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高壯的婦人回答。
旁邊一直留心着兩人竊竊私語的幾個媳婦子,忙出聲道:“這是你石嬸子,平素最是熱心腸不過!”
宋喜樂嘴巴很甜的喚了一聲人,並表示她對村人都不熟悉,以後可要常來常往。
這纔多少功夫,眼前的人便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將村中的八卦說與了自己!
雖然嘴碎了一些,但是人卻是沒有壞心眼的,不然也不會叮囑她不要去招惹妞兒!
可見人確實是一個熱心腸的,遂宋喜樂想着融入村中,與她交好總歸是不錯!
石嬸子聽罷也很高興,當即便拽過宋喜樂的木盆,表示要幫忙漿洗衣裳。
宋喜樂推辭,石嬸子直接伸出粗壯的胳膊,一把將宋喜樂的木盆拽到的自己身前。
力氣之大,甚至將宋喜樂拽的一個趔趄。
要不是身旁婦人眼疾手快的拉了她一把,她能被拉到了河裏!
一旁的婦人笑着勸道:“我看你身上還有傷勢,就讓你石嬸子幫你吧,左右不過幾件衣裳,也費不了什麼事情!”
蹲在石階上的其她婦人,紛紛出手幫忙:
“宋娘子不用客氣,我們人多,一人一件費不了多少功夫,雖說現在天氣暖和了,可這河水可還涼着,你身子不好,就莫要沾手了!”
“就是,就是,你到岸上坐着等我們,陪着我們說說話,這幾件衣裳一會兒就好!”說罷,還推了推她。
婦人們對宋喜樂很友好,並沒有因着她是新嫁入村中的媳婦就欺負她。
河邊的石階上早已經沒有了宋喜樂站的地方,她被身邊的幾個嬸子趕上了岸。
婦人們一邊洗着衣裳,一邊打同宋喜樂閒聊。
聊天的內容嘛,自是圍繞着宋喜樂!
大家實在好奇,宋喜樂到底是只會接生?還是連治病都會!
自己會醫術一事,宋喜樂本就沒想着隱瞞,因而大家一詢問,宋喜樂便將自己同自己編造的經歷說了一遍。
石嬸子擰乾最後一件衣衫,直起身問道:“那也就是說你真的會醫術了?”
宋喜樂笑着頷首。
也不知是不是她產生了錯覺,待她肯定得點頭後,婦人們看她的目光似乎更敬重了些!
有婦人開玩笑道:“那感情好,以後咱們若是有個頭疼腦熱的,便請你們幫我們看看!”
沒想到不少婦人出聲附和,倒是沒想到大家都想到一處去了!
宋喜了笑着應承下,“但凡在我能力內的,我一定相幫!”
婦人們見宋喜樂落落大方,對她的印象又好了幾分!
有的婦人在心中感慨,這麼好的小娘子那陳明遠都不娶,以後怕是有他後悔的時候哦!
宋喜樂對於婦人們的心理自是一概不知。
她站在岸邊看着已經漿洗好的衣衫,便要下去端木盆,卻被石嬸子止住了身形。
“你且就站在那兒等着!”說罷,一手一圈着一個木盆,毫無負擔的往岸上來。
宋喜樂正欲上前接時,
這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呼喚聲,“喜樂,快隨雲山大哥去族長家看看!”
宋喜樂轉身看去,只見雲右領着一個黝黑的漢子,腳步匆匆的往自己這兒跑來!
宋喜樂也顧不上拿木盆了,忙迎了上去,看着因趕的急臉色有些發白的丈夫問道:“這是出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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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陳雲右回答,一旁的陳雲山急忙道:“家父忽然咳喘的厲害,我着實擔心,還請弟妹隨我去一趟家中!”
陳雲右也在一旁目露懇切的看着妻子,陳族長於他也是有過恩情的,從前家裏並不允許他讀書。
理由麼也是現成的,只說他身體不好。
那時候若不是村中的老夫子憐惜他資質過人,以及陳族長以培養族中優秀子弟爲由頭。
他現在或許就是一個目不識丁的病秧子了!
還何談給妻子掙榮華?
雖這些年自家與族長家的關係越發淡了,可陳族長當時對他的幫助,陳雲右一直是記在心裏的。
此時雲山大哥求到他這裏,他自是不能袖手旁觀。
宋喜樂也不含糊,“走,快帶我去瞧瞧!”
一路上,爲了不耽誤看病,陳雲山將父親的病症同宋喜樂說了一遍。
“這是從去年底就開始咳嗽了?”宋喜樂問道。
“是的,爹去田間做活兒,許是熱了,便將衣服給脫了,等他感覺到冷時,再穿衣便有些遲了!”
“當天夜裏就開始發燒,好在是低燒,爹也就沒看大夫,過了幾天燒退了,爹的精神頭尚好,只偶爾會咳嗽!”
“只是時日久了,這咳嗽非但不好,反而越來越嚴重,近日爹時常半宿半宿睡不着,近幾日竟是….竟是咳出血來!”
陳雲山越說越傷心,言語間竟開始哽咽起來!
是他這個做兒子的沒用,昨日就不該聽爹的話再等幾日的,要是爹出了什麼事情….
想到此,陳雲山一時之間竟是說不出話來,只覺得家中的天要塌了!
一番敘述過後,宋喜樂心中已有了大致判斷。
老年人身體的抵抗力本就差,本是一場普通的風寒感冒,引發的咳嗽。
許是當時的反應並不重,陳族長也就沒有去看大夫,時間久了,頑疾便沉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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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陳族長這般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覺,身體越發得不到休養。
如此惡性循環下去,越咳嗽,肺部的機能損傷越大,最終致使毛細血管黏膜損傷,咳出了血絲!
不過這些僅是依着陳雲山的口述,纔得到的推斷。
至於是何情況,還要等他見了人,把了脈才知曉!
三人很快走進了陳族長家。
在他們的身後,還跟着一羣抱着木盆來看熱鬧的婦人。
宋喜樂走進屋中的時候,便看到了倚靠在牀頭,喘息的厲害的陳族長。
牀邊坐着一個頭發花白的曹氏,一邊給老伴順背,一邊焦急的抹着眼淚!
牀邊還站着神情焦急的一家老小。
曹氏見請來了人,眼神爆發出強烈渴求。
不待她開口請求,宋喜樂便快步走到了牀邊。
倚靠在牀頭的陳族長虛閉着雙目,似是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
此刻的他額頭上佈滿了細密的汗珠,胸膛劇烈的起伏,無不顯示了他正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他的呼吸急且短促,每一次呼吸似乎是在耗盡他的最後一絲力氣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