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明玉說的的確是對的。
可是，顧章又覺得哪兒都不對。
他就這樣，和蕭明玉四目相對。
他心裏千轉百回，蕭明玉心裏坦坦蕩蕩。
他看着一臉不解的蕭明玉，不知道是自己開竅太早，還是蕭明玉開竅太晚。
以前，他把自己的心思藏得死死的。
現在，蕭明玉及笄了，他好不容易可以正大光明地表達自己的心思了。
可是，蕭明玉好像還沒有開竅。
不過，他希望是蕭明玉沒有開竅，而不是故意裝不懂。
“明玉，你真不懂？”顧章問。
“懂什麼？”蕭明玉問。
顧章一臉苦瓜相，喃喃道，“完了，你這千戶是怎麼當上的？”
蕭明玉一臉不滿，“你在懷疑我的能力？”
“我沒有。”顧章立即否認，“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
“哼！”蕭明玉一臉不服氣，“顧章，你是宣慰使司副使，從四品，就欺負我這個正五品的千戶，是嗎？”
顧章一臉懵，他今天送個花，竟然惹出這麼大的禍？
他嚥了咽口水，“現在被打到坐在地上的是我，怎麼會是我欺負你呢？”
“再說，我比你從軍早，我纔是個從四品而已，你已經是正五品了，你比我厲害啊。”顧章絞盡腦汁地哄蕭明玉。
豈料，蕭明玉正在氣頭上，根本不聽他說話。
“哼！你口是心非！起來，我們打一架！”蕭明玉道。
“還打啊？”顧章問。
小時候，蕭明玉就經常拉着他一起比武，每次他都讓蕭明玉。
“顧章，這一次，你再敢放水，故意讓我贏，我就打斷你的腿！”蕭明玉兇兇的。
顧章心想，說了百十回要打斷我的腿，又沒有真打。
“好吧，我不放水就是。”顧章還是哄着蕭明玉，“那你可要手下留情啊，不能把我打廢了！”
“少廢話！”蕭明玉道。
於是，兩人赤手空拳上陣，就這麼打了起來。
蕭明玉對顧章心裏有氣，所以下手很重，但是，每一拳，都完美地避開了顧章的要害。
而顧章爲了讓蕭明玉出氣，則是故意讓她打。
幾個回合下來，顧章就漸漸落了下風。
最後一招，蕭明玉出拳，直逼顧章的眼睛。
顧章直接站住，一動不動，嘴角還帶着笑。
蕭明玉的拳頭，在離顧章的眉峯只有一塊刀片厚度那麼近的距離的時候，驟然停下。
“你爲什麼不躲？！”蕭明玉收回拳頭，罵了顧章一句，“你傻啊！”
“你不是要打我嗎？我就讓你打啊。”顧章臉上依舊帶着笑。
“如果我剛剛收不住，打到了你的眼睛怎麼辦？”蕭明玉問。
“那就是我活該啊。”顧章道。
“傻子！”蕭明玉的氣已經消得差不多了，語氣也緩和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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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章看着手裏的花，“可惜了，花被打爛了一朵。”
他剛剛一邊讓着蕭明玉，一邊顧着花。
“給我吧。”蕭明玉伸手去拿花。
“你肯要了？”顧章連忙遞給蕭明玉。
“看你摘得那麼辛苦，我就勉爲其難地收下。”蕭明玉道。
“明玉，你到底爲什麼生氣啊？”顧章知道，蕭明玉一定是生他的氣了，不然，不會對他發這麼大的火的。
可是，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哪裏惹蕭明玉生氣了。
他不問還好，這一問，蕭明玉又想起了昨天的事。
昨天上午過後，賓客喫完飯，都在一旁打麻將，聊天。
顧章在軍中是不會打麻將的。
同樣的，她也不會。
原本他們幾個不會打麻將的小夥伴在一起閒聊。
這時候，秦蓉兒突然過來了。
好巧不巧，秦蓉兒正好摔倒在顧章面前。
顧章連忙避開。
秦蓉兒就開始哭，一邊哭，還一邊看着顧章。
顧章說男女授受不親，怎麼也不肯扶秦蓉兒起來。
後來其他人見不過了，就過來把秦蓉兒扶起來了。
她原本還高興，以爲顧章是看穿了秦蓉兒的本質，所以對她避而遠之。
可是後來，她去送客人的時候，看到顧章在拐角處和秦蓉兒竊竊私語。
當時，顧章是背對她的。
秦蓉兒是面對她的。
而且，秦蓉兒還看到了她，還對她笑了笑。
看那樣子，秦蓉兒和顧章聊得很開心。
這顧章方纔明明還對秦蓉兒避而遠之，現在又和她聊得那麼開心，真是善變的人！
心口不一！
她當時在心裏狠狠地把顧章罵了一頓。
所以剛剛顧章突然拿出花來，並對她說出那番話，她就以爲顧章一會兒對她好，一會兒又去勾搭秦蓉兒，她當即就生氣了。
但是，她又不能把這件事說出來，畢竟，顧章又沒有說喜歡她。
至於這花嘛，顧章摘得很辛苦。
剛剛顧章拿出花來的時候，她發現了，這花上面還有露珠，是顧章一早就去摘的。
她拿着花，看着顧章，“我不想和你說話。”
顧章一臉委屈，“好吧，那我先去找明朗哥，一會兒再來找你，我們出去喫飯。”
蕭明玉沒有說話。
顧章就先離開了。
躲在一旁的小花見顧章走了，然後才端着臉盆過來，“小姐，顧少爺走了。”
“他愛走不走！”蕭明玉沒好氣地說，“去找個花瓶來，我把這花插上。”
“是，小姐。”小花道。
她剛剛不是故意偷聽的，是覺得如果她突然出現，打斷了蕭明玉和顧章之間的正事不好。
可是，她一個下人都看出來了，顧章喜歡蕭明玉，蕭明玉也在乎顧章，然而，這兩個當事人，顧章倒是開竅了，蕭明玉不知道何時才能看清自己的內心。
此時的蕭明玉還不知道，她誤會了顧章。
等到小花把花瓶拿來，她對蕭明玉說，“小姐，您辛苦了，不然，這花，奴婢來插？”
蕭明玉道，“不用，我自己來，你把花弄爛了。”
小花覺得，她應該點一點蕭明玉，不然，這顧章得等到猴年馬月。
“小姐，您這麼寶貝這花，是因爲這花是顧少爺送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