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盼夏簡直聽得目瞪口呆:“還……還能這樣?”
“當然能!”姜南溪笑道,“狡兔還三窟呢,難道我們不該爲自己多留點後路嘛!若你還是煩心這些事,就想辦法去提升你的武功,等有一日,你能把你爹你爺爺,包括我丈夫都打趴下,然後接管趙家軍。到那時,你就說,誰還能掌控你的行爲,不讓你和我們交朋友?”
趙盼夏嘴巴張得更大了。
兩個小夥伴完全顛覆了她的認知。
事情還能這樣去看?
她們還可以拋棄家族榮譽與身份,只單純地維繫她們的友誼?
不用管父兄的看法,不用管丈夫的利益,只是交她們自己的朋友。
太匪夷所思,太離經叛道了。
可她的心卻忍不住砰砰亂跳起來。
有什麼全新的強烈的情緒在她體內翻滾燃燒,讓她向來羞澀的臉都因爲激動而漲的通紅。
趙盼夏捏起了小拳頭,斬釘截鐵道:“好,我……我會努力的,我要變得最強,給……給你們做依靠。不管御王府、楚家、趙家,還是皇宮,誰……誰都不能傷害我的朋友!我要保護南溪姐和妤菲姐!"
“乖孩子,這就對了嘛!”
姜南溪和韓妤菲笑眯眯地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腦袋,隨後相視一笑。
這番洗腦之下,說不定西楚國就要出一個蓋世無雙的女將軍了。
而姜南溪完全沒想到,趙盼夏所謂的保護,當天晚上就有了實現的機會。
……
因爲第二天婚禮凌晨便要起來準備,所以三人早早就睡了。
金鈴銀鈴則執意守在房間外面。
兩人還哽咽着說:“小姐,這是您出嫁前,我們最後一次給您守門了,您就成全我們吧!”
說着,兩個小姑娘眼圈都紅了。
搞得姜南溪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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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這世間沒有真正的親人,所謂出嫁也不過是把碧清院和御王府打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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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完全沒有普通新嫁娘出嫁時要拜別父母的不捨和難過。
結果她自己不難過,兩個小丫頭倒是先幫她難過上了。
於是姜南溪也不再勉強她們。
離嬤嬤說的凌晨做新娘妝造,只剩下幾個時辰了,她還要好好補個眠呢!
然而這一覺只睡到一半,身邊就猛然傳來一陣響動。
姜南溪迷濛的睜開眼,就見原本在她旁邊的趙盼夏竟突然坐起來。
平日裏羞怯靦腆的小臉上,此時一片凝重肅殺。
一雙眼灼灼地望着門的方向。
姜南溪和韓妤菲都被吵醒,正要說話。
卻見趙盼夏比了個噓的動作。
姜南溪和韓妤菲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
一見趙盼夏的神情動作,就立刻意識到有什麼危險的事情發生了。
兩人立刻噤聲。
而姜南溪的心卻是驟然提了起來。
金鈴銀鈴還守在屋子外……
趙盼夏赤着腳落地,悄無聲息地來到門後。
下一刻,就見本該上鎖的房門發出吱嘎輕響被緩緩推開。
門只推出一條縫隙,一道黑影就如閃電般撲向牀鋪。
手中刀刃閃爍着滲人的青紫色光芒。
這是沒有任何猶豫的要下殺招,要讓牀上的人死。
趙盼夏又哪裏會讓他如意。
幾乎在黑影竄出來的一剎那,就擡腳橫踢了過去。
她此刻沒有穿鞋,一雙玉足小巧雪白,看上去宛如易碎的瓷器。
可踢出去的一腳卻帶着強大的爆發力。
砰一聲巨響。
衝進來那人竟硬生生被踢飛出去數米遠,差點撞在門上。
黑暗的夜色中傳來男人的悶哼聲。
但也只是一瞬,那黑影就再度衝上來,與趙盼夏纏鬥在了一起。
兩人的動作都極快,又是黑夜中。
姜南溪和韓妤菲根本就看不清戰況如何。
可她們又不敢馬上點燈。
怕一瞬間的光亮,會晃了趙盼夏的眼睛,讓她陷入險境。
屋內開始傳來血腥味。
拳拳到肉的打擊聲,如一記記擂鼓敲在姜南溪和韓妤菲的耳畔。
兩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而最讓姜南溪心驚的是,都戰鬥這麼久了。
外面的守備卻沒有半點反應。
是出了什麼意外被調走了,還是……還是遭到了殺害?
而且,按理說影九一直守在她身邊的。
爲什麼此刻沒有出現?
姜南溪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同時也更擔心趙盼夏的安危。
屋內的血腥味越發濃郁。
突然,趙盼夏發出一聲怒吼。
緊接着,砰一聲巨響傳來。
姜南溪只能看到那高大的黑影被狠狠摜在地上踩住。
隨後靜寂的黑暗中,傳來骨頭斷裂的咔咔聲。
這場景一看就是趙盼夏贏了。
韓妤菲和姜南溪歡呼一聲,連忙點上了燭火。
燭火帶來光亮。
可等看清了眼前的場景,兩人卻笑不出來了。
“盼夏,你……你傷的好重!”
趙盼夏身上只穿着單薄的淺色寢衣。
而此刻,這寢衣完全被鮮血浸透了,還破破爛爛的。
在趙盼夏的肩膀和大腿上,分別有兩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血肉外翻,還在汩汩冒着血。
可最致命的還是腹部的傷,在那裏還插着一把匕首。
韓妤菲一看到這一幕就臉色慘白,猛然發出一陣乾嘔。
這一刻,她彷彿又回到了那個噩夢般的桃園莊。
重新變回那個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哥哥被人虐殺而死的可憐蟲。
姜南溪卻來不及傷感。
她只震驚了一秒,就立刻衝到趙盼夏面前,爲她處理傷口。
趙盼夏卻露出一個靦腆的笑容:“沒事的,這點傷和我在戰場上受的傷比起來,不算什麼的。南溪,你快看看,這人是誰,他應該是來殺你的。”
姜南溪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視線,聲音冷淡道:“影一。他是蕭墨宸從前的手下,此刻本應該被關在水牢中,不知道怎麼被他逃出來的。”
影一此刻正充滿了怨毒地瞪着她。
聽到她的話,頓時歇斯底里怒吼:“踐人!都是你這個踐人,挑撥主子與陛下的關係,讓主子成了謀逆的罪臣!都是你把我害到如今這般田地,我要殺了你,我一定要殺了你!”
他拼命掙扎,體內內力翻涌,幾乎要掙脫趙盼夏的壓制。
姜南溪毫不猶豫取出手術刀,狠狠一道紮在他頸椎要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