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聞言臉色一變，震驚嘉盛帝是如何知道這件事的。
“你不用驚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
嘉盛帝神情失望，繼續說道，“賢王是前朝後人，當年和父皇的孩子調包進宮，爲的就是長大以後奪得皇位，讓江山重回前朝的手裏。”
“賢王的身份您至始至終都知道，您一直縱容，支持賢王謀逆，您覺得先帝害了您，所以您要讓他失去江山。”
“太后娘娘，朕說得可對？”嘉盛帝聲音冰寒。
事到如今，太后再也不狡辯。
她看着嘉盛帝，滿臉厭惡，“沒錯！哀家一直都知道賢王的身份！”
她頗爲得意，“當年如果不是哀家極力幫忙遮掩，賢王的身份早就暴露了。”
“哀家恨先帝，哀家要讓蕭家江山改姓，可惜，賢王太不中用，謀劃了那麼多年，哀家那麼幫他，他都沒有鬥得過你！”
當年，先帝的慧妃產下一名公主，公主被調換成賢王。
慧妃也是前朝的後人，賢王是她哥哥的兒子，她進宮，就是爲了給她哥哥的兒子鋪路。
那時候的太后還是皇后，無意當中發現此事，就替慧妃瞞了下來，直到今天，這個祕密才被揭穿。
賢王當年很寵愛蕭景城的母親，一次喝醉以後吐露了自己的身份，被蕭景城無意聽到了。
後來紀南汐審問蕭景城，蕭景城就什麼都交代了。
但是，蕭景城不清楚這其中還有太后的手筆。
後來賢王入獄，紀南汐又審問了賢王，才得知太后插手其中。
爲了讓太后再無翻身的可能，紀南汐一直在累積太后的罪證，她要一招置太后於死地！
“母后，朕纔是您的親生兒子，您就爲了自己的恨，寧願去幫一個外人，而棄朕不顧？”
嘉盛帝怒聲質問，他也有不甘心。
“可你也是先帝的兒子！哀家恨所有和先帝有關的東西！”太后吼道。
嘉盛帝怔住了。
小時候，其他皇子都有自己的母妃疼愛，而他，貴爲中宮嫡子，卻要遭受自己母后的冷落。
他一直以爲是自己做得不夠好。
殊不知，他從出生就錯了，他身上延續先帝的血脈就是最大的錯。
“您如此憎恨先帝，當初爲何要生下朕？”
“你以爲哀家想生下你？哀家恨不得掐死你！”太后咬牙切齒，“是先帝！他和哀家達成協議，哀家生下你，他保下宋府。”
她瞪着嘉盛帝，“所以你的命是宋府換來的，可你登基以後卻治了宋府的罪，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母后，宋府犯下的滔天大罪，難道不該受到懲罰？”嘉盛帝反問。
太后語塞。
嘉盛帝繼續道，“您恨先帝脅迫您生下朕，爲了報復先帝，您就和別人苟且，生下端靜公主？”
太后再次震驚，隨即也承認了，事到如今，她不知悔錯，反而心裏充滿了復仇以後的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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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端靜不是先帝的血脈，他能和這麼多女人生孩子，哀家爲何不能和其他男人生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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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說到此事竟然開心地笑了，“可能是血脈天性，端靜那麼乖巧，先帝竟然不喜歡她，那正好，先帝不喜歡的東西哀家都喜歡，哀家要給端靜一生無盡的寵愛。”
嘉盛帝見太后對於她背叛先帝和其他男人苟且的事不以爲恥反以爲榮，他憤怒又羞愧。
他怒聲道，“所以你把端靜公主的死歸咎於駙馬府？你竟然下手滅了駙馬一家？”
“是！”太后也承認了，“端靜在宮裏都好好的，怎麼嫁到駙馬府幾年就沒了？敏敏那麼乖巧，也沒了！駙馬府既然連她們母女都照顧不好，那還活着做什麼？還不如死了去給她們母女陪葬！”
太后說這話何其理所當然。
嘉盛帝氣得直哆嗦，“太后娘娘，端靜是生病而死，敏敏也是，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和駙馬府有什麼關係？”
“你仗着自己是太后，爲所欲爲，害死了駙馬府一百多條人命，其心可誅！”
“爲了報復何夫人，你勾結沈兵史殺害虎威將軍，害大啓失去一名英勇的將軍，你還將恨轉移到安南身上，阻攔她施行強國之策，多次暗殺她！”
“太后娘娘，你可知罪？”嘉盛帝厲聲喝道。
太后大聲反駁，“哀家沒罪！”
“哀家懲罰的都是該死之人！這是哀家身爲太后應有的權力！”太后怒目圓瞪，死不認罪。
嘉盛帝十分失望，如果太后向他認錯，他看在母子一場的份上，興許會將她囚禁在慈寧宮，了此殘生。
可是，太后沒有，她一點都不爲自己犯下的錯而後悔。
那是上百條無辜的性命！
她玩弄先帝，將皇室的威嚴踩在腳下任意踐踏。
嘉盛帝覺得，如果他不懲治太后，他以後都無顏面見他的祖先。
如果不是因爲紀南汐，興許大啓的江山真的要改姓了。
“母后，既然您不肯認錯，朕只有對不起您了。”
“來生，您再不要做朕的母后，朕覺得羞愧！”
嘉盛帝說完起身，彷彿剎那間就歷盡了滄桑。
這是他的親生母親，身爲兒子，他下這個決定也很艱難。
但，他是大啓的君王。
他有責任守護祖宗留下來的江山，有義務保護他的子民。
他必須這麼做。
他沒有一絲猶豫，毅然走出了太后的寢殿，完全不理會身後太后的怒吼。
過了一會兒，紀南汐進來。
她手裏端着一個盤子，上面放着一杯毒酒。
“紀南汐！是你！都是你毀了哀家計劃！”太后想要撕碎紀南汐，奈何她現在根本沒有力氣反抗。
“如果沒有你，你們都死光了，這天下早就改了姓！哀家就大功告成了！”
紀南汐滿臉冷色，走到太后身邊，“多行不義必自斃！”
“太后娘娘，你可真是機關算盡太聰明，到頭來反而害了你自己的命！”紀南汐嘲諷道。
“太后娘娘，藏在你背後的人是誰？”紀南汐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