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彥青
顧彥青將自己關在書房,蜷縮在牆角,身邊全是空酒罈子。
他頭髮凌亂,鬍子拉碴,短短的一天,他彷彿蒼老了二十歲,頭上竟然冒出了白髮。
他大腦空白,目光呆滯,沒有聚焦點。
“青兒,你一天沒有喫飯了,出來喫點東西。”
顧韜端着飯菜站在門外,滿臉心疼。
“青兒,以後家裏還得靠你,你千萬不能倒下,沒有你,這個家就完了。”
顧韜的聲音裏都是無奈,絕望。
顧彥青聽到顧韜的聲音,空洞的眼神漸漸有了幾分生氣。
他緩緩起身,打開門,盯着顧韜問,“你的父親和女兒都被景嫿害死了,你有什麼想法?”
顧韜一臉茫然。
顧彥青苦笑一下,攤上這麼個爹,註定一切都得他去解決。
“爹,您老了,注意身體,以後……要照顧好自己。”顧彥青接過顧韜手上的飯菜,然後又把門關上了。
顧韜的思緒被關門聲拉了回來。
他望着眼前緊閉的門,心裏不知是喜還是憂。
顧彥青很久沒有關心過他了,他應該很高興纔對。
可是,他聽着顧彥青的話有些不對勁,像是在交代什麼。
他駐足許久,一向以窩囊出名的他,臉上竟然劃過一絲堅毅,然後轉身,緩緩離去。
此時,皇宮。
興賢帝坐在御桌前,正挑燈批閱奏摺,看着看着,他將御筆一扔,一臉不高興。
陳公公弓着腰,連忙將御筆撿起來放在興賢帝手邊。
“皇上,要不要奴才去請國師來?”
“國師今天演了這齣好戲現在肯定很累,讓她來作甚?”興賢帝道。
他看着眼前的摺子,鎖着眉頭,抱怨道,“這臨州知府三番四次的上奏,說今年收成不好,收成不好給朕講有什麼用?”
“皇上,國師聰明,說不定她有主意。”陳公公道。
興賢帝將奏摺一推,“朕要去歇歇了,這些讓朕頭疼的摺子,明天讓國師來看。”
他起身離開,帶着幾分笑意,“國師當真是朕的貴人啊,有了國師,朕過的纔是神仙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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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賢帝今夜是宿在宸宮的。
第二天,早朝。
景嫿在御書房替興賢帝看那些糟心的摺子,興賢帝則在上朝。
此時,乾坤殿吵得不可開交。
“皇上,太子德行有虧,不配爲太子!”說話的是御史大夫。
“皇上,太子明知顧二小姐有婚約在身,還強行澱污其清白,其行徑惡劣,在民間影響極壞,不廢太子,不足以平民憤!”南太傅說道。
“皇上,太子辜負您的信任,是爲不忠,毀顧二小姐清白,是爲不仁,欺辱尚書府即將過門的兒媳,是爲不義,如此不忠不義不仁的人,應廢之!”
沈丞相說完,看向甄尚書,“甄大人,你覺得呢?”
甄尚書被點名,再也無法保持沉默,“皇上,微臣認同沈大人所言。”
以前,顧太師,南太傅,沈丞相是朝廷的三大重臣。
而且,顧太師還是三人之首,他一人之力,完全能夠壓制住沈、南二人。
如今,顧太師一死,容珩的勢力便缺了一個大口子。
以沈、南二人爲首的大臣,都向興賢帝諫言,請求廢了容珩。
容珩站在首位,聽着身後都是請求廢除他太子之位的聲音,他心都涼了。
他沒有絲毫猶豫,立即跪下,“父皇,兒臣並沒有澱污顧二小姐清白,一直都是她自作多情,兒臣行得端,坐得正,問心無愧。”
“皇上,臣這裏有證據。”御史大夫道,“這是太子和顧二小姐之間來往的書信,雖被顧都統撕毀了,但粘黏起來,依然可以辨別出是太子的筆跡。”
他將那粘起來的書信遞給陳公公,陳公公呈給興賢帝。
興賢帝接過一看,“太子,你還有何話可說?”
容珩還在狡辯,“父皇,兒臣是冤枉的,那些書信是僞造的,筆跡也是可以模仿的。”
“容珩,朕還記得你剛開始學寫字的時候,第一個字是朕教的,便是這‘愛’字,朕希望你將來愛民如子。”
興賢帝道,“你小時候很懂事,也很聰明,日夜模仿朕的筆跡,結果,你只有這一個‘愛’字,和朕寫得一模一樣。”
他拿到書信的那一刻,就認出了容珩的筆跡。
他揚了揚手中的信,“普天之下,除了你容珩,還有誰敢模仿朕的筆跡?”
容珩一時無言反駁。
他沉默瞬息,知道這事已經無法脫罪了,索性,便直接承認了。
“父皇,兒臣也是一時糊塗,請父皇恕罪,兒臣再也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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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一承認,以南太傅爲首的衆大臣直接跪下,齊聲道,“請求皇上廢了太子!以慰天下民心!”
興賢帝還在猶豫。
御史大夫道,“皇上,這大秦江山交到太子手中,要不得啊!”
“皇上!”
“皇上!!”
其餘朝臣跟着請求,訴求之聲此起彼伏,震耳欲聾。
興賢帝也很震驚,容珩如今如此不得民心嗎?
現在有了景嫿給他調理身體,他身體越發健朗,他覺得自己可以活很久很久,這太子之位,也沒有那麼着急。
容珩不得民心,他繼續在這位置上,只會引起衆怒。
既然如此,不如廢之。
一番權衡利弊,興賢帝下了決定。
“容珩德行有虧,德不配位,現廢除太子之位,陳富貴,擬旨,將朕之意,昭告天下!”
君無戲言!
興賢帝話一出口,就沒有收回的可能。
容珩連求情的機會都沒有,他癱軟在地,滿臉絕望。
他利用白姝音,顧言諾,顧言語,鎮南大將軍……
他都數不清他利用了多少人才登上這太子之位。
可現在,一切都成爲了泡影。
他一無所有了!
興賢帝下完旨,起身就離開了。
陳公公扯着嗓子喊道,“退朝!”
“恭送皇上。”衆朝臣語氣恭敬。
等到興賢帝走遠,那些重臣皆擡袖擦汗,背脊一片寒涼。
今天若興賢帝不能廢除容珩,那遭殃的就是他們。
事情還得從昨天開始晚上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