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岑潔的呼喊聲還是晚了,岑穎領着人已經衝了進去。
江承儀最先反應過來,他立刻抓起被子往自己下身遮掩,原本抱住被子的魏嬌,瞬間就暴露出來。
旁邊的燕嬤嬤直接上前,一把搶過江承儀的被子,往魏嬌身上一扔。
“嬤嬤。”魏嬌整個人都是發懵的,她不知道爲何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明明說好了只帶母親和姨母過來的,怎麼突然冒出來這麼多外人。
那些貴夫人們平時一個個都把規矩禮儀掛在嘴邊,可此刻卻都瞪大了眼睛瞧着這一幕。
哪怕她們儘量維持着波瀾不驚的表情,但是眼神之中的興奮和鄙夷,還是忍不住傾瀉而出。
魏嬌被這麼多人盯着,彷彿是一把把利劍要刺穿她一般,整個人都在戰慄。
“出去,出去!都出去!”她抱着錦被捂住自己的腦袋。
可是匆忙之間,被子遮住了腦袋,卻露出了脖頸,上面印着兩枚紅痕,顯然是被手指掐出來的。
徐婉盈奮力往前擠,可是這些貴夫人們簡直堅如磐石,難以撼動。
【有沒有搞錯,都堵在這裏做什麼啊?做人能不能有點道德,看過了就趕緊離開,讓後面的人瞧一瞧啊!】
她氣得和系統吐槽,最後還是岑穎看不過去了,伸手把她從人羣裏撈了出來。
那些沒出嫁的姑娘們,只能留在屋外,畢竟方纔已經聽到了男人的聲音,哪怕再怎麼想看熱鬧,也不好湊過去。
江承儀僵在牀上,四處找衣裳遮一遮,無奈都被扔在了地上,他要是拿衣服還得撅着個屁股,着實難看。
他慌亂得不行,只能又回頭去和魏嬌搶被子。
沒辦法,牀上只剩這一牀被子了,其餘的也被嫌礙事,踢到了地上。
“啊——”
魏嬌好不容易用錦被捂住臉,不用面對滿屋人的狀態,雖是掩耳盜鈴,但至少還能求最後一絲心理安慰。
但是如今這一層遮羞布都要被搶走了,如何能不驚怒,連連尖叫。
燕嬤嬤立刻撲了上來,直接往江承儀的臉上招呼:“你這是作甚,她是你親妹妹,你澱污她就算了,還連被子都要搶,你還是人嗎?”
“你罵什麼,我們還什麼都沒做,只是抱一抱而已,還有她是我表妹!”江承儀氣得夠嗆,他只是剛脫了衣服而已,都沒喫進嘴裏,就來了這麼多人圍觀,還以爲他佔了多大便宜似的。
岑潔總算是撥開層層阻礙,穿過人羣走到了最前面,還沒站定就聽到燕嬤嬤這句話,當下眼前發黑,險些暈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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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咬牙,直接踉蹌着衝了過去,一把扯開燕嬤嬤,擡手就給了她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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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個刁奴,胡唚什麼!哪來的親妹妹,你看清楚了,這不是魏晟,而是儀哥兒,他們是表兄妹!”
燕嬤嬤被打倒在地,捂着臉看向岑潔,張嘴似乎要說什麼。
只是話還沒說出來,岑潔又擡腿招呼了過來,狠狠地踹了幾下窩心腳。
“刁奴,你再敢胡說,遲早拔了你的舌頭!別毀了我兒的清白。”
燕嬤嬤被踹得當場說不出話來,捂着胸口在地上打滾。
“毀了你兒清白的不是這慫貨嘛,嬤嬤可是護着你兒啊。”
一道相當不和諧的聲音冒了出來,無比清晰,語氣充滿了不屑。
“誰說的!”岑潔猛地轉過頭來,眼神瞬間盯着徐婉盈,惡狠狠的像是會喫人一般。
徐婉盈微微一驚,才察覺到自己方纔一激動,竟然把心裏話給說了出來,頓時有些懊悔。
“你還是他三嫂,有你這麼說的嗎?我撕爛你的嘴!”岑潔擡手指着徐婉盈,就差戳到她的臉上了。
岑穎一巴掌揮開她的手:“說話就說話,你動什麼手啊。再說我兒媳哪點說錯了?”
