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土豪,我們來做朋友吧
“土豪,我們來做朋友吧!”毫不猶豫的開口,她望住顧樓南,目光堅定。
似是被她鄭重的語氣給逗樂,顧樓南朝她轉過身,伸手在她光潔瑩潤的腦門上輕輕一敲,笑道:“你從前不當我是朋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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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聽真話還是假話?”眨眨眼,她瞅着他,一雙黑亮的眼珠子明燦如星,直照進他幽深的眼仁裏。
並沒有立即迴應她,顧樓南揣着袖子,狹長的鳳眸微微一眯,話鋒一轉:“你在這等着,待會有驚喜。”
說完,他大步流星的朝後廚走去,儘管酒樓大廳內並沒有什麼風,可從後看去,他那絳紫色的衣袂卻微微鼓盪而起,看上去像是搖曳在風中的紫羅蘭,格外邪惑。
循着顧樓南的背影望了片刻,殷荃抿抿脣,隨即也朝着後廚的方向走去。
站在門口朝裏望,她瞧着他嫺熟的手法,專注的神情,心中生出一絲好奇,好奇之餘又有些感慨。
有誰會知道,此時此刻,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西涼國師正在某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酒樓裏爲她下廚做飯。
精緻邪魅的五官與鍋碗瓢盆的組合看上去實在有些違和,可看久了,卻好像也挺有趣。
閒閒散散的靠在門框邊,殷荃看着浸沒在油煙與霧氣裏的那抹身影,忽就想起了某個同樣爲自己下過廚的男人,眼神也跟着一分分變得有些暗淡,卻很快便恢復了常態。
邁步向前,她走到他面前才停下。
察覺到身前多了一抹水紅色的影子,顧樓南停下手中的動作,擡起視線看她。
隔着重重煙氣,她纖細的輪廓顯得有些模糊,卻更添一分妹色。彷彿從美人圖中款步走下的仙靈,每一步都走在他心坎兒上,摩挲的他心尖兒直癢。胸腔內似有一朵潛伏了數年的牡丹在緩緩綻放,每綻開一片花瓣,都輕觸在他心口,直撩撥的他浮想連連,一時間竟有些怔。
“我要是你,就把刀擱下,去上藥包紮。”
正失神間,耳邊赫然傳來熟悉的聲音,聲音裏含着點略帶戲謔的笑。
垂落視線,顧樓南頓時勾起一抹無奈的笑。
“方纔走神了。”
“我看倒更像是學藝不精。”聳肩,殷荃邊說邊催促:“快把你那手指洗一洗,血乎刺啦的,看着眼疼。”
聽罷,顧樓南也不多言,擡起手指望了一眼,遂問:“怎麼我不會眼疼?”
“你問題真多……”白了他一眼,殷荃懶得解釋,索性別過頭開始四下環顧起來。
見她不再理會自己,顧樓南抿抿脣,繼而很快將傷口沖洗乾淨,就在此時,眼前遞過來一只手。
“金瘡藥,你身上帶着的吧?”
先是微微一怔,緊接着他挑了脣角開口:“胸前左起第一個暗袋便是。”
眯眼瞧着他,殷荃冷冷道:“你想太多,自己取出來給我。”
“唉,小荃荃,我好歹也是爲了給你做飯才受傷,你就不能考慮考慮對我溫柔一點?”
無限哀怨的瞧着她,顧樓南邊說邊將隨身攜帶的金瘡藥取出來,卻被她一把拿走。
抓牢他的手指,她將皮製藥包裏淡黃色的藥粉細細撒在他手指前端,繼而從髮尾扯下用來束髮的水紅色絲絛,纏在那一線不斷有血珠往外冒的創口上,末了還繫了個巨大的蝴蝶結,繫好了拍拍他肌肉結實的肩,用帶着點戲謔的語氣出聲:“好了!”
掃了眼那與自己頗有些不相協調的蝴蝶結,顧樓南抖了抖眉梢,雖只是短短一瞬,卻被殷荃給看在了眼裏。
“不喜歡?那我拆掉?”
“喜歡喜歡,只要是小荃荃給我的東西我都喜歡。”趕忙將手指一捂,藏入寬大的衣袖裏,顧樓南咧嘴笑笑,朝殷荃湊近了些。
有意向後退了退,殷荃瞧着顧樓南那張嬉皮笑臉的模樣,緩緩眯起美眸,正欲說些什麼,可眼前的人影卻好像突然記起什麼般轉開了身子往回走出幾步,揭開鍋蓋朝裏望了望,隨即扭頭看向她,依舊是那副笑眯眯的神情:“蒸好了。”
說完,他將鍋內的東西盛了出來,在瞧見她的目光後開口問道:“你打算一直站在這看着我?”
