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兒呢?”岑穎聽到此話,立刻召來丫鬟,盯着那幅畫仔細瞧。
“還真是很像老三。”她細細觀看之後,點頭承認了,很快又皺起眉頭:“可是老三被外派離京了,連侯爺都不知道他具體行蹤,也不好過問。如今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裏,這位邢姑娘知曉嗎?”
邢小雅下意識地想搖頭,只是她還沒有所行動,胳膊就被人按住了。
“侯夫人問得好,這位公子此刻就在長公主府裏,我立刻就可以請他進來,還請不方便的夫人和姑娘們避一避,免得衝撞了你們。”昭陽郡主語氣平靜地開了口。
邢小雅微驚,臉上露出幾分難以置信,顯然她也沒想到,竟然找到了大壯哥。
緊接着她又面露喜氣,對於男人的到來感到欣喜,果然大壯哥還是擔心她的,終於找到這裏來了。
“沒什麼衝撞的,郡主乃是金枝玉葉,都能見得這位公子,我們自然也見得。”
“正是如此,這又是失憶,又牽扯到江三爺身上,我心底好奇得很,若是不能親眼所見,恐怕得有遺憾了。”
廳內的夫人們紛紛開口,一般的鄉野村夫,她們的確不願意見,免得衝撞了,可這位公子的身份簡直吊足了衆人的胃口,再者昭陽郡主把話說得如此堅定,她們可不想錯過這一樁好戲。
“行,既然大家都這麼說,我就讓人把他請出來了。諸位夫人們請放心,他一瞧就是個懂禮數的人。”昭陽郡主打了包票。
聽她說得如此信誓旦旦,江家女眷們忍不住互相對視,眼裏都透着幾分不安。
不是吧,老三竟然真的來了?
雖說她們前來參宴,就知道今日不能善了,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兒,若是揭露了江承禮的身份,影響極大,想遮掩都難。
“娘,這可如何是好?”李春蘭最沉不住氣,她忍不住扯住岑穎的衣袖,壓低了嗓音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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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穎使了個眼色,讓她稍安勿躁。
【哼,江承禮這個忠犬男二最近很反常,不好好待在小雅身邊守護她,反而成天神隱。還是昭陽郡主給力,把小雅接到長公主府裏來,幾日不見,江老三就着急了吧,眼巴巴找過來了哈哈哈……】
徐婉盈都沒詢問,系統就主動開口了,語氣那是相當得意。
江承禮走了出來,他穿着一身藏藍色錦衣,頭戴玉冠,往廳內一站,就是一副貴公子的模樣,周身的氣場全開。
“見過諸位夫人。”他雙手抱拳作揖,整個人好似一杆青竹。
“這真的是江三爺。”
“我見過江老三,一模一樣。”
廳內先是一靜,之後瞬間變得熱火朝天起來,好似一滴水落進了熱油裏,激起千層浪。
“他好像真的失憶了,江家人就在這裏,他卻毫無反應。”
衆人細細打量他,在認出他是誰之後,視線紛紛在他與江家女眷們身上流轉,同時觀察他們的反應。
江家女眷看到男人出現的時候,臉上或多或少都露出複雜的神情來,倒是江承禮不曾有變化,始終鎮定自若,完全就是陌生人的態度。
江承禮回過神來,他發現自己不在長公主府外面悄悄觀察,而置身公主府之內,面對着賞花宴的貴婦們。
“大哥,有夫人認出你來,說你姓江,你可有印象?”邢小雅的聲音傳來,透着幾分小心翼翼。
她把“壯”字隱藏了,只敢喊大哥。
江承禮原本還有些鬧不清楚狀況,但是當聽到邢小雅的問話之後,瞬間就明白過來此刻的處境。
他對於自己如何走進長公主府,又是如何走到衆位夫人面前,根本一點印象都沒有。
很顯然他又被這個世界意識給掌控了,由於他遲遲不按照劇情走,並且一直躲避邢小雅,劇情推動得極慢,最終世界意識再次上線,掌控了他的身體,逼着他走到臺前。
如今他站在這裏,面前都是望京的貴婦們,和江家人面對面,身後還有昭陽郡主
當見證,他根本避無可避。
他和邢小雅在梧桐街同住,以及之前一起經歷的風風雨雨,必然會翻出來,完全無法收場。
【哎,宿主,自從成親夜之後,這是你第三次見到相公吧?但他如今並不是爲你而來,是衝着其他女人來的。而且過了今日,大家都將知道,邢小雅是他在外面養的外室,兩人還是攜手共度諸多難關那種,你此刻是什麼心情?】
系統及時跳出來詢問,它這會兒不敢說得那麼跳脫,尾調都是下降,頗有些謹慎的意思,似是怕惹惱了她。
