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南汐見蕭景齊滿目悲傷,態度堅決,如果不讓他把話說完,他可能會一直待着這裏不走。
與其糾纏不清,還不如讓他說完離開。
“有話快說!”
蕭景齊聞言一喜,“我審了巧蘭,她和蕭景華沒有直接聯繫,看來她不是蕭景華背後的人。”
“我知道。”紀南汐道。
蕭景齊眉目一擰,紀南汐審巧蘭的時候他是在場的。
他聽到了她提了一句“天弦”。
他不知道這是何物,但看紀南汐現在這表情,天弦應該和蕭景華有關。
更有可能和他有關。
他在來這裏之前,有千言萬語想對紀南汐說,可此時紀南汐就站在他面前,他卻不知從何說起。
四周突然變得安靜下來。
他盯着紀南汐好一會兒,聲音溫柔,“紀小姐,我是不是把你忘記了?”
紀南汐直視着蕭景齊的眼睛,她確定他沒有想起什麼。
她現在心情很複雜。
如果蕭景齊是因爲中了天弦才忘了她,那是情有可原的。
可,他對她的傷害又是真切存在的。
最重要的一點,她始終不是以前的紀南汐,她的心裏沒有他。
在她心裏,蕭景齊只是小圓圓的生父,與她,就是個不相干的人。
“沒有。”
紀南汐沉默片刻回答。
蕭景齊忘的不是她,是那個把他放在心尖尖的已經消失了的紀南汐。
“我有一種感覺,越來越強烈,好像自己弄丟了什麼似的,可無論怎麼想也想不起來。”
蕭景齊滿臉惆悵,像是丟了心愛糖果的小孩。
“紀小姐,那封信的內容,我忘了,可你卻記得,那就是真實存在的,你可不可以給我講講?”
“不可以。”紀南汐拒絕得十分乾脆。
蕭景齊忘記了過去,記得過去的紀南汐永遠回不來了。
她一個局外人,給他講那些回憶,有何意義?
“蕭景齊,你走吧。”紀南汐說完,伸手關門。
她透過緩緩閉上的門縫,看見了蕭景齊那冷峻的臉上佈滿了悲傷,哀愁,無奈。
她心裏未起一絲波瀾,沒有猶豫,關上門,進了屋。
蕭景齊像是一棵生了病的松,強撐着身體,屹立在風中。
他沒有阻止紀南汐,因爲他知道紀南汐性子太倔了,他越是強迫她做什麼,越會將她推得更遠。
他的直覺告訴他,他的確是遺忘了什麼,紀南汐不肯告訴他,他就自己去查。
等到水落石出,他會給她一個真相。
他看着紀南汐那張平靜的臉緩緩消失在門縫裏,耳邊傳來門合上的聲音,心裏一瞬間就空了。
那明明只是一扇門,卻像是一堵不可拆卸的牆,將他和紀南汐硬生生地隔斷成了兩個世界的人。
他跨不過去,紀南汐也不願意走出來。
“紀南汐!”
蕭景齊盯着那扇門低喃。
他在夜風裏站了許久,直到胸口傷口滲出了鮮血,他纔不舍離開。
黑夜,是魑魅魍魎出來竄門的好時機。
蕭景華府邸。
蕭景華蜷縮在牀上,將臉埋在膝蓋裏,他的聲音都吼啞了,像蚊子一樣呻銀,從後面看上去,像一條狗。
“殿下,人來了。”侍從稟報。
蕭景華聽到聲音,用手支撐着身體翻過身來,蓬頭垢臉,人都變形了。
“夜大人,我終於把你盼來了,快救救我!”蕭景華扭曲着面孔說道。
夜拾一身黑袍,戴着黑斗笠,看不到他的臉和身形,整個人像一束黑霧,一點不真實。
他上前,一把抓住蕭景華的手腕,短短一秒鐘的時間,就把蕭景華的手扔開。
整個過程,動作粗魯且麻利。
他扔出一句冷冰冰的話,“我只會下毒,不會治病。”
他的聲音像是一個歷盡滄桑的老人。
“夜大人,現在你是我唯一的希望了,求求你,救救我的命!”
“只要你能救我,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你!”
蕭景華苦苦哀求。
“我只會下毒,不會治病。”夜拾像是復讀機。
“那怎麼辦?”蕭景華好不容易纔把夜拾盼來,結果希望落空,頓時滿眼絕望。
“我可以給你下毒,毒死你,這樣也能解決你的痛苦。”夜拾道。
蕭景華又不敢得罪夜拾,直接氣暈過去了。
夜拾看都沒有看蕭景華一眼,就這樣大搖大擺地走了。
他出了蕭景華的府邸,走到拐角處,突然頓足,然後朝四周撒了毒粉。
等到毒粉散去,牧青將袖子從口鼻處拿開,飛上屋頂,四處尋找,都沒有發現夜拾的身影。
他回到神仙居,來到書房,向紀南汐稟報夜拾逃跑的過程。
“樓主,此人裝扮得太過嚴實,沒有看清長相,看身形和動作是個男人,他跑得太快,現在線索斷了,不好查他身份了。”
“對方太過於謹慎,他朝四周都撒了毒粉,看來常借用這種方式脫身。”
紀南汐道,“我去蕭景華府邸看看。”
她想通過蕭景華身體的變化推測對方醫術的高低。
“屬下陪你去。”牧青道。
“不用,你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我自己去就行。”
紀南汐吩咐完牧青就去了蕭景華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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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潛入蕭景華的臥房,此時的蕭景華暈過去了還沒有醒來。
她一把脈,發現他的身體沒有太大的變化。
難道是那牧青發現的黑袍人根本沒有給他治傷?
正好外面有人來了,她躍出窗戶離開。
今夜註定是個不平靜的夜晚。
太傅府,書房。
“爹,馨兒害了太妃,秦王還進宮見了皇上,皇上是肯定知道了此事的,可他一句話也沒有過問我們,我覺得這件事有些蹊蹺。”
洛淵擰着眉頭道,他是洛馨的父親,也是洛太傅最看重的兒子。
“皇上將太傅府視爲眼中釘也不是一兩日的事了,他這次沒有問責太傅府,肯定有其他更重要的事,當下我們最應該解決的是紀南汐,這個曾經的廢材纔是最恐怖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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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太傅一臉深沉。
“祖父,這有何難?紀南汐再厲害也只是一個女子,她如今仇家肯定不少,我們派人把她殺了,妹妹懷了秦王的孩子,只要她嫁給秦王,我們太傅府有皇后姑母,秦王,何愁不興啊?”
說話的是洛馨的兄長,洛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