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放任

發佈時間: 2025-02-02 17:37: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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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韓閣老一直待在京都,偏巧在謝景衍謀反之前離開京都,一定是提前知道謝景衍的謀算,他是謝景衍的授業恩師,謝景衍謀反,難保謝景殷不會把對謝景衍的氣撒在韓閣老頭上。

元公公來就是送聖旨,來一趟已經耽擱不少時間,便沒多留,告退回宮了。

鳳儀宮。

宋皇后坐在那裏,看壽春公主練舞。

越看宋皇后眉頭越皺。

就這懶散舞姿,怎麼和西梁公主比?

她真是把女兒寵慣壞了。

壽春公主跳了不到兩刻鐘,就累的不想動了,道,“母后,女兒能不能不練了?”

宋皇后道,“你想當衆丟人嗎?”

壽春公主噘嘴道,“父皇的公主又不止女兒一個。”

“可嫡公主只有你一個,”宋皇后道。

人家西梁公主要麼不比,要麼只會和嫡出的公主比,絕不會自降身份。

“接着練。”

宋皇后一臉沒得商量的表情,壽春公主心下委屈極了,對此刻正在來京都路上的西梁公主沒有半點好感。

宋皇后端茶喝,外面一宮女快步上前,湊到宋皇后耳邊低語了兩句,宋皇后臉色大變,“你再說一遍!皇上讓誰做這次秋闈主考官?!”

宮女道,“皇上讓韓閣老主考這次秋闈……”

宋皇后臉冷若寒霜,眼底還有一抹不易察覺的慌亂和不安。

自顏老太傅府被滿門抄斬後,韓閣老就辭官至今,滿朝文武都知道韓閣老辭官是受宸妃案牽連,沒人敢觸皇上的黴頭,這麼多年只怕都沒人敢在皇上面前提到韓閣老,皇上也不可能會主動讓韓閣老回朝堂。

宋皇后心底閃過一絲猜測,她拼命壓下,道,“皇上怎麼會想到讓韓閣老主考這次秋闈?”

宮女道,“左相和茂國公都舉薦了人選,皇上都不是很滿意,之前八皇子寫的關於科舉舞弊的摺子是凌王幫忙寫的,八皇子回答不上皇上的提問,就出宮把凌王找進宮了,是凌王舉薦的韓閣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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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凌王!

整個大楚,敢在皇上面前這般肆無忌憚提到宸妃以及和宸妃案子相關的人,只有凌王了。

就是太后都不敢揭皇上的傷疤。

宋皇后坐在鳳椅上,如坐鍼氈。

皇上已經提拔太多凌王保舉和與凌王親近的人了,短短几個月時間,就提拔的凌王有了個大皇子和晉王抗衡的勢力,甚至都要壓過他們一頭了。

要韓閣老真的迴歸朝堂,還主考這次秋闈,大皇子和晉王怕是得聯手才能與凌王抗衡了。

宋皇后臉陰沉如寒潭,修剪齊整的指甲掐進肉裏去。

皇上到底想做什麼?!

宸妃背叛他,踐踏他的一片真心,皇上還想把儲君之位交給凌王不成?!


要不是被禁足,要不是後宮不得干政,宋皇后都要去御書房找皇上了。

眼下的她,只能忍着,她着急,太后必然也會着急,她就不信太后會坐視不管。

壽康宮。

太后有些犯困,準備到小榻上打個盹,剛準備起身,外面宮女進來道,“太后,大皇子來了。”

宮女稟告的功夫,大皇子已經進殿了,他腳步很急,太后見了道,“這般焦急模樣,出什麼事了?”

大皇子道,“父皇把這次秋闈交給韓閣老主考了。”

“韓閣老?”

太后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

大皇子道,“就是受宸妃案牽連的韓閣老……”

太后眉頭打了個死結,“皇上怎麼會讓韓閣老主持秋闈?”

大皇子道,“是凌王舉薦的。”

本來太后眉頭就皺的,這回更是皺的能夾死蒼蠅了。

大皇子道,“凌王在朝中的勢力已經不在我之下了,再來一個韓閣老,我怕……”

大皇子怕什麼,不用明說,太后也知道。

大皇子和晉王鬥了這麼多年,晉王也不曾讓大皇子急到這般地步,這回他是真的怕了,父皇對凌王的寵愛,讓他恍惚回到了宸妃出事之前,以前父皇就是這般無條件的寵着凌王的。

太后沒有說話,大皇子道,“絕不能讓韓閣老回朝……”

太后也不想,但這事她說了不算,當年韓大少爺雖然死在顏府,但沒有任何證明韓大少爺與宸妃的案子有關,不然韓閣老就不只是辭官這麼簡單了,皇上既然被凌王說動,把秋闈交給韓閣老負責,她去施壓要皇上改主意,是後宮干政。

她要皇上立大皇子爲太子,那是大皇子本就是皇上的嫡長子,這個要求不過分。

太后也摸不透皇上要做什麼了。

見大皇子焦急不安,已然把凌王視爲他最大的對手模樣,太后道,“韓閣老的事,你不得摻和。”

大皇子錯愕的看着太后,“就放任凌王做大嗎?”

太后道,“難道你要和凌王鬥起來,叫晉王坐收漁翁之利?”

大皇子沉默了。

他不想凌王立儲,但他更不想晉王上位。

任何讓晉王佔便宜的事,他都不願去做。

太后道,“凌王勢力再大,他要不能替宸妃翻案,儲君之位怎麼也輪不到他。”

太后是大皇子爭奪儲君之位最大的倚仗,太后的話,成功安撫住了大皇子,他沒那麼不安了。

大皇子走後,太后方纔擡手揉眉心。

臉上頗有些倦怠之色,眼底是一抹濃郁化不開的擔心,不安比大皇子尤甚。

趙嬤嬤伺候太后大半輩子,還從未見太后流露過這般神情,她喚道,“太后……”

太后沒有說話,只擺了下手。

太后想一個人靜靜,趙嬤嬤就悄聲退下了。

御書房。

皇上在批閱奏摺。

元公公回去,他空着手回來的,皇上斜了他一眼,“韓閣老接旨了?”

元公公一聽就知道,“還是皇上了解韓閣老,韓閣老拒絕入朝爲官了。”

皇上道,“聖旨呢?”

元公公道,“奴才送去給凌王,讓他去勸韓閣老了。”

皇上正翻奏摺,聞言,手一滯,瞥向元公公道,“朕是不是該把你賜給凌王?”

元公公跪下道,“皇上您可別嚇奴才,奴才伺候您半輩子了,您可以要奴才的命,但不能趕奴才走。”

皇上道,“爲什麼把聖旨送去給凌王?”

元公公擦着額頭上的汗道,“奴才勸不了韓閣老接旨,怕凌王誤會皇上您敷衍他,將聖旨交給他,他要勸不動韓閣老,就不能怪皇上和奴才了……”

皇上皮笑肉不笑道,“你辦事倒是面面俱到。”

“不,不敢當皇上誇讚……”

元公公聲音低到快聽不見。

太難了。

他怎麼就夾到皇上和凌王父子之間去了呢。

“起來吧。”

元公公得了准許,這才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