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破的畫面,莊眠簡直不敢想象。
她心驚肉跳,腦海中炸雷似的噼裏啪啦作響,壓低聲催促謝沉嶼。
“有人來了,你快鬆開我!”
謝沉嶼不緊不慢地撤離抱着她腰的手,神情絲毫不見慌張:“他們又不是來捉間,你緊張什麼。”
莊眠大腦飛速運轉,思忖解決方案。
在所有人眼中,她和謝沉嶼毫無瓜葛,倘若被發現獨處一室,必定會引人懷疑。
這跟被捉間也沒什麼兩樣。
也不知道謝沉嶼是不是故意的,進哪間房不好,偏偏進這一間。
莊眠餘光往窗戶的方向遞了一眼。
謝沉嶼抱着胳膊閒閒倚靠在鬥櫃,看穿她的心思,語氣警告:“想都別想。你敢叫我跳窗,我立馬開門。”
“……”
白長那麼高的個子,關鍵時刻一點用都沒有。
時針滴答滴答轉動,如同炸彈的倒計時,莊眠心跳擂鼓,當機立斷,伸手抓住謝沉嶼的手將他往裏間拖。
謝沉嶼跟着她走,瞥眼她握着自己的手:“莊小姐,趁機佔我便宜啊?”
這間客房頗爲寬敞,靠牆立着一排頂天立地的衣櫃。
莊眠拉着他快步走到衣櫃前,語氣急促:“我沒有。他們就要拿鑰匙開門進來了,你先躲進去。”
出乎意料地,謝沉嶼沒有反對,悠悠開腔:“你呢。”
“我留在外面,裝作在這裏休息。等會兒人多了,我再找機會放你出來,然後你神不知鬼不覺混進人羣,沒人發現,到時候想走就走。”莊眠快速說出計劃。
謝沉嶼紋絲不動。
“拜託。”莊眠聲音軟下來。
聽着她熟悉的語調,謝沉嶼黑眸掠過一絲愉悅,但還是難掩強盜作派,趁火打劫:“讓我躲可以,打算怎麼彌補我?”
這人真是……都火燒眉毛,還討價還價。
莊眠問:“你想怎麼樣?”
“暫時沒想到,先欠着。”謝沉嶼聲調漫不經心的。
“行!”莊眠只得答應。
莊眠拉開櫃門,裏面掛着幾條柔軟的駱馬絨毯。她快速撥開毯子清出空間,估摸着應該可以容下他一米九的高大身形。
謝沉嶼配合得過分,彷彿變成了任她擺佈的大型玩偶。
他彎腰坐進去,後背懶散靠着衣櫃牆壁,屈起一條長腿,手腕鬆鬆地掛在膝蓋上,歪頭瞧着她。
那矜貴帥氣的姿態不像在鬼鬼祟祟躲藏,反而像是在拍攝質感絕佳的頂級時尚大片。
“你先待着,等我消息。”莊眠雙手扶着櫃門準備關上。
這時,門口的喧囂聲陡然增大而
莊眠下意識回頭望去,尚未看清情況,便被謝沉嶼撈住手腕。
一股強大的力量將她拽進衣櫃。
莊眠毫無防備,撞上他硬闊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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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沉嶼另一只手從容不迫地帶上櫃門,把外界的燈火通明和歡聲笑語隔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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櫃門合攏的瞬間,世界被分割成兩個迥異的部分。外面是熱鬧喧鬧的亮華,內裏是幽閉寂靜的黑暗,以及彼此交纏的呼吸。
莊眠被謝沉嶼環在懷中,驚魂未定,不敢大聲說話:“你瘋了?這樣我們都會被發現的。”
“要麼一起出去,要麼一起躲。”
謝沉嶼隨手扯了一件毯子,蓋在她身上遮住腿和腹部,“你自己選。”
他太過於不可控,莊眠想了想,決定選擇一起躲。
畢竟上回他光明正大走出來,就讓沈若楹看到了。
衣櫃既幽靜又昏暗,光從縫隙漏進來。裏面依偎着兩個人,交疊的身影在黑夜中不分彼此。
衣櫃之外,房間裏的談笑風生隱隱傳來。
鬱時淵進門,徑直走到沙發落座,打開鐵製雪茄盒,先給鍾景淮遞了一支,自己也取出一根點燃。
幾道視線投過來,落在他面頰新鮮的巴掌印上。
鬱時淵把雪茄夾在指間,懶得同朋友逗悶子:“別拐彎抹角,有屁就放。”
“粗俗。”林安歌嫌棄地撇嘴。
“時淵,你臉上的巴掌該不會是我們林大小姐的傑作吧?”有人半開玩笑地問。
“癡心妄想。”林安歌亮出自己閃閃發光的鑽石指甲,“我美甲比他臉貴多了,才捨不得。”
衆人一陣鬨笑。
片刻,林安歌拉上三人去搓麻將,剩下的公子哥高談闊論,話題不知不覺轉向了龐家。
“龐家和政府合作的那個重點項目黃了,損失幾百億。他們最近是不是觸了謝家的逆鱗?”
“得罪了謝沉嶼吧。龐老爺子英明一世,快九十了,沒想到會栽在年輕人手裏。”
“謝沉嶼那人天生喜歡大權獨攬,任何礙着他路的,遲早都會被清理掉。別忘了,他早年在華爾街就攪得天翻地覆,後來不知爲什麼,突然就急流勇退,回去接手家業了。”沒人能猜得透謝沉嶼的想法。
“鄭少澤說謝沉嶼被他那位前女友傷透了心。”鬱時淵抽着雪茄,“那姑娘估計混華爾街的,分手時咱們這位太子爺闊氣,直接把華爾街的利益宏圖拱手相讓了。”
“感情對我們來說都是多餘的,謝沉嶼居然被女人甩?聽說還因此去看了心理醫生,真是可笑。”
“我看是謠言。寵女人,他或許可以無限縱容。但以他那股子征伐掌控的狠勁,連他父親都管不住他,怎麼可能允許別人擅自離開他。”
鬱時淵說完,轉眼看清雋矜雅的鐘二公子:“在給楊女神發消息?”
鍾景淮握着手機打字,說:“小眠還沒回來,我發個信息問問。”
……
手機彈出新訊息,屏幕倏地亮起,映照莊眠精緻的面孔,她垂眸瞄了一眼,正欲打開查看。
卻被身後的男人一把奪過,利落地關機,丟到一旁。
“你做什麼?”莊眠音量賊小,彷彿在貼耳說悄悄話。
謝沉嶼漫不經心垂着眼,正色提醒:“光線容易暴露。”
實木衣櫃的空間有限,男人敞着長腿靠坐在櫃壁,莊眠被圈在他身前,莫名覺得兩人像在玩一場荒唐的躲貓貓遊戲。
她回頭望向他,聽着外面那些關於他的議論,輕聲商議:
“你要不要澄清一下,維護你謝總的面子和名聲。”
謝沉嶼目光始終放在她身上,氣定神閒道:“澄清什麼,不是你甩的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