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婉盈一大清早就被人叫了起來,整個人處於暴躁的邊緣。
“三夫人,侯夫人請您去壽康苑敘話。”
【天殺的,請安這一套能不能滾出古代!打倒封建社會,就從晨昏定省開始!】
她心底對着系統無能狂怒,但實際上還得苦兮兮地從牀上爬起來,任由丫鬟們伺候她梳洗,再把她送上轎子,看着她宛如行屍走肉一樣被擡走。
自從徐婉盈之前吐血之後,岑氏就給她安排了一輛轎輦,就在侯府內使用,哪怕只是去很近的院落,也不用她腿走。
雖說之後岑氏已經知道吐血是裝的,但後面都有了神器在,這轎子就一直沒取消。
這項特殊待遇,整個侯府也只有徐婉盈能擁有了。
“兒媳見過母親。”
她剛俯身行禮,就被岑氏拉了起來。
“三弟妹你來了,快來用早膳。”李春蘭已經坐在凳子上了,衝着她招手。
徐婉盈被岑氏拉着入座,李春蘭遞了一雙竹筷給她,湊到耳邊低聲道:“快點喫,娘叫我們過來說是爲了看熱鬧,昨晚壽康苑鬧了可大的動靜。”
“什麼熱鬧,什麼動靜?我怎麼不知曉?”徐婉盈瞬間來了精神,她瞪大了眼睛,之前敷衍的心思完全消散了。
只要有熱鬧看,她不僅願意早起,甚至都能通宵不睡。
哪裏有熱鬧,哪裏就有她。
“我也不知情,但是今日一早我過來,就沒瞧見劉嬤嬤。你不知道這老貨慣會伺候人,都已經是含飴弄孫的年紀了,卻風雨無阻,每日清晨都給娘請安。她今日既不在,肯定是出了岔子,興許是劉嬤嬤被娘安排去,悄悄處置了誰。”
李春蘭說起這事兒的時候,臉上也帶着幾分興奮之色,平時看着她腦子不大靈光,但是喫瓜的時候,也一個頂倆。
徐婉盈聽到提起劉嬤嬤,頓時兩眼放光,她想的可比李春蘭更長遠。
爲何是派劉嬤嬤去處置人,很有可能被處置的就是劉嬤嬤啊!
【系統系統,劉彩花是不是被抓了!是不是有什麼瓜,你快——】
徐婉盈在心底呼喚着系統,只是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一陣電子音的尖叫聲。
【啊啊啊——】
【啊啊啊——】
頭一回聽到系統尖叫,飯桌上的幾名女眷同時停下筷子,都蹙着眉頭,感覺耳朵都要聾了。
【一大清早的,你叫魂啊!】徐婉盈沒好氣地罵道。
【劉彩花被抓了嗚嗚嗚,她的間夫也被抓了嗚嗚嗚,他們倆身上的隱祕,都是本統手裏的小王牌,能從宿主身上搜刮很多能量的,現在完全竹籃打水一場空嗚嗚嗚……】
系統跟哭喪似的,一直嗚咽個不停,顯得無比可憐。
由於哭得太過真情實感,都把心裏話給說出來了。
【好你個渣統,果然是逮着我薅羊毛,各種騙能量。哼,以後你再想讓我花很多能量,喫這些雜七雜八的瓜,那是不能了!】
徐婉盈逮着它一通輸出,把系統罵得都擡不起頭來,也忘了繼續哭,大氣都不敢出。
“娘,您叫兒媳和大嫂來,是要看什麼熱鬧啊?我們這就去唄!”徐婉盈過了一把嘴癮之後,也不再管它,立刻提出建議。
“先把早膳用了,你身子弱,待會兒我怕你受不住。”岑氏沒點頭,而是柔聲勸了一句。
原本徐婉盈還想爭取一下,但是一聽後半句話,又閉上了嘴,乖乖喫起飯來。
她忍不住在心底吐槽:【哎,我這腦袋其實已經好了,但爲了以後不天天晨昏定省,我還是得裝病。頭一回覺得裝病是個餿主意,怎麼還耽誤人看熱鬧啊!】
岑氏和李春蘭純當沒聽見,只是低着頭用膳。
膳食撤下之後,岑氏就讓侍衛把人押了進來。
劉嬤嬤和穆文城被人帶着面罩帶進來,膝蓋後面傳來一陣劇痛,緊接着雙腿一軟就跪倒在地。
