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南汐話一出口,洛馨瞬間安靜下來。
她緩緩擡起頭來,才一夜的時間就彷彿變了一個人樣。
眼眶凹陷,佈滿了血絲。
面色如灰,整個人死氣沉沉的。
整個人散發着臭味。
哪裏還有以往的半分高貴端莊,像是一條流浪狗!
她死死地盯着紀南汐,咬牙切齒,“紀南汐,我真後悔當初沒有殺了你,讓你有機會反過來害我!”
“你是後悔十年前在冰湖沒能殺了我,是吧?”紀南汐冷聲問。
洛馨瞳孔一縮,有些驚訝,“你記起來了?”
“十年前,是你把我推入冰湖的!”紀南汐是肯定的語氣。
五年前,她來到大啓,發現這具身體內有極大的寒氣。
也是因爲如此,一開始懷上小圓圓的時候險些沒有保得住。
在以前紀南汐的記憶裏,恰是十年前,書院組織遊學,到了西垂,她墜入冰湖的。
可她具體怎麼墜入冰湖的,卻一點記憶也沒有。
而且,她從冰湖裏面被救出來的時候,頭上還有傷,據大夫說是在湖水裏被石頭磕傷的,失去了一些記憶。
他們一行遊學的人只有她墜入冰湖。
恰好當時,洛馨在冰湖救了蕭景齊。
而蕭景齊卻說,洛馨不是他的救命恩人。
所以,她就懷疑這其中的彎彎繞繞被洛馨動了手腳。
她沒有恢復記憶,她只是在試探洛馨。
而洛馨落到如今地步,她已經破罐子破摔了,沒有什麼是她不敢承認的。
“是我把你推入冰湖的又如何?”洛馨笑容陰森,“你命可真大,那麼冰的湖水,都沒能凍死你!”
寒氣入體,想要徹底祛除非一朝一夕的事。
紀南汐想到自己懷孕初期,爲了保住小圓圓,每天自己給自己扎針,一直到孕後期。
扎得渾身每個細胞都感覺到疼痛。
每天喝藥,喝得身上都散發着藥味,喝得她聽到藥這個字就想吐。
想到自己遭受的那些罪,都是洛馨造成的。
而她竟然洋洋得意,沒有一絲悔過之心!
真是罪該萬死!
“你哪只手推的我呢?”紀南汐冷聲問,“兩只手都推的是嗎?”
“紀南汐,你要作甚?我懷着皇室血脈,你不能動我!”洛馨眼裏閃過一絲慌張。
紀南汐充耳不聞,二話不說,手裏銀針一動,直接廢了洛馨的一雙手!
洛馨肚子裏的胎兒是無辜的,她不會傷害胎兒。
“啊!!!”
洛馨想要暈倒,可她偏偏很清醒!
紀南汐直接挑斷了她的手筋,牽扯着她的每一根神經都痛!
她感覺身上的肉像是被利刃一刀一刀地割下一樣!
猶如千刀萬剮!
她真的不想活了!
她想死!
立刻就死!!
“紀南汐,你不得好死,你會遭報應的!太傅府不會放過你!”洛馨拼命吼着。
紀南汐輕輕一笑,輕蔑又邪魅。
“洛馨,到了今天,你還對太傅府心存希望?真是愚不可及!”
紀南汐聲音冷漠,“洛馨,你曾經以爲自己是書院的先生,是京城第一才女,是太傅府的驕女,其實,你狗,屁都不是!”
“皇上利用你,讓太傅府爲他辦事。太傅府利用你保平安。你的親生父親,兄長爲了一房的平安,捨棄了你。就連你以爲愛你的蕭景華,爲了得到蕭景齊的兵權,也利用你接近蕭景齊。”
“洛馨,生而爲人,你得了世間幾人的真心?又有幾人真正在乎過你?沒有吧?”
“你的親人,朋友,學子,可有一人爲你求過情?也沒有吧?”
“洛馨,一個人活到你這種地步,真是悲哀!你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叫囂?!”
如果剛剛紀南汐廢了洛馨的雙手,讓她承受了身體上非人的折磨。
那紀南汐現在這番話,就徹底擊垮了洛馨的心智。
她崩潰了!
誠如紀南汐所言,洛馨從小就是才女,別人纔開始啓蒙,她就已經能作詩作畫了。
別人都在按部就班地讀書,升學,而她直接是跳級。
所以,與她年齡相仿的紀蘭等人還在讀書,而她早就是鴻世書院的先生了。
她和蕭景華是青梅竹馬,她在情竇初開的年紀與蕭景華互許了終生。
聰慧的她心甘情願地成爲心愛的蕭景華手裏的助力,接近蕭景齊,得到她的兵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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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蕭景華勾結青國,我方戰敗,我墜入冰湖,被紀小姐給救了,而你爲了接近我,卻把紀小姐推入冰湖,謊稱是你救了我。
你害怕我記起紀小姐,所以給我服下了天弦,我醒過來以後纔會不記得之前的事,是不是?”
蕭景齊現在也理清了整個事情的脈絡,他怒聲質問。
“哈哈……!”洛馨大笑,笑得整個面容都扭曲了。
“蕭景齊啊蕭景齊,可惜了,天弦之毒,無人能解!”
“知道天弦有多厲害嗎?它會讓你忘了你最重要的人!愛得越深,忘得越深,一輩子也記不起來!”
“而且,你再無法愛上這個人!”
“蕭景齊,你現在知道已經晚了,你這輩子都無法再愛上她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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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馨面上佈滿了得意,猖狂,報復後的快感!
蕭景齊冷聲道,“你在撒謊!我中途就恢復過記憶,那封信就是最好的證明!你知道我恢復了一些記憶,又給我重新服下了天弦,是不是?”.七
“是又如何?”洛馨也承認了。
她惡狠狠地罵道,“那個騙子,說天弦是絕情絕愛之藥,你服下以後絕對不會恢復記憶,一開始你什麼都不記得,可是日子一長,你就記起一些了。”
“每次只要我發現不對勁,就給你服下一些天弦,你對我這救命恩人深信不疑,從來沒有起過疑心。”
“我以爲一切盡在我的掌控之中,可我還是失敗了,你就算服下了天弦,你還是喜歡她!”
洛馨吼道,“蕭景齊,我和你相識十年,你從不允許我進你書房,可你以前明明那麼討厭紀南汐,可她每次進入你書房,你從來沒有如此防備過。”
“哪怕你忘記了她,可在你心裏,你依舊相信她!”
“蕭景齊,我這一生,我唯一算漏的,就是沒有想到在接近你的過程中,會愛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