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丞相權衡利弊,此時不宜和蕭景齊撕破臉皮,於是不甘心地選擇了進宮。
嘉盛帝一聽蕭景齊說寶物被白丞相打碎了,頓時大驚失色,那誇張的神情,彷彿是邊境失守了。
“白從儒,你打碎寶物,惹怒仙人降罪大啓,你是何居心?”嘉盛帝怒問。
白丞相有口難言,但他也要言,“臣是冤枉的。”
“那你告訴朕,你整晚守着寶物,不是你打碎的,那是誰打碎的?”嘉盛帝問。
白丞相啞口無言。
“白從儒故意損壞寶物,致使仙人降罪大啓,其居心不良,來人,把白從儒押下去,打入天牢!”嘉盛帝道。
蕭景齊聞言就要動手。
白丞相見嘉盛帝是動真格的,看來他不出點血是無法洗清這罪名了。
雖然這“損壞寶物”看起來十分荒唐的罪名,現在不至於讓他死。
可一旦進入天牢,誰知道紀南汐還會給他弄出什麼其他罪名來。
只要他一失勢,以他爲首的人定然會棄他不顧,他絕對不能進去。
“皇上,寶物在丞相府損壞是臣的失責,臣願意賠皇上一個寶物,不知道皇上這寶物值多少銀子?”
“胡說八道!”嘉盛帝震怒,“寶物無價,是仙人的心意,用銀子衡量寶物,是對仙人的褻瀆!”
白丞相滿腔憤怒,他做事向來謹慎,一向不留把柄,這也是嘉盛帝這麼多年來沒有找到合適理由懲戒他的原因。
他沒有想到他會栽倒在這寶物上。
而這寶物是什麼,他從始至終都沒有看過一眼。
“皇上恕罪,請皇上看在臣一生勤懇的份上,給臣一個機會。”
白丞相嘴上說着認錯的話,那微微低着頭的臉上卻是不可一世的表情。
但,能讓他服軟已經很難得了。
平時嘉盛帝說話,他都愛答不理的,彷彿他是來喝茶,而不是來上朝的。
嘉盛帝現在不計較白丞相的態度,他想要的是那一百五十萬兩銀子充實國庫。
“既然白相都這麼說了,朕就給你個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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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丞相一想自己前兩天才得了一百五十萬兩銀子,這次賠的銀子怎麼也不能比這個數目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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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不知道一百五十萬兩銀子可夠?”
“雖然少是少了點,將就吧。”嘉盛帝道。
“謝皇上隆恩。”白丞相恨得牙癢癢。
坑了他的銀子,竟然還嫌少,而且他還得感恩戴德,這一切的陰謀都是紀南汐做的。
他早晚要殺了紀南汐!
他之所以這麼慷慨賣那六成的棋天下,是因爲他急需用這筆銀子。
如今這筆銀子轉眼就飛到了嘉盛帝手裏,他不僅損失了棋天下這搖錢樹,還失了銀子,他計劃落空,滿腔憤恨!
他從來沒有想過,他這些銀子,本來就應該是屬於朝廷的。
白丞相立即讓府裏的人把那一百五十萬兩銀子給嘉盛帝送來。
真如紀南汐所說,他當真是把銀子雙手奉上,求着嘉盛帝收下。
嘉盛帝滿心喜悅,卻裝得一臉威嚴。
下了朝,蕭景齊就迫不及待地去找紀南汐了。
和紀南汐合作這件事,是他主動求來的。
那日在棋天下,他聽到紀南汐說要讓白丞相要把這筆銀子吐出來,他就知道,紀南汐要挖坑讓白丞相跳了。
於是,他主動提出幫忙。
顧逸楓原本也是要幫忙的,但他不在朝堂,身份不合適。
他終於贏了顧逸楓一次,向紀南汐又靠近了一點。
“師父,尚衣閣招繡娘報名的事,弟子已經給您辦妥了。”裴慕之給紀南汐稟報。
“好,辛苦。”紀南汐點頭。
二人正說着話,蕭景齊就提着食盒進來了。
“王爺。”裴慕之和蕭景齊打了招呼,“紀先生,我先走了。”
他在這裏,擔心紀南汐和蕭景齊不方便說話。
“好。”紀南汐道,“替我給你娘說聲感謝。”
“是。”裴慕之說完轉身離開。
“紀小姐,喫飯了。”蕭景齊將食盒放下,這是他讓秦風去人間至味買的。
算好了時辰,他下朝就帶過來,正好還是熱乎的。
他的目光落到了旁邊的食盒上,那上面有一個“裴”字,再聯想到剛剛紀南汐說的話,難不成這食盒裏的東西是裴夫人親自做的?
裴夫人和紀南汐並沒有什麼交集,她對紀南汐示好,只有可能是因爲裴慕之。
想到此處,他想起之前聽到的傳言,裴夫人在給裴慕之物色對象,第一個相中的紀南汐。
而且,還揚言要和秦王府爭一爭!
這裴夫人,是真敢!
他故意把食盒提到一邊隱蔽處,然後將自己食盒裏面的飯菜擺出來。
“我們的計劃成功了,紀先生果然聰慧,算無遺策。”
蕭景齊站在紀南汐桌邊,見她在批閱試卷,他很自然地幫她研磨。
紀南汐沒有一絲意外,一切盡在掌控之中。
“紀先生,以後再有這種事,你都可以交給我來做。”
蕭景齊語氣很好。
紀南汐終於擡起頭,淡聲道,“多謝。”
“好了,喫飯吧,一會兒再來批閱。”蕭景齊想要伸手去拉紀南汐的手,在即將碰到她手的時候把手縮了回來。
紀南汐肚子還真餓了。
她一看這些飯菜就知道是人間至味的,掃了一眼,見裴府的食盒被藏在了角落裏。
“你藏別人食盒作甚?”紀南汐問。
蕭景齊不是顧逸楓,不會直接說自己喫醋了。
他只說,“我買的飯菜夠吃了,那已經涼了,不吃了吧。”
他在慢慢改變,學着像顧逸楓說的成全和接納,別把紀南汐拴得太緊了。
依照他以前的性格,他可能會很霸道地直接不准許紀南汐喫。
“裴夫人的一片心意,嚐點吧。”紀南汐道。
她不喜歡蕭景齊,所以並沒有覺得他送的飯菜有什麼特殊的意義。
在她眼裏,蕭景齊和裴夫人送來的飯菜都是一樣的心意。
蕭景齊怕引起紀南汐反感,沒有反駁。
但當他看見紀南汐不停地喫裴夫人做的菜時,心裏還是很不是滋味。
他還在紀南汐面前坐着,她竟然可以毫不顧及他的感受。
紀南汐心裏果然沒有他。
他心底泛酸,嫉妒,失落,煩悶,難過瞬間襲滿他全身。
他終究還是沒有忍住,“紀小姐,你接受了裴夫人的飯菜,是不是等於你認同裴慕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