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外間的陳老爺子見兒子微微發喘,臉色微白,明顯匆匆趕來的樣子!
他有些不睦的皺着眉頭斥道:“一大清早的,這般着急作甚?瞧瞧你如今哪有一點沉穩的樣子,你好歹也…..”
陳雲右打斷他爹喋喋不休訓斥的話,“爹,山上的牲口全都不見了蹤跡您要不要去看看?”
原本氣定神閒坐着的陳老爺子騰的一下子,從椅子上站起,聲音不禁拔高了幾分問道:“你說什麼?”
一牆之隔的劉氏也做不到事不關己了!
她閃身出現在堂屋中,疾言厲色的責問道:“究竟怎麼回事?昨日不都是好好的嗎?什麼叫不見了?”
陳雲右低垂着眼瞼,聲色平靜的道:“昨日我與喜樂回來時都還好好的,我們也是今晨去喂牲口,到那一看這才發現圈舍中的牲口全都不翼而飛!”
劉氏一聽,頭腦昏漲,身子也跟着晃了晃,若不是侍候在一旁的僕婦眼疾手快的扶住,怕不是就要跌坐在地!
這可都是她的家業啊,她急切的道:“去找,快給我去找!”
陳老爺子亦是臉色陰沉,再不復方纔的閒適!
他厲色的吩咐道:“將家裏的下人都喊上,再去莊子上喊上家裏的佃戶、長工,給我全都去找!”
夫妻兩人更是坐不住,當下便出了門往山下去。
陳雲右亦步亦趨的跟在兩人身後。
一路上劉氏甚至還抱着僥倖心理,幻想着或許是宋喜樂躲懶,鬧出來的幺蛾子!
待看到空空如也得圈舍後,她簡直五雷轟頂,空空蕩蕩的圈舍明晃晃的擺在眼前,叫她急的恨不得吐出一口老血!
看着不翼而飛牲畜,劉氏憤怒的質問宋喜樂:“圈舍中的牲畜呢?你就是這般照料的?”
此時的宋喜樂心態穩如老狗,面上卻是怯生生的道:“媳婦也不清楚,昨晚餵食的時候都不缺的,我們也是方纔過來餵食才發現不見的。”
意思很明顯,我們臨走前都好好的,這過了一夜牲口沒了,你要問就去問守着這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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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爲何不見可不要問我,我不知!
劉氏噎住。
陳老爺子卻是黑着臉同下人吼道,“守着這處的人呢?死哪裏去了?”
很快僕從們便將披頭散髮、衣冠不整的馬婆子一家給提留了過來。
看着他們一副剛從睡夢中被拽來的一家人,陳老爺子只覺得心中的無名火直往腦袋裏竄。
陳老爺子強壓下心頭的火氣,嘲諷的對着劉氏道:“這就是你換的人?”
劉氏看着像一攤爛泥一樣,跪在地上的一家子,也是異常惱火。
她憤怒的走上前,對着不住討饒的馬婆子就是一腳。
這一腳可不輕,直接將馬婆子踹了個倒仰。
“該死的東西,你們就是這般當差的?今日若是不將這些牲畜找回來,看我不皆了你們的皮!”
剛從牀上被提溜過來的馬婆子並不清楚自己這是犯了何事,直到此時她才明白過來這是牲畜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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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嚇的臉色蒼白,渾身發抖,以頭搶地,磕的砰砰作響,嘴上哭嚷着討饒道:“老夫人冤枉啊,我們昨夜將門戶都守的好好的,這些牲畜如何能不見了呢?”
她眼睛滴溜溜的轉了幾圈,指着人羣之中的宋喜樂道:“老夫人定然是她,是她搞的鬼。”
陳雲右聽了馬婆子的指摘,當即站到了妻子的面前維護道:“昨夜我同喜樂一同回去,今日我又同她一起來,她要如何搞鬼?”
“這麼多牲畜,豈是說丟就丟的?”
“身爲此處值守的婆子,不思已過,想法子尋回遺失的牲畜,就想着胡亂攀咬旁人推卸責任,我看你纔是心中有鬼!”
“人陳英在這裏值守了這麼久,何曾丟失過一只牲畜?怎麼你們纔來一日,竟出現這般大的紕漏?焉知不是你們偷的?”
馬婆子被陳雲右的話堵的無法辯駁,見無法攀扯宋喜樂,她又將矛頭指向了陳英。
她繼續推脫道:“老爺明見,我們一家子可是與家中籤了契的長工,如何能做那背主的事情,我看就是那陳英懷恨在心,氣不過主家將他趕走,昨夜偷潛入這裏乾的!”
此時家中的長工、佃戶都被喊了過來,陳英作爲家中的佃戶亦被喚了過來。
陳英剛站定,便被潑了一盆污水,他如何能忍的,當即便與馬婆子理論了起來!
“馬婆子你莫要平白污衊人!”
“我如何污衊你了?這山頭誰人能有你熟悉?你就是藉機報復!”
“你自己夜裏不警醒這纔出了岔子,與我何干?”
“……”
陳老爺子本就心中煩躁,憂心着牲畜的去向。
這會子見這馬婆子不想着將功補過,反而在這裏與人爭執,他氣的額頭的青筋直挑。
“來人,將這聒噪的婆子嘴給堵上!給我掌嘴!”
不給馬婆子求饒的時機,當下便有一名機靈的僕從脫下自己的鞋子,準確無誤的塞到了馬婆子的嘴中!
空曠的山下頓時響起了啪啪作響的巴掌聲。
陳栓子及其媳婦早已經嚇的面無人色、瑟瑟發抖,哪裏還敢開口求情。
待打的馬婆子雙頰紅腫,萎靡不已後,陳老爺子這才命人將這一家子給關押起來。
自己則帶領衆人往山中尋牲口去了!
只有宋喜樂心中清楚,這一趟他註定要無疾而終。
宋喜樂原本想讓雲右先回去,一來他身體不好,尋找牲畜的事情也用不上他,二來很快就要參加縣試了,這時候分神不好!
只是陳雲右心中到底擔心,妻子會被牽扯進這件事,“我現在即便回去也無心看書,倒是與你在一處更安心些!”
宋喜樂聽他如此說,便也沒在堅持。
夫妻二人也跟在衆人身後,往山上尋去!
宋喜樂認爲表面的功夫還是做做的。
畢竟大家都去找了,若是她表現的太過置身事外,到底有些不合常理。
畢竟在外人眼裏,他們並未分家,這些丟失的牲畜,他們夫妻也有份的!
一行人將整座山翻了一遍,沿着山牆下全都仔細的勘查過。
別說牲口了,便是人的足跡都沒有尋到!
圈舍中的牲口,好似憑空消失一般,絲毫的線索都沒有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