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昭月,你還有何話可說?”玄德帝怒問。
“皇上,一切都是臣指使的,和大皇子妃沒有任何關係。”
這時,一道聲音從殿門口傳來,衆人擡眸望去,見燕重厚跌跌撞撞的快走過來,跪在玄德帝面前。
“你指使的?”玄德帝知道燕重厚是想替燕昭月頂罪。
畢竟,在外人看來,燕昭月是大皇子妃,將來是有可能成爲太子妃,皇后的人。
如果是那樣,將會給燕氏一脈帶去無盡的榮耀。
比起一個兵部尚書的位置,當然是保大皇子妃這個位置更划得來。
可他們哪裏知道,玄德帝下定決心要將世家連根拔起,無論是大皇子妃之位,還是尚書的位置,他們都保不住。
“那你說說,你是怎麼指使人燒掉人間至味的?”玄德帝問。
昨夜火光沖天,濃煙滾滾,方圓幾裏之內都聞到了燒焦味。
燕重厚當然也知道人間至味被燒的事,他回答,“罪臣指使人趁着夜深人靜時點火燒了人間至味。”
“佑寧,是這樣的嗎?”玄德帝問沈顏。
“不是。”沈顏道,“皇上,縱火的人就在外面,讓他們進來一問便知。”
“把人帶進來!”
林小六將縱火的人帶進來,玄德帝一問,他們都招了。
“是大皇子妃讓我們燒了人間至味,我們趁着夜深人靜,往裏面倒了桐油,等火勢大起來,被打更人發現以後,我們才走的。”
“胡說八道!”燕昭月勃然大怒,收買這兩人她花了很多銀子,讓他們放完火就跑,哪裏想到這二人會被抓住,還來做了證人。
“放肆!”玄德帝喝道,“鐵證如山,你休想狡辯!”
燕昭月磕頭,“父皇,兒媳真的是無辜的,肯定是他們!”
她指着沈顏何芊芊,“是沈顏收買了何芊芊,他們一起聯手害兒媳,父皇,您要爲兒媳做主啊。”
“無恥之婦,事到如今,還不知悔改!念你腹中還有皇室血脈,朕暫且饒你一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玄德帝怒不可遏,“燕氏謀害凌王,指使人縱火傷人,手段殘忍,心腸歹毒,不知悔改,現貶爲庶人,待誕下皇室血脈,逐出皇宮!”
燕昭月臉色慘白,癱軟在地,搖着頭,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事實。
她不能奈沈顏如何,便想毀掉沈顏在乎的,報復沈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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豈料,她是作繭自縛,毀了自己的一切。
“皇上,不可啊……”燕重厚欲向玄德帝求情。
“燕重厚!”玄德帝喝道。
“罪臣在。”
“你身爲臣,欺君罔上,身爲父,教女不嚴,這尚書之位,你是坐不得了,回去好生反省反省!”玄德帝輕飄飄的一句話就革去了燕重厚的尚書之位。
這要是放在以前,他堅決不敢這麼做。
彼時,世家當朝,他若是革掉了燕重厚,燕重厚直接撂挑子不幹,而且還會帶着其他世家之人不幹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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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不一樣了,有一些以前聽從燕重厚的人,現在不服從他了。
而且,沈顏一人,頂燕重厚十人。
玄德帝說出這句話以後,心裏頓時暢快無比。
這一句話他很久就想說了,今天終於說出來了。
燕重厚一怔,他沒有想到玄德帝對他的懲罰如此重。
君無戲言。
就算他現在求情,玄德帝也不會收回旨意,而且,他也知道,玄德帝早就想這麼做了。
既然如此,不如給自己留一絲體面,假意服從命令,回府蟄伏起來,等待合適時機,東山再起。
“罪臣遵旨。”燕重厚將頭埋在地上,狠狠地磕了一個響頭。
外人只以爲他在衷心悔過,無人看到他眸子裏埋藏的冷光和狠厲。
這時,有內侍稟報,“皇上,何山長來了。”
“宣!”
何文堂邁步進殿,看到眼前跪着的幾人,他知道自己來晚了。
而且,他已經錯失了辯解的最佳時機,目前看來,只有老老實實認罪,以退爲進,尚能謀得一線生機。
“皇上,罪臣來遲了,罪臣教出這樣不忠不義,不孝不仁的惡女,罪臣罪該萬死!”
何文堂聲淚俱下,他演完以後,挺直腰板,一臉正義,坦蕩果斷。
“皇上,罪臣身爲書院的山長,連自己的女兒都沒有管教好,真是愧對山長一職。罪臣請求皇上革去罪臣書院一職!”
他說完望向玄德帝,心裏暗道,他都這麼服軟認罪了,玄德帝應該會很欣賞他吧。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玄德帝輕描淡寫,“朕準了。”
何文堂傻眼了。
殿內其他朝臣也愣住了,除了沈顏和謝懷景。
玄德帝看着何文堂呆愣愣的表情,還補問了一句,“何山長是不是說完以後後悔了?”
何文堂一臉尷尬,卻連忙解釋,“臣不敢。”
“那還不謝恩?”玄德帝面色冰冷。
“謝主隆恩!”何文堂一雙手在袖子裏面拽得緊緊的,他就這麼失去了多年經營的山長之位。
做山長,桃李滿天下。
但凡從書院出去的學子,都得給他幾分臉面。
所以,他以往辦起事來極爲方便。
往後,這樣的好事就沒有了。
“另外,九州棋藝比賽在即,你如今的身份已經不合適做領隊了,連同這領隊一職一同革去。”玄德帝道。
“皇上,萬萬不可啊!”一直沉默的寧正荀開了口。
“寧國公有意見?”玄德帝問。
“皇上,您都說了,比賽在即,去哪裏找做領隊的人?”寧正荀道,“而且,何文堂棋藝超羣,又曾帶隊去參加過比賽,沒有人比他做領隊更合適了。”
“怎麼沒有合適的人?偌大的大秦,難道連個領隊也找不到出來?”玄德帝看向沈顏,“佑寧,就由你帶隊去參加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