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這怎麼能叫過分呢?”
容珩看似神態恭敬,實則眼神極其輕蔑,雖然只是稍縱即逝,卻依舊沒能逃過容雋和景嫿的眼。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我手刃兇手,給死者以公道,皇叔,這不正是您想看到的嗎?您怎麼還不高興呢?”
“車伕是我太子府的人,他雖然已經償命了,但我仍然願意出五十兩銀子,賠償死者家屬。”
“皇叔,如此一來,我也算是仁至義盡了吧?”
容珩包庇顧言諾,把一切責任都推到了車伕身上,現如今車伕死了,死無對證,再也無法追究顧言諾的責任了。
而且,他還裝作大仁大義的模樣。
周圍的百姓不知幕後真相,還真被容珩這假惺惺的模樣給騙到了。
“太子爺真是個好人啊。”
“五十兩銀子呢,我這輩子都沒有見過這麼多銀子。”
“這婦人命可真好,遇上了太子爺。”
……
容珩聽到旁邊的議論聲,更得意了,可他面上卻裝作很內疚的樣子。
容雋聞言,面色鐵青。
可眼下的證據,無法證明是顧言諾催促車伕,致使馬車速度過快造成的事故,暫時無法給顧言諾定罪了。
“容珩,你最好祈禱你們每一次都能如此幸運!”容雋聲音冰涼。
“多謝皇叔祝福,珩兒銘記在心。”容珩又恢復了平日裏溫厚的模樣。
容雋不再看容珩,下一次,他一定不會放過容珩。
今日之事,就算容珩不殺車伕,最後的結果也相差不大。
最後償命的肯定還是車伕,最多不過是顧言諾名聲受損而已。
景嫿一直沒有說話,婦人之死現在是無法證明是顧言諾的錯,但,她也不會輕易放過顧言諾。
“太子妃,聽你方纔的話,你是知道撞死人的是車伕,那你爲何一開始要冤枉我是兇手?”
景嫿質問,“顧都統一出現就不問青紅皁白的把我當做兇手綁起來,你爲何也不解釋?”
“我……”顧言諾不知如何解釋,她以爲事情已經結束了,沒有想到景嫿還揪着她不放。
“景嫿,你別過分!”顧彥青幫顧言諾出頭。
景嫿一個冷眼飛過來,“滾!”
容雋厲聲道,“顧大人,國師閨名,也是你能叫的?”
顧彥青低頭,往後退了一步。
景嫿盯着顧言諾,見她戴着面紗,想到自己昨晚上給她喂的藥,現在肯定已經毒發了。
“太子妃蒙着臉,還坐着這麼快的馬車,偷偷摸摸得要去做什麼啊?”
景嫿一邊說話,一邊將手中的小石子往顧言諾面上一彈,頓時,面紗掉落,露出了她那張恐怖的臉。
“這是誰啊?這麼醜!”
“這是太子妃啊!”
“大白天的,見鬼了!”
……
周圍的人都驚呆了,對着顧言諾指指點點。
“啊!”顧言諾捂着臉,立即蹲了下去,大喊道,“不要看我!不要看我!”
讓世人看到她這張醜陋的臉,比方纔撞死了人還讓她恐慌。
尤其是剛剛她在容珩的眼中看到了嫌棄。
哪怕只是一剎那間,可,那樣的眼神,她永遠也忘不了。
現在她敢肯定,她的臉一旦治不好了,容珩對她的愛肯定會消失。
她內心充滿了絕望,恨不得鑽進地縫。
https://www.power1678.com/ 繁星小說
“姐,您的臉怎麼了?”顧彥青跑到顧言諾身邊安慰道。
過了幾瞬息,容珩才反應過來,他終於明白了顧言諾爲何要悄悄地跑出來了。
不過,顧言諾那張臉的確是難看了些。
如果單看臉,他都已經認不出顧言諾來了。
以至於在看到顧言諾臉的瞬間,他本能地露出了一個嫌棄的表情。
等反應過來,他立即上前,柔聲安慰,“諾兒!”
顧言諾正在氣頭上,便推了一把容珩,“你不是嫌棄我嗎?你走!”
容珩被當衆這麼一推,頓時覺得顏面掃地。
又見顧言諾蹲在地上,更是覺得她沒有一點太子妃的風範。
他心裏也來氣,“彥青,你送你姐去看大夫,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他說完沒有片刻的停留,轉身就走了。
顧言諾驀然擡頭,只看見容珩的背影,她心裏充滿了悲涼,憤怒,痛苦,後悔。
如果她剛剛不說氣話,容珩是不是就不會走得這麼決然?
現在的她還不知道,方纔她的那小小的舉動,是她和容珩感情破裂的開始。
平時她和容珩幾乎沒有爭吵,像今天這樣公然賭氣還是第一次,她以爲容珩會像以前一樣溫柔哄她的。
現在,她也拉不下臉面去哄討好容珩,就對顧彥青道,“我們走!”
她得趕緊去看大夫,沒有一張好看的臉,她也無法面對容珩。
![]() |
顧彥青點頭,把顧言諾扶起來,重新上了馬車。
二人離開時,不約而同地看向景嫿,那眼神,恨不得將景嫿千刀萬剮。
景嫿目光挑釁,去治臉是嗎?她下的毒,有那麼好治嗎?
隨着顧言諾離開,戲已散場,圍觀的人也漸漸離開了。
陸辰問,“王爺,這死者下官就帶回去了,等下官找到其家屬,再讓家屬來認領。”
方纔事關太子府,再加上天氣炎熱,避免出現屍變,增加驗屍困難,所以他們就當場驗屍了。
這婦人原本就傷得極重,仵作驗屍時並沒有新破壞她的身體,所以不用徵求家屬的意見。
景嫿一聽陸辰要帶走這婦人,連忙道,“陸大人,把她交給我吧。”
她已經從婦人的夢境看到了婦人的信息,她能很快找到她的家。
而且,她還要幫婦人找孩子,就從婦人的家開始找。
陸辰並沒有立刻回答她,而是看向容雋。
容雋雖然不知道景嫿爲何這樣做,但是,既然景嫿想要這麼做,他便支持她。
“按照國師說的做。”容雋說道。
陸辰道,“既然王爺都同意了,我也沒有意見,不過,這是命案,要錄入卷宗的,還有手續需要辦。”
“沒問題。”景嫿道。
陸辰又盯着景嫿看,“冒昧問一句,請問國師,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
景嫿直視陸辰,平靜面色下是波濤洶涌,“我不知道陸大人有沒有見過我,但我以前沒有見過陸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