“是啊,萬一你一時興起給我下點毒怎麼辦?”聳聳肩,殷荃摸了摸下巴,無論神情還是語氣都顯得極爲隨意,可此時此刻聽在顧樓南耳中卻徑自染上幾分認真的意味,難以捉摸。
他望着她,狹長且微微向上挑起的眼尾忽就皺了皺,淡橘色的薄脣勾起一線幾不可見的笑意,邪魅無雙。
迎上他投射過來的令人難以看透的絕妹視線,殷荃眉梢微挑,眸光透亮。黝黑如深潭泉水般的美眸裏倒映着透窗而入的淺淺日光,幾分明妹幾分絢麗,似最變幻多端的煙花,一霎綻放在視野裏,久久揮散不去。
“也罷,有小荃荃陪着,我一人在此也不會寂寞。”
脣角微掀,顧樓南說着回過身。
望住他修長的背影,殷荃蠕動了一下脣瓣,卻終是一聲未吭。
在這衆多人當中,她根本就是個戰鬥力不足0.5的渣,還是最容易炮灰的那種。顧樓南是誰,那可是西涼國位高權重的國師大人,她實在玩不起,玩的起也贏不過。人心這東西,不比金銀珠寶,看不見摸不着,虛妄飄渺,無從揣測,像顧大國師這種人中龍鳳,更是毒草一顆,離的越遠越好。
看着顧樓南又折騰了大半個時辰,倆人終於在福來居不大的廳堂內坐定。
瞧着鋪滿了一桌的四菜一湯,殷荃有些不可置信的朝他瞥去一眼。
察覺到她毫不遮掩的視線,顧樓南將筷子遞到她手上,低聲道:“你若怕我下毒,我先喫便是。”
說着,他伸手將每樣菜都夾了一點到自己跟前的碟子裏,而後在她面前吃了下去。
見他毫不猶豫的舉動,殷荃抿抿脣,正欲動筷子,一只蒼白到幾近透明的手卻在此時朝自己遞了過來。
“來嚐嚐這個蟹粉豆腐,還有清蒸白魚,糖醋咕咾肉,最後這個是我最拿手的……”
未及顧樓南說完,忍無可忍的殷荃忽然抓住他手腕,低吼出聲:“停!我自己來!”
見她一副無奈裏帶着點怨怒的樣子,急着獻寶的顧樓南先是微微一怔,幾乎下意識間便想去握她細滑的手指,卻被後者以更快的速度從他掌心中抽離。
一瞬間的沉默將兩人心底同時帶起一片短暫的尷尬,殷荃低頭喫一口蟹粉豆腐,打算將突如其來的古怪心緒給盡數嚼碎,然後吞嚥入腹。
“怎麼樣?”專注的望着她,他的聲音不似以往般雍容邪肆,倒含了一股小心翼翼的試探。
“嗯……”
“嗯?”瞧着她看不出陰晴的反應,顧樓南忽而就生出了一頭霧水。邪魅五官上也蒙了一層困惑和不解,盯着她的視線也愈加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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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燙到舌頭了……”
只聽耳邊傳來一聲低銀,一雙蒙了霧氣的黑眸當即闖入了視線,顧樓南只覺腦中一空,突然就抓了她的手腕想要吻上那雙嬌嫩紅脣。
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一驚,殷荃抄起筷子戳向他右眼,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閃着油光的筷子尖就在眼前,顧樓南猛地頓住,黝黑中染一點墨綠的眸子很快恢復了原有的光彩。
他勾起脣,鬆開抓着她皓腕的手,臉上始終是那副不以爲然的閒逸神情:“剛纔好險,想親到你真難。”
“親你妹,你再毛手毛腳,下次就真戳瞎你!”瞪他一眼,殷荃說着開始埋頭扒飯。
不得不說,顧樓南雖看上去那般精緻華麗雍容優雅,可做菜的手藝卻真真堪比五星酒店大廚,槓槓的!
分明有着那樣一雙雪白如玉的手,卻擁有這般令人歎爲觀止的絕佳廚藝,殷荃甚至有些遺憾,這貨不當廚子實在可惜,簡直就是廚師界的損失。
想歸想,她也有些鬱悶。
誰說上天公平?
照她看就很不公平,顧樓南不僅生了張比女人更美的面皮,更是西涼國曆史上最年輕最有個人建樹的國師。玩得了陰謀算計,掌得了鍋碗瓢盆,這放現代絕對是新時代居家經適男,老少通殺,男女不限。
放任他這樣的妖孽爲禍人間真的好麼?
正暗自腹誹間,殷荃只覺眼前似有兩道視線正朝自己掃過來。
下意識間擡頭一看,殷荃正正撞上那雙濃黑裏染一抹綠的眸子,當下微微一驚,連原本正欲往口中送的勺子也在脣邊停了停。
“你看什麼?”
“看你……”動動脣,顧樓南邪魅無雙的臉上保持着總也不變的笑意,與她初次見到他時一般無二,甚至連一絲弧度一絲角度都未曾產生過任何變化。
他的目光澄澈透明,像最澄澈無暇的墨綠翡翠,淡金色的陽光下顯一抹淡淡瑩綠,有着貓眼一般的深邃無邊。
挑着眼皮瞧他那閒閒散散漫不經心的模樣,殷荃抿抿脣,並未將勺子擱下,卻也沒有開口,只繼續埋頭喝湯,無視顧樓南那逐漸開始變得灼燙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