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這句話說完,徐婉盈久久沒說話,直到過了片刻,她才猛然嘎了一聲。
【等會兒,你這什麼意思?這個魏家少爺纔是真的江承儀?】
江家其他女眷臉上表情各異,岑氏緊緊地握住了江瑾瑜的手,骨節都發白了,母女倆都很緊張。
系統給予了肯定:【是的,魏晟和江承儀從出生那天起,兩人就被掉包了,命運也徹底變換。】
聽到這個回答,岑氏忍不住搖晃了兩下身子,差點沒站穩,感覺心臟都要從胸口裏跳出來一般。
身旁的江瑾瑜一把扶住她,只是眼眶也有些發紅。
母女倆的腦子裏都亂作一團,她們不明白,爲何身爲表兄弟的二人竟然會被調換。
“你住手,快別打了!”
還不等岑氏想清楚,就再次聽到岑潔撕心裂肺的吼聲,就見岑潔猛地撲了過去,用身體護住江承儀。
魏晟一個不察,棍子已經落了下去,他想撤回時已經有些晚了,結結實實地砸到了岑潔的後背,只聽她慘叫了一聲。
魏晟下手很重,這一棍子砸得岑潔眼冒金星,她咬緊牙關,趴在江承儀身上一動不動。
“姨母,你沒事兒吧?”
江承儀等了片刻,見魏晟忌憚,終於不打了,立刻裝作關心地詢問。
果然他這句話,瞬間就刺激得岑潔清醒,她手撐着地面,又被丫鬟們攙扶着,好不容易顫顫巍巍地起身。
她還沒站穩,手已經擡了起來,狠狠地甩出去一巴掌。
“你這個禽獸不如的東西,竟然敢打親孃!我抽死你這個忤逆不孝的!”岑潔“啪啪”兩耳光甩過去。
她咬緊後槽牙,額頭上的青筋都爆了出來,顯然使出了喫奶的力氣。
魏晟被打得暈暈乎乎,連連後退,他捂着臉怔怔地看着眼前這個發瘋的女人。
岑潔對他比較冷淡,但畢竟經常聽到“慈母多敗兒”這句話,所以魏晟也能理解母親的冷遇,或許是怕養成他驕縱的性子。
他印象中的岑潔,一直都是冷靜剋制的,哪怕是庶女出身,但也是出自書香門第的大家閨秀,行事進退得宜,清冷高貴。
可如今這個冷靜自持的女人,卻爲了個別人的兒子,完全變成了瘋婆子,甚至狠狠地抽了他兩個大嘴巴,然後喝罵他是禽獸不如的東西。
“娘,您爲了他打我?難道我們魏家就一定要高攀忠義侯府嗎?不惜讓你親身護持?方纔若不是我最後收住力,您可能已經被打吐血了。”他悲憤欲絕地喝問。
直到此刻,他都沒懷疑過岑潔的身份,只是認爲魏家想要和忠義侯府聯姻,因此纔要如此護這江承儀。
岑潔心底發虛,但是她身爲母親,站在道德制高點,一句大不孝就能壓死他。
“你還賴我了?我說過多少次了,讓你住手,你跟聾了一樣。若不是我攔着,儀哥兒恐怕已經被你打死了吧?你想當衆殺人嗎?我這是爲了你好!”她挺直了腰桿,直接往前邁了兩步,語氣咄咄逼人,逼得魏晟連連後退。
“那是因爲他該揍,你知道老鼠儀他說了什麼嗎?他侮辱小妹——”
魏晟解釋的話還沒說完,就已經被岑潔粗暴地打斷了:“夠了,不要再狡辯,儀哥兒是個好孩子,你就是嫉妒他比你家世好,處處都比你優秀,還敢罵他是老鼠,我看你才最像——”
看着魏晟臉上那兩個清晰的巴掌印,岑氏只覺得滔滔怒火在心口處積壓,全身的血液都往腦子裏衝。
她大步走上前,抓住岑潔,擡手就甩了她兩耳光。
岑潔正是最激動的時候,連最後兩個字都沒說出來,腦子就被打得嗡嗡作響,眼前一片發黑。
岑潔搖晃了兩下,還不等她反應過來,衣領已經被人扯住了。
岑氏再次對着她左右開弓,只是她還沒抽兩個耳光,手腕已經被人握住了。
“姨母,你、你——”魏晟整個人都懵了,明明是他被親孃打耳光,結果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如今變成了岑潔被岑穎打。
