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場縣試結束後,很快便迎來了接下來的幾場考試。
自那日與妻子交談過後,接下來的考試陳雲右便不再藏拙,而是拿出自己真正的本事應試!
第一場是頭名,第二場依舊是頭名,陳雲右就像個常勝將軍般,一連三場獨霸榜首,拿了第一名!
眼下就是第四場放榜,陳雲右依舊得了個頭名。
茶寮上得了小廝彙報的錢風哥倆好的摟着陳雲右,“老弟,我瞧你這勢如破竹的氣勢,你這縣案首是十拿九穩啊!”
縣試不過五場,這四場下來陳雲右都得到了頭名,這最後一場只要不缺席,正常參考,這縣案首的名頭必然落在雲右頭上!
陳雲右對於這樣的結果,心中早有預料。
他此刻心境平和,看不出一絲波瀾。
他瞥了一眼嘻嘻哈哈的錢風,“成了,還有一場,你也別掉以輕心,回去後好好準備!”
錢風收起嬉皮笑臉,很是鄭重的點了點頭!
想他也是縣試的常客了,說來也奇怪,從前他總是因着,這樣或是那樣的原因,考不過!
這一年他爹給他下了最後的通牒,並且花了大價錢將他塞到了雲山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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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警告他若是這一次縣試再不過,就讓他回去繼承家業,讓他的幾個弟弟科舉入仕!
在他爹說了這話後,錢風心頭既有釋懷,又有悵然!
釋懷的是終於不用讀晦澀難懂的書了!
悵然的是他不想同他爹一樣,謹小慎微,卑躬屈膝的奉承那些有頭有臉的大人物!
就在他迷惘不知前路的時候,叫他認識了陳雲右,兩人被分配到一間宿舍!
陳雲右內斂寡言,錢風卻是一個自來熟的話癆,一逮住空閒,錢風必要抓着陳雲右絮絮叨叨的。
時日一常,便是陳雲右都有些不堪其擾!
陳雲右乾脆拉着他一同學習,以堵住他巴巴不停的嘴!
也真是奇怪,自從被雲右開小竈後,從前那些晦澀難懂的書本,在陳雲右的解釋下,錢風竟是也能聽的懂了!
平日裏無論下多大功夫記下的課文,沒多久便又忘了,可奇怪的是,經過雲右講解一番釋義,待他理解透徹後,竟然也能記住了!
漸漸地錢風的課業也從雲山書院吊車尾的,漸漸爬到了中層!
錢父因此歡喜不已,覺的他將兒子送來雲山書院是送對了!
可只有錢風心中清楚,他的課業會有此進步,全都仰仗着陳雲右的輔導,因而錢風也越發的親近陳雲右!
兩人在茶寮看過放榜後的成績後,各自回了家!
另一頭的陳明遠黑着臉回到家中後,直接將自己關在房中,只聽乒裏乓啷一陣響,屋裏的物什全被砸了個遍!
這幾次考試,他非但沒有進步,名次更是一次比一次低,這下莫說是考縣案首了,便是前十的名次也不一定能保得住!
他越是想考好,便越是事與願違!
發泄過後的陳明遠喘着粗氣在桌邊坐下,他不停的在心中告誡自己,自己是可以的,他不能自亂陣腳!
可一想到小叔次次都拿了頭名,他心中的鬱氣便不可抑制的往上涌!
小劉氏見兒子這般,急的在門前低聲勸慰,“好孩子,將來的路還很長,這也不過只是場縣試,你莫要亂了心志,叫娘擔心!”
只是任憑小劉氏在門外如何敲門,安撫,兒子的房門一直緊閉着!
小劉氏見兒子這般,心亂如麻的去尋了婆母,這孩子的氣性越發的大了,她是既心疼又擔心!
知道老三第四場又得了頭名的劉氏顯然也被氣的不輕!
此刻她正倚靠在迎枕上給自己順着氣,看到兒媳過來,劉氏立刻坐起身,“明遠心情可好些了?”
小劉氏擔憂的搖了搖頭,“明遠能有這般出息我已經很是滿足,可這孩子一直拔尖要強,我擔心他會攥牛角尖!”
劉氏何嘗不擔心,這幾場考下來,這孩子一場不如一場,人也變的更加的沉默!
這一切的根源都是老三那個禍害,他的到來不但剋死了自己的兒子不說,現在還想要壓自己孫兒一頭!
劉氏壓不下心頭這一股惡氣,她神情陰狠的看向兒媳,“馬婆子一家現在如何了?”
馬婆子一家其實在上一場考試的時候,便被陳家人接了回來!
只是這三人在大牢中被關了一段時日,每日喫不好、睡不好,整日擔驚受怕的!
在大牢關押的這一段日子,本就膽小如鼠的一家人更是惶惶不得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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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被陳大接回來時,已是面無人色,一副隨時就要嗝屁的樣子!
這樣狀態的人,如何能對付得了老三那兩口子!
於是劉氏便讓三人先休養一段時日,如今她覺得是派他們出場的時候了!
小劉氏心中一喜,婆母這樣問是不是代表着她要對老三動手?
她立刻收斂心神,回答道:“本也沒什麼病,被接回來後又好喫好喝的過了幾日,早就生龍活虎了!”
“去將馬婆子給我找來,我有話說!”
小劉氏當即應下,腳下生風的走了!
不多時,馬婆子便戰戰兢兢的被小劉氏帶了進來!
馬婆子一進門,便朝劉氏的方向跪了下來,“多謝老太太開恩,救我一家出大牢,以後不管是上刀山,還是下油鍋,我們一家子只聽您的差遣!”
馬婆子從陳大那裏得知是老夫人將她們一家從大牢中撈出來的,她便知道一定要抱緊老太太的大腿!
如若不然,他們一家犯了這麼大的過失,怕是出來也要沒有活路!
劉氏對馬婆子的態度還算滿意。
她開口阻止了馬婆子的磕頭,端起茶盞,不緊不慢的道:“你們一家將家中的牲畜弄丟了這麼多,按說我們家是不敢再用你們的!”
馬婆子一聽,