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嫿聽到這裏,以前那些疑惑都豁然開朗。
原來,容雋心裏的故人果然是她。
想必今天的一切,都是容雋故意而爲,他在借這種方式告訴她,他已經認出了她。
她是經歷過人事的,想必容雋做這麼多,不會只是單純的想告訴她,他識破了她的身份。
他對她,怕是有其他的情愫。
想到這裏,她頓時打了一個冷噤。
情愛一事,她是不會再碰了。
她迅速冷靜下來,神情平靜,“王爺,故人已去,莫要追憶,往前看吧。”
容雋看着景嫿的臉色不斷的變化,直到最後恢復如常。
他知道他認出景嫿就是白姝音的事,被景嫿知道了。
今天這一切,的確是他故意而爲。
他借學琴,將景嫿曾經的成名曲彈了出來。
他遞絹帕,是想讓她知道,她喜歡彼岸花,他也喜歡。
他想告訴景嫿,他不僅認出了她,還將她一直藏在心裏。
他對景嫿的喜歡,不止這五年。
五年以前,他眼睜睜地看着景嫿和容珩兩情相悅,他以爲景嫿會幸福,所以,他放手祝福。
可最後,景嫿竟然落得屍骨無存,他悔不當初。
現在,景嫿好不容易活着回來,他絕對不會再放手。
他要讓景嫿明白他的心意,他要守護景嫿。
可當他聽到景嫿說的話時,他明白景嫿是在拒絕他,而且,景嫿也不準備向他坦白身份。
那也沒有關係,他可以等。
他明白景嫿是回來復仇的,他陪着她,上天入地,手刃仇人,直到她願意接受他。
“故人從不曾離去,一直在心間,我會和她一起往前看。”
容雋接過景嫿遞過來的絹帕,眉目溫柔,“國師不必有心理負擔,一切照舊,你是國師,我是守護故人的容雋。”
“多謝王爺。”
景嫿感激容雋替她保密身份,也感激容雋多年的惦念。
“那我們繼續彈琴吧。”容雋深吸了一口氣,他真擔心景嫿一怒之下,將他攆出景苑。
他已經成功邁出第一步了,心裏滿是悸動。
五年了,景嫿爲了徹底改變自己,從未彈過以前自己創的曲子。
今天,她再一次彈,一開始的時候,她竟然沒有容雋彈得順。
容雋在故意配合她。
漸漸的,二人配合越來越好,琴聲悠揚,歡樂四溢。
景羽煊在一旁舞起了劍,他小小的身姿很靈活,雖然無法舞出劍招的力道,卻能舞出劍招的靈魂。
景菲鸞則翩翩起舞,她身體很柔軟,臉上掛着甜甜的笑容,像一只快樂的精靈,美麗又動人。
景小朝就相當會享受了,他席地而坐,一顆接一顆葡萄往嘴裏送,喫得津津有味,耳朵聽着琴聲,眼睛看着舞蹈,一臉滿足。
他擡頭望天,天上的神仙過的日子,大概也沒有他舒心吧。
冷月站在一旁,依舊是一副守護景嫿的姿勢。
她看着景嫿,此時此刻,她家小姐的身上多了幾分煙火氣。
這樣的景嫿,看起來才真正像一個活人。
臨風站在冷月旁邊,他看着容雋,他已經有很多年沒有見過容雋如此開心了。
上一次容雋這麼開懷,還是五年前,景嫿在臺上跳舞,容雋在臺下看着景嫿,一見傾心。
這五年,陪伴容雋的是深夜,容雋彈奏的景嫿的曲子,是那繡着彼岸花的絹帕,是那滿屋子的景嫿的畫像……
幸好,景嫿回來了,容雋那顆枯死的心,終於活了。
過了很久,琴聲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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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嫿覺得心裏一陣暢快,容雋見景嫿開心,他的心情也大好。
“今天跟着國師學琴,受益匪淺。”容雋道。
