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觀陳明遠聽了宋喜樂的話,面色稍霽。
她這是將她覺得最好喫的東西做了給他,並不是故意爲之!
鬼使神差的陳明遠竟是端了起了碗再次吃了起來。
陳夏盯着她哥舉動,瞪着眼道:“哥,你怎麼還喫上了,你不是最討厭甜食嗎?”
陳明遠故作鎮定的道:“你剛纔不是說現在糧食價貴嗎?既是如此,又怎麼好因個人喜惡浪費?”
“可….”
不待陳夏繼續說下去,陳老爺子開口道:“好了,一大清早的,便聽你們爲了一口喫食在這兒爭辯!”
“要喫就喫,不喫就餓着!”
陳老爺子數落過咋咋呼呼的孫女,便沉着臉看向宋喜樂:“不會做便向旁人請教,我陳家可不養閒人!”
這一句話語氣很重,帶着點威脅的意思。
宋喜樂低垂着頭,嘴上恭敬的應是,心中哼哼卻是不以爲意。
劉氏見老伴也表明了態度,便不想再看兩人杵在這兒礙眼,不耐的道:“行了,你們回吧,下回做事盡心些!”
宋喜樂自是也不想待在這兒,乖巧的應是後,當即與雲右告退離開!
回去的路上。
陳雲右薄脣緊抿,心中像是被打翻的醋罈子五味雜陳。
是的,他喫醋了!
回到院中的他,竟是纏着宋喜樂也給自己煮糖水面,他也要喫!
宋喜樂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陳雲右彆扭的轉過頭去,即便如此,他耳尖上沾染的紅暈,也能看出他此刻的羞惱!
“什麼糖水面,我是瞎編的,這你也信!”
陳雲右轉過頭來,一雙清冷的眸子沾染上笑意,“真的?”
宋喜樂點點頭,“既是讓我做飯,我自是要隨心所欲的發揮,不好叫他們失望!”
陳雲右看着這樣狡黠的妻子,嘴角不由的勾起。
這便是她的妻子,聰慧、機智!
小夫妻兩人在自己的院子喫過飯食沒多久,趙婆子又尋了來!
這一次陳雲右沒有急着想要跟去,他相信喜樂一定能解決的!
如他所料想的一樣,接下來的午食和晚食宋喜樂是做的一塌糊塗!
不是鹹了、便是沒有味道,反正味道總是差強人意。
飯你讓我做,我也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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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做的好不好喫,合不合你們的胃口,那便不是她能決定的了。
畢竟做飯這件事還是要講究個天賦,以及手藝的!
這一日,劉氏只覺得自己的太陽穴,被氣的突突直跳。
她一邊心疼着糟蹋的糧食,一邊又不甘就這樣算了。
於是與兒媳兩人商量後決定,明日將家中的衣物都交由她清洗!
總歸是不給她尋藉口再搪塞過去!
說飯做的不好喫,是手藝不好,沒做飯的天賦還能說過去。
那衣服再洗不好,那便是態度問題了!
翌日,宋喜樂抱着一大盆衣服往村中的河堤走去。
這一條人工開鑿的河流,村民們的生活早已經離不開這一條水源。
平日裏洗衣、洗菜、全都要來這裏!
一大清早,各家的小媳婦、小丫頭抱着家中的換洗衣裳,蹲在河邊敲敲打打。
宋喜樂抱着木盆走近時,便看到赤果果露在外的石階處,蹲着許多的小娘子。
因着四五個月來一直未降雨,原本河水豐沛的水位下降不少!
從赤果果露在外的五節石階來看,若是再不降雨,怕是剩下的這一點水,經不住一月的消耗,便要枯竭!
蹲在石階上漿洗衣衫的村人,擡眸看到村民的話題人物,見她額頭上還包着紗布,呆呆的站在岸邊發呆。
有婦人忍不住同情道:“到底不是自己的親兒媳,瞧瞧,這人還受着傷呢,便要人幹活!”
婦人們看熱鬧歸看熱鬧,心中還是同情宋喜樂的遭遇。
同爲女人,試想一下那樣的事情若是發生在自己身上,他們怕不也是只有一頭撞死了!
就在婦人們悄悄議論的空檔。
這時有一個瘦削的小丫頭,主動站起身走到了宋喜樂面前,她搓着打滿補丁的衣角,有些忐忑的道:“宋嬸子,我幫你洗衣服吧!”
宋喜樂詫異的看着臉色有些蠟黃的小丫頭,笑着拒絕道:“多謝你,不過是幾件衣衫,我自己可以洗的!”
小丫頭見她拒絕,漲紅着臉,更不知所措了,她磕磕巴巴的道:“嬸子…嬸子,我不要好處的!”
宋喜了用手摸了摸丫頭枯黃的頭髮,溫和的道:“我知曉,多謝你了!”
這時候,石階上有高壯的婦人朝着宋喜樂招手,“宋娘子,來我這裏!”
宋喜樂溫和的朝着小丫頭笑了笑,隨後便端着木盆往婦人的方向去了!
妞兒怔怔的看着宋喜樂離去的方向,到底沒有再追上去。
宋喜樂高壯的婦人身旁將木盆放下,她剛蹲下來婦人便道:“你可不要去可憐她,她家的老虔婆可是個難纏的。”
“若是方纔你讓她幫你漿洗衣衫,我猜那老乾婆定是要上門討要工錢的!”
見宋喜樂滿臉疑問的樣子,高壯婦人當即湊到宋喜樂耳邊小聲道:
“妞兒的奶奶可是個不講理的,前些時候鄰居見那孩子可憐,接濟了她一口喫食,被那老婆子知曉,她當即跑到人家面前撒潑打滾,要將孩子放在人家養!”
“你說說,這是不是好心沒有好報?”隨後她嘆息一聲,“這以後誰敢給妞兒喫的?誰還敢幫襯她?”
宋喜樂愣住,回頭去看那孩子時候,妞兒早已經抱着自己的木盆走遠。
宋喜樂心想,那孩子知曉自己有那樣一個強勢奶奶,應當不會無緣無故的尋上自己。
似是印證了自己的猜測,高壯婦人又很是自來熟的同宋喜樂敘述起妞兒家的情況。
“那孩子是個孝順的,許是聽說你幫趙家的媳婦兒接生,她娘也正懷着呢?這是想要你幫忙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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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湊到宋喜樂身邊,聲音壓的更低了,“不是嬸子沒叮囑你,宋娘子還是不要插手的好,我聽說妞兒的孃胎位不正,生不好可是會一屍兩命的!”
“加之那老乾婆又是個蠻不講理的,我聽說附近的穩婆都不肯接她家的活兒呢,沒有賺不到錢,反而還惹的一身腥的道理,你說是不是?”
宋喜樂笑着,沒有正面應承婦人的話,反而轉移話題道:“多謝嬸子告知,還不知嬸子如何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