岑潔頓時呼吸一滯,根本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大姐,孩子都這樣了,還是別鬧得太難看。諸位夫人,我送你們離開吧。此事乃是家事,我們會處理——”
“都到這一步了,還處理什麼呀?抓緊定親,還得請諸位夫人來喫喜酒,否則嬌嬌若是有了身孕——”
岑穎這番話還沒說完,就聽見岑潔的尖叫聲:“不行!他們不可以!”
“不可以什麼?”岑穎冷聲反問。
岑潔張嘴,卻說不出話來,像是被人掐住脖子一般。
隔了片刻,她纔像是找回了神志,柔聲道:“忠義侯府門第如此高,豈是我們魏家能配得上的?儀哥兒該找個門當戶對的姑娘。”
“他都這樣了,還有哪個門當戶對的姑娘願意嫁給他?小妹,你和妹夫對儀哥兒這麼好,不就是想讓他成爲你們魏家的乘龍快婿嗎?甚至不惜使這種手段,怎麼如今得償所願了,倒開始推拒起來了,欲拒還迎嗎?”岑穎沒慣着她,冷嘲熱諷道,完全是不怕醜事外露。
岑潔也激動起來,沒好氣地質問道:“不惜使哪種手段,你說清楚!又不是我讓嬌——”
她想責怪魏嬌,要不是這蠢丫頭擅作主張,幹出這等沒羞沒臊的事兒,根本不會有這尷尬的場面。
但是罵到一半,她又想起這是親閨女,如今已經丟了名節,估計想死的心都有了,又捨不得。
“你特地請大家來賞花,又讓他倆在這兒滾作一團,這可是你們魏府啊。沒有主人家安排,他們倆如何能做成這事兒!”
“行了,已經足夠丟人了,我不想與你多說。諸位夫人,抱歉污了你們的眼,先暫且出去等等吧,給他們留點臉面。”岑穎冷哼一聲,對着她們做了個請的動作。
大家也不再停留,反正熱鬧都看見過了。
“夫人,夫人,府外來了一雲遊道士,說是我們府上今日有大凶之兆,要算上一卦。”外面有個小丫鬟急急忙忙地衝進來。
岑潔正是焦頭爛額的時候,聽到這話,頓時更加煩躁了,屋漏偏逢連夜雨。
“你們把人打發走,打發不走就去請老爺!”
“老爺喫醉了酒,已經歇下了,那道士根本攆不走,直說大凶之兆,不能不聽。”
岑潔看着那些翹首以盼的貴夫人們,腦袋上的青筋都要暴起來了。
很明顯這些人看熱鬧不嫌事大,很想知道究竟是何大凶之兆,難不成說得就是魏嬌和江承儀偷嚐禁果一事嗎?
“不管他,守住大門不讓他進來就成,我還不信他有三頭六臂!”岑潔把人都攆走了,又吩咐人照顧好客人們,就把房門關上了。
等閒雜人等一離開視線,岑潔就連忙將地上的衣裳撿起,一一遞到牀上。
她急得眼眶通紅,嘴裏不停地咒罵着:“你們這是爲何啊!嬌嬌,這是你起得心思對不對?你對儀哥兒有想法,你跟娘說啊,娘給你想法子,你爲何要這麼作孽!”
當女兒和兒子一起犯錯時,她明顯還是更偏袒兒子。
“娘你能想什麼法子?我之前跟你提過,你根本不成全,還把我罵了一通。還不是因爲你和姨母關係不睦,你最後還不是要把我許給別人?”
其他人都走了,魏嬌也終於爆發出來了。
此刻的她,內心充滿了悔恨和羞愧,恨不得找根繩子吊死,但同時又對自己親孃耿耿於懷。
如果不是岑潔遲遲不給她跟表哥定下,她何至於此啊,還弄到如此難堪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