他“你”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主要是被弄懵了,完全不知道事情的走向爲何如此詭異。
“我教你第一件事,以後有人敢冤枉你,還伸手打你,無論她有多麼佔理,你都要打回去。”岑穎的眼睛通紅一片,整個人都在發抖。
這句話她幾乎是一字一頓說出來,明明是很簡短的一句話,她卻說得異常緩慢,甚至聲音都在顫抖,最後幾個字說出來時,眼淚已經奪眶而出。
看着眼前這個高大卻瘦削的少年,她很想撲上去抱住他,問一問他這些年過得好不好。
可她不敢問,因爲她知道答案。
怎麼可能過得好呢?
魏家這些破爛事兒,岑穎也是知道些的。
魏晟作爲魏家的唯一的嫡子,可是卻相當不受待見。
岑穎來魏家參加過幾次宴席,每回都能看到魏家夫婦嫌棄魏晟,話裏話外都是說魏晟愚鈍還固執,脾氣極差,再以他爲反面教材誇讚江承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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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岑穎覺得他們夫妻爲了巴結忠義侯府,簡直無所不用其極,阻止過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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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根本沒有效果,下次再來,依然如此。
索性她就不再管了,親爹孃磋磨親兒子,她這個和魏家有芥蒂的姨母又能如何,就算是插手也沒用,人家根本不聽。
如今再想想,她很想抽自己幾個耳光。
這些年,魏家夫婦的一切所作所爲,都是有跡可循。
原來他們貶低的不是魏家兒郎,而是忠義侯府的真少爺。
魏晟對上她滿臉悲痛欲絕的表情,頓時更加不知所措了。
他在這一刻,竟然覺得姨母看他的神情裏無比複雜,帶着心疼和溫柔,讓他心頭打顫。
“你瘋了,我在幫儀哥兒教訓他,你打我作甚?你沒見到儀哥兒已經被打成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了嗎?他怎麼攤上你這麼個孃親!”岑潔終於反應了過來,她一把推開了岑穎,冷聲質問道。
“你看不慣我當他娘,那你把他領回去,你給他當娘不好嗎?”岑穎絲毫不懼,她冷笑一聲,直接反駁道。
瞬間岑潔就不吭聲了,她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整個人都有些僵硬,畢竟心虛。
“大姐,儀哥兒究竟做了什麼錯事,讓你如此生氣,連這會兒都還沒消氣,不分青紅皁白的就要責怪他。”
岑潔輕咳一聲,立刻陪着笑臉輕聲細語地道,主打一個能屈能伸。
“這麼多客人在,別讓他們看笑話。”岑穎沒回答她,只是冷言冷語的岔開話題。
“好,我這就去安排。”岑潔雖然看出她的迴避,但也只得忍耐,立刻招呼丫鬟們安頓賓客。
岑穎站在原地沒動彈,她低着頭,狀似在看地上趴着的江承儀,實際上她是不敢擡頭,生怕讓人看見她滿臉的淚水。
真假少爺這事兒,只是神器放出來的消息,江家並沒有證據。
如果她在此刻露出馬腳,只怕引起魏家人的警惕,到時候不僅證據難找,說不定魏家人還會對魏晟不利,直接斬草除根,來個死無對證。
想到這裏,岑穎忍不住抖了抖,這是她堅決不能容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