雖然一開始是他帶着景嫿,可彈到後面,景嫿高超的琴技就展現出來了。
幸好這曲子他一直彈奏了很多年,不然,他根本跟不上景嫿的節奏。
“王爺客氣。”景嫿淺淺一笑。
“爲了感謝國師教我學琴,我請國師喫飯吧,天香樓新來了廚子,聽說廚藝不錯,我們去嚐嚐。”容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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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嫿盯着容雋,帶着三分怒氣,七分打趣,“都說王爺爲人坦蕩,我看不盡然。”
這打着學琴的幌子,又是送銀子,又是請她喫飯,還藉機表白他的心意。
這一舉幾得,簡直太划算了。
此時此刻,景嫿覺得,容雋就是一個妥妥的大腹黑。
容雋眉眼一彎,語氣帶着三分寵溺,“國師說得都對。”
景嫿聞言,瞬間就沒有脾氣了,她哭笑不得。
景小朝三兄妹在一旁聽到景嫿和容雋的對話,咯咯直笑。
他們能夠感覺得到,他們孃親來京城認識這個王爺叔叔以後,比以前要開心不少。
而且,他們也很喜歡這個王爺叔叔。
於是,三兄妹跑到容雋身邊,甜甜地叫了一聲,“叔叔。”
連一向穩重的景羽煊都露出了笑容。
容雋也能察覺到這一瞬間四周氣氛的變化,他將三兄妹都攬在懷裏,一臉慈父表情,“走,我們喫飯去。”
“好呀。”景小朝和景菲鸞異口同聲地回答。
景羽煊一臉微笑,眼睛亮晶晶的。
景嫿對容雋的感激,又多了一分。
就在他們其樂融融的時候,守門的僕人進來稟報,“小姐,七皇子來了。”
容雋心裏有些不喜,這容豫來得可真不是時候。
但,他不是景苑的主人,他沒有資格不讓容豫進來。
“我先帶他們去玩。”容雋道。
“好。”景嫿見容雋帶着孩子走了,纔對僕人說,“請他進來。”
她又讓冷月把容雋彈的那琴給收起來。
不一會兒,容豫進來,他打量四周,卻發現只有景嫿和冷月在。
奇怪了,容雋怎麼不在?
他的人看着容雋進景苑來的,所以他才急匆匆而來,而且,他的人守在外面,根本沒有看到容雋出去。
那容雋一定還在景苑。
“殿下在找什麼?”景嫿問。
容豫忙將目光收回來,臉上帶着三分笑意,“國師這院子真是巧奪天工,別具一格,不知是誰建的?我也想建一個這樣的院子。”
景嫿知道容豫在撒謊,她也不拆穿他,“殿下若是喜歡,我一會兒把圖紙給你,你找個可靠的工匠按照圖紙做就可以了。”
容豫面上一喜,他找的這藉口也不完全是藉口,是景嫿的院子的確很漂亮,他非常喜歡。
“那就多謝國師了。”
“不知殿下來尋我所爲何事?”景嫿問。
容豫道,“聽聞國師要帶隊參加比賽了,我來恭喜國師。”
他吩咐身後的隨從,“這是小小心意。”
“我心領了,多謝殿下,如非必要,殿下還是少來景苑的好。”景嫿提醒。
之前容豫來景苑都是晚上,偷偷摸摸來的,今天若非爲了和容雋碰面,他怎會冒如此大險。
現在景嫿是興賢帝的近臣,他如果光明正大地接近景嫿,肯定會遭興賢帝懷疑的。
“國師提醒的是。”容豫道,“禮物都來了,還望國師收下,我就先走了。”
他放下禮物,轉身就走。
景嫿沒有挽留,“殿下慢走,冷月,送送殿下。”
等容豫離開,容雋又帶着孩子出來了,他一身寒氣,盯着容豫離開的方向,目光冰涼。
景嫿道,“王爺,你這侄兒可是奔着你來的,他想見你,都找到我景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