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賢帝吩咐身旁的女官去查驗沈卿卿的身體。
現場就有太醫,沈卿卿在太醫施針以後,此時已經醒轉過來。
見女官要查驗她身體,她當即怒聲吼道,“你要做什麼?”
女官不理會,讓宮人將沈卿卿強行帶走。
太后已經癱軟在座椅上。
片刻以後,女官出來。
“皇上,七皇子妃後背上的確有一塊胎記,有見過平樂公主胎記的嬤嬤說,七皇子妃後背的胎記和平樂公主的一模一樣。”
興賢帝聽了女官的稟報,雷霆震怒,“太后,你還有何話可說?!”
太后知道她已經無法辯解了,她努力鎮定下來,看着興賢帝,“皇上,求你看在哀家撫養你多年的份上,放卿卿一條生路,她是無辜的。”
興賢帝聲音冰涼,“難道朕的母妃不是無辜的?你害了朕的母妃,讓朕揹負屈辱,這又如何算?”
“皇上,哀家對你不薄,如果你不是在哀家名下長大,又如何能登九五至尊之位?”太后不慌不忙,盯着興賢帝的眼睛說。
興賢帝沉默了,他腦中浮現出得到這皇位的來龍去脈。
他眸光裏的忌憚稍縱即逝,卻依舊沒有逃過景嫿和容雋的眼睛。
場中出現片刻的安靜。
太后繼續說,“皇上,哀家一把年紀了,別無所求,哀家任你處置,只要卿卿活着。”
興賢帝再次沉默,瞬息以後,他妥協了,“七皇子妃也是朕的親外甥女,朕當然希望她活着。太后,以後,你就在慈寧宮爲大秦國祈福吧,永遠別出來了!”
太后鬆了一口氣,興賢帝當着衆人的面許下的承諾,他不敢違背。
她這一生,除了她女兒,她誰也不虧欠,如今,她總算爲她女兒做了點什麼。
“多謝皇上。”太后起身,深深看了一眼沈卿卿,然後露出慈祥的笑容,柔和地說了一句,“卿卿,好好活着,好好的。”
沈卿卿一臉懵,她昏迷期間發生了什麼?她怎麼就成了皇上的親外甥女?
她看着太后,像是要永別一樣,“太后娘娘!皇祖母!”
“哎。”太后答應了一聲,笑了笑,毅然離開。
沈卿卿一臉無助,她感覺,她要大禍臨頭了。
興賢帝看着沈卿卿,一臉險惡,“來人,送七皇子妃回去休息,七皇子妃精神失常,癡傻瘋癲,未免她傷及無辜,以後就別讓她出府了。”
他囚禁太后,也囚禁了沈卿卿。
他沒有殺沈卿卿,不算違背對太后的承諾。
太后已經走遠了,她沒有聽到興賢帝說的話。
沈卿卿大喊道,“皇上,父皇,兒臣沒有瘋?兒臣好好的……”
“你沒有瘋?那你之前就是在裝瘋,欺君,死!”興賢帝眉目冷厲。
沈卿卿立即默不作聲,比起死,囚禁算什麼呢?
她不再掙扎,任由宮人將她拽走。
處置了太后和沈卿卿,又回到了景嫿和容雋身上。
興賢帝現在頭痛得緊,今天發生的事,他一時還接受不了。
“朕乏了,散了吧。”
興賢帝尋了一個藉口,起身走了。
“恭送皇上。”衆人行禮。
中秋宴會至此結束。
“爹爹,我們也回家。”小朝朝拉着容雋的手。
“好,我們回家。”容雋一手牽小朝朝,一手牽景菲鸞。
景羽煊不要景嫿牽,只走在容雋身旁,時不時擡頭看看容雋,嘴角微微一彎,眼裏充滿了笑意。
一家五口並肩而行,彷彿他們周圍都充滿了溫暖的氣息。
容豫,容霆,容皓三人並肩而立。
容皓先開口,“這景大人是何方神聖?天下還有什麼事是她不知道的?”
容豫滿臉冷色,沒有說話。
容霆不服氣,卻又有些底氣不足,“何方神聖?不過是跳樑小醜而已!”
容皓道,“景大人這一門心思若是用在興國之上,我大秦國稱霸九州,指日可待啊。”
容霆道,“你覺得你能駕馭得了她?”
容豫眉色一冷,他以前怎麼沒有發現,容皓有如此心思?
容皓一本正經,“君臣之間,怎能用駕馭一詞?只要君明,臣自然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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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霆看着容皓,目光一冷,他低估了這看起來忠厚老實的兄長,看來,他又多了一個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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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豫直接擡腿走了,無論誰,都無法阻擋他往上走的腳步。
景嫿和容雋回到逍遙居,一家人開開心心得吃了一頓月餅,哄好三個崽崽睡覺以後,景嫿二人又坐回了桌邊。
“容雋,我覺得太后和皇上之間不對勁。”景嫿先開口。
容雋點頭,“連殺母之仇都能忍,太后手中有皇上懼怕的東西。”
景嫿擡頭看了看夜空中的月亮,“反正也睡不着,不如,我們去看看太后。”
“走。”容雋牽着景嫿的手。
二人出現在慈寧宮時,太后一臉震驚,“你們怎麼進來的?”
“區區慈寧宮而已,我想來就來。”景嫿不屑道。
容雋提了一把椅子過來放在景嫿身後,然後站在景嫿身後,保護着她。
太后冷冷一笑,“景嫿,不對,白姝音,你把哀家都害成這個樣子了,還想來做什麼?”
景嫿坐下,笑道,“當然是來陪太后娘娘聊天啊。”
太后看到景嫿的笑容就渾身發麻,她知道景嫿絕對不可能這麼好心。
“景嫿,哀家這裏已經沒有你要的東西了,你走吧。”太后不敢激怒景嫿,她怕景嫿對沈卿卿不利。
景嫿道,“怎麼會沒有呢?比如,以前,我明明和你無冤無仇,你卻不喜歡我?這是爲什麼呢?”
太后張了張嘴,沒有說話。
景嫿繼續,“又比如,皇上爲何會對殺他母妃的仇人妥協?他的皇位又是怎麼來的呢?”
太后臉色大變,她迅速鎮定下來,嚥了咽口水,緩和一會兒纔開口,“哀家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不明白啊?不如,我來幫你回憶回憶。”景嫿緩緩道來。
“當年,我外祖母身份尊貴,和我外祖父兩情相悅,你心悅我外祖父,卻又得不到我外祖父。最後,爲了家族,你嫁給了先帝,你不愛先帝,甚至,你恨先帝。”
“後來,你入宮,你和我外祖母關係疏遠,再後來,你把對我外祖母的厭惡加到了我的身上。”
“再到最後,你要毀了先帝在乎的一切,包括先帝在乎的愛人,還有江山社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