面罩被取下,兩人才睜開眼,就見周圍的擺設還是壽康苑,只是中間橫着一道屏風,顯然屏風後面有人。
“這是劉彩花,你認識。另一個是劉彩花的相好,穆文城。劉彩花昨晚嘴巴被扇腫了,如今說不了,只剩下這穆文城。”
岑氏的聲音從屏風後傳來,顯然是在給人介紹。
“穆文城,你再把昨日交代的證詞說一遍。說得好有賞,若是說得不好,呵——”岑氏冷哼了一聲,後面的話並沒有說完,但威脅的意思十分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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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文城嚇得打了個哆嗦,當下不停地磕頭求饒:“小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穆文城雖然搞不明白,爲何同一份證詞,要他連續說三遍。
被侯爺審訊說了一次,又被侯夫人逼問了一回,如今這都第三次,聽衆還坐在屏風後面,但能讓侯夫人親自作陪的,明顯身份不一般。
他說得十分賣力氣,甚至比茶樓裏請的說書先生都要精彩紛呈。
特別是他爲了得到上次,把之前證詞裏都沒說出來的那些醜陋心思,全都擺了出來。
【哇,精彩!這男人巧舌如簧,難怪能哄女人心,還讓素衣和劉彩花這種親如姐妹的人都差點反目,嘖嘖。】
【他要是在白馬會所,高低得混個頭牌!】
【哎哎哎,這麼精彩的瓜,怎麼就沒有瓜子呢?總感覺少了點什麼。】
她剛這麼想沒多久,手邊就多了一盤瓜子,當下抓起來就嗑。
“小的跟着侯府的車隊後面,進了法覺寺——”
“咔咔咔——”
穆文城正說到精彩之處,就聽到一陣奇怪的聲音傳來,他頓時停下了話頭,豎起耳朵聽着。
過了片刻才反應過來,竟是有人坐在屏風後面嗑瓜子。
這絕對不可能是侯夫人!
“繼續。”岑氏的聲音波瀾不驚。
徐婉盈又忍不住感慨:【怎麼回事兒,喫瓜看戲就我一人嗑瓜子,狗血少一半。】
她這話剛想完,李春蘭立刻伸手抓了一把瓜子,十分有眼色。
岑氏頓了頓,也屈服了。
得,這場合雖說不適合嗑瓜子,但又不影響大局,況且她偷偷在屏風後面嗑,也沒人看見,不會影響她的形象。
穆文城輕咳了一聲,又接上了話頭。
只是這回給他當背景音的,是三道嗑瓜子聲,此起彼伏,連綿不絕,還十分有魔性,差點搞得他舌頭打結說錯話。
“侯夫人,小的說完了。”
在打了幾次磕絆之後,他終於圓滿收尾。
“好,賞你一個全屍。”岑氏毫不拖泥帶水,直接宣判了他的死刑。
“侯夫人,您說了要賞賜小的,小的最會哄女人了,以後給您當牛做馬,也可以幫讓您哄不順眼的女人,哪怕那個女人是貴婦千金,瞧不上小的這種爛泥,但她身邊的那些婆子嬤嬤,小的保準能拿下。”
“千里之堤,潰於蟻穴。求您給小的一條生路,小的必百倍千倍償還給您。”
他趴在地上“咚咚咚”地磕頭,嘴裏不停求饒。
而跪在旁邊的劉嬤嬤,聽到他要死,當下竟然大笑出聲。
哪怕她說不清話,卻也努力地譏諷嘲笑他。
侯爺罵得對,這個男人就是個慫貨,死到臨頭了想的還是哄女人那點事兒,她真是看錯了人。
“拖下去,杖斃,不要留下任何痕跡。”岑氏冷漠地道。
很快侍衛就進來,把人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