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叔叔不是說不方便離開王府嗎?怎得有空來我這裏?”
紀南汐給冷寬倒了一杯熱茶。
二人隔桌而坐。
冷寬喝了一口茶,“郡主,我是找機會出來的。”
“那件事,你考慮得怎麼樣?”冷寬問。
“冷叔叔要我怎麼做?”紀南汐問。
冷寬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滿眼狠厲,“替你爹報仇!”
“下一步呢?”紀南汐問。
“你的仇報完了,你也就不用管這麼多了,後面的事不用你操心。”冷寬道。
“我當然不用操心,殺了皇上,我肯定也得死,我還操什麼心。”紀南汐自嘲道。
“郡主,以你的聰明才智,殺了他,你完全可以全身而退。”冷寬鼓勵道,“再說,皇上對你那麼好,誰會想到是你動的手?”
“冷叔叔,這風險太大了,我得再合計合計。”紀南汐語氣認真。
“郡主估計要考慮多久?”冷寬追問,他見紀南汐滿臉疑惑,又連忙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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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擔心我明天就要跟着王爺回去了,郡主一個人在這裏孤立無援,我離得遠,幫不上什麼忙。”
“那你覺得何時動手合適?”紀南汐試探。
冷寬壓住情緒,“當然是越快越好,我希望將軍英靈早日安息。”
“好,冷叔叔,不如你先回去,等我確定了時機,我再寫信提前通知你。”紀南汐道。
冷寬眉頭一皺,想了想還是點頭,“那我等郡主的信。”
他說完起身離開,紀南汐獨自坐在那裏,面若冰霜。
她整理思緒,覺得自己走進了一個巨大的網。
鋪天蓋地的算計,擋住了她的路。
她感覺自己像是在剝謎團,一層一層的,抽絲剝繭。
可那謎團的核心,依舊未見端倪。
直到二月底,她派去淮城的人回來,事情纔有了轉機。
牧青來見紀南汐的時候是拿着畫像來的。
“樓主,這是我們的人在賢王府的地下密室裏面發現的人。”牧青將畫像在紀南汐面前展開。
紀南汐擡眸望去,見畫像上的男人被固定在牆上,帶着手鍊,腳鏈,像一個大字一樣。
男人蓬頭垢面,瘦骨如柴,已經脫了人形。
可是,那一雙眼睛卻依舊與衆不同。
那雙眼睛很鋒利,像被拔掉鋒利牙齒的雄獅。
儘管時間過去了很久,紀南汐的記憶已經模糊了,可她的感覺告訴他,這就是她要找的人。
“他說他是冷寬。”牧青正好在此時說道。
“的確是他。”紀南汐道,“那一身煞氣和血氣,是之前那個假冷寬沒有的。”
“人呢?”紀南汐又問。
“我們的人說,他不願意走,他說他被困在裏面十餘年,他如果走了,賢王很快就會發現他的。”
“他怎麼會被囚禁在賢王府?”紀南汐問。
“他說他發現了賢王的祕密。”牧青將事情的經過告訴了紀南汐。
紀南汐頓時豁然開朗。
真相呼之欲出。
原來,那假冷寬一直讓她殺皇上是這個原因。
“他說的這些話可有證據?”紀南汐問。
要揭穿賢王僅憑這些言論是不夠的,必須要鐵證。
不然,依照皇上對賢王的重視,到了最後,賢王肯定死不了。
“沒有證據,他纔剛發現賢王的祕密就被抓了起來。”牧青道。
“那個假冷寬是怎麼回事?”紀南汐問。
“他說的是當年他的確是遭受了意外,然後潛伏到賢王府查案子,才查出一點眉目身份就暴露了。”
牧青繼續轉述,“他在賢王府裏結交了一個朋友,那朋友打着要救他的旗號套他的話,然後僞裝城他的身份。這個朋友就是之前我們見的假冷寬。”
就憑牧青說的這些話,紀南汐也能將其中的來龍去脈猜個大概。
事情過去了那麼多年,至今賢王才按耐不住了。
賢王可真能忍!
“賢王在逼我動手,看來他已經準備充分了。”紀南汐語氣冰冷,“他逼我動手,那我就逼他動手!”
“牧青,傳令下去,想盡一切辦法,救出冷寬!”
紀南汐渾身氣勢暴漲,“一個賢王府而已,有甚滅不得的!”
“是,樓主。”
如今正是春耕好時候,紀南汐先前給嘉盛帝提了意見,說要讓百官種地。
但是,北方氣候偏冷,只能種植小部分農作物。
很多農作物必須得去南方暖和的地方種植。
她不可能一下子把朝廷百官都帶去種地,朝中無臣,會亂套的。
於是,在牧青離開以後,她就開始完善之前寫的計劃。
到了第二天,紀南汐準備拿着計劃進宮。
她想到前幾天聽到嘉盛帝有些咳嗽,嘉盛帝熬夜批閱摺子太辛苦了,她就親自燉了川貝雪梨,準備給嘉盛帝帶去。
她到了御書房門口,內侍說嘉盛帝去見太后了。
她準備在御書房門口等着嘉盛帝的。
可正巧此時,沈蓁來找她了,說醫學科學子惹事了,出了人命,讓她立即去書院。
她將川貝雪梨塞到內侍手裏,“這個……給你喝了!”
然後把計劃書往懷裏一揣,跟着沈蓁就去了書院。
到了書院一瞧,果然是出事了。
在書院的一個涼亭裏,躺着一具冰冷的屍體,她認得這個學子,是甲班的。
在屍體旁邊跪着的是她的學子,秦嘉。
“先生,我沒有殺人,人不是我殺的!”秦嘉一見到紀南汐來了,連忙喊冤,“先生,救救我!”
“安南郡主,你的學子殺了我的兄弟,這事怎麼算?”說話的是蕭景城。
那死者就是經常跟在蕭景城身後的小弟。
“有什麼證據證明是我的學子殺了人?”紀南汐將秦嘉扶了起來。
她說的不是秦嘉,而是我的學子,就證明這件事她管定了。
秦嘉一個連拿小白鼠做實驗都怕的千金小姐,怎麼可能無緣無故地殺人?
蕭景城不屑一笑,“我們大家都看到的,還能有假?”
旁邊一羣人點頭。
“你們怎麼看到的?”紀南汐問,“你們親眼看到我的學子把刀插進死者的胸口的?”
那羣點頭的人搖頭。
“既然如此,那就不叫親眼所見殺人。”紀南汐見秦嘉情緒穩定了些,就開口問道,“你說說,怎麼回事?”
“安南郡主,你不會是想包庇你的學子吧?”蕭景城諷刺道。
“閉嘴!”紀南汐喝道,“本郡主做事,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插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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