徐婉盈冷笑一聲:【我有什麼可想的,大不了和離,反正也沒什麼感情。這忠義侯府看起來就是個不消停的地方,各個都是厄運纏身,我和他們待在一起,遲早也得被傳染上早喪之命。】
她顯然是做好了打算,邢小雅的女主氣運太強,她惹不起,至少還躲得起。
【嗯哼——】系統聽到這話,忍不住輕咳了一聲,很快又轉移話題:【宿主你心態好就行,不過你要有心理準備,江承禮恐怕會和邢小雅秀一波恩愛,你這個髮妻應當是要遭人笑——】
只是系統這話還沒說完,局勢卻陡轉直下,江承禮竟是猛地轉身,一把掐住了邢小雅的脖頸,狠狠一用力。
“咔噠——”一聲細響,邢小雅那纖細的脖頸就斷掉了,像根折斷的樹枝一樣。
在場的人看到這一幕,都愣住了,誰都沒想到上一秒還在議論他倆關係,下一秒男人就轉頭擰斷了邢小雅的脖子。
只不過這些貴婦們,還沒來得及把尖叫聲喊出來,周圍的一切就都靜止了。
江承禮只來得及收回手,眼前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在最後一刻,他的嘴角忍不住揚起,心情甚是愉悅。
實際上他也知道,這麼殺死邢小雅,根本於事無補,只有他一個人記得,而且之後的一切都會恢復原狀,他完全是多此一舉。
可在聽到那所謂的系統,說出那番話之後,他的心底涌起強烈的不滿。
哪怕這個擰斷脖子是白費功夫,他也想去做,至少能消解一番心頭恨。
徐婉盈瞪大了眼睛,這回她看得清清楚楚,而且還距離頗近,連江承禮臉上的表情都沒錯過。
那絕對不是愛意,而是一股扭曲的恨意,恨到要殺邢小雅泄憤的地步。
片刻後,所有的一切都恢復到上一刻,邢小雅還好端端地站在那裏,眼神依戀地看向江承禮,而男人也沒有擰斷她的脖子。
周圍的貴婦們再次陷入了討論之中,大家依舊在猜測他們倆究竟是什麼關係,進展到哪一步。
彷彿方纔的殺人事件,只不過是個錯覺罷了。
徐婉盈一直緊盯着他們不放,邢小雅一切正常,顯然不記得方纔發生的事情,但是江承禮就完全不一樣了。
他竟然抽出一塊手帕,仔細地擦拭着自己的手指,對於貴婦們打量的眼神,和激烈的討論,完全不關心。
他擦得很細緻,每一處指縫和指尖都擦得乾乾淨淨,甚至由於太過用力,他的皮膚又過白,都把手背擦出了紅印,顯然他十分嫌棄。
對於他這個突如其來的動作,大部分人都沒看懂,畢竟他進入廳內之後,只是雙手抱拳作揖了,之後就沒有其他行動,連茶都沒喝上一口,在這兒擦手是什麼意思?
重新上線的系統也開始詢問起來:【這江老三是怎麼回事兒?他對空氣過敏啊,一個勁兒地擦,看着就很嫌棄,難道是覺得給諸位夫人們行禮,弄髒了他的手嗎?】
徐婉盈眨了眨眼睛,那必然不是這個原因。
他這麼擦手,恐怕是因爲方纔掐了邢小雅的脖子,他覺得髒了自己的手。
所以對於方纔擰斷脖子一事,在場的人,除了她自己之外,江承禮也記得此事。
她穿到這具身體之後,總共只見過江承禮三回。
除了第一回鬧出的烏龍之外,剩下兩次,每一回見到他,他都在殺邢小雅,而且上回他的一番表現,也是記得殺人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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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他很想殺邢小雅,在徐婉盈沒看見的時候,想必他動過無數次手了,但每回都是無功而返。
【不是,系統,他不愛邢小雅,反而非常恨她。】徐婉盈忍不住把心底的猜測說了出來。
【哈?宿主,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呢?怎麼可能不愛,江老三愛慘了邢小雅,甚至都能爲了她奉獻出自己的生命,你不會是在自我安慰吧?覺得自己的夫君更愛其他女人,所以不甘心,然後催眠自己?】
系統根本不信,它甚至都不知道,徐婉盈爲什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明明它都跟她說過很多次了,江承禮是癡情男二,他的使命就是爲了守護邢小雅,從而付出一切。
倒是江承禮,忽然擡起頭看了過來。
他忍不住眯起眼睛,心底疑慮重重,徐婉盈發現了什麼?爲何說出如此肯定的話,而且她還直接否定了神器的話,猜中了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這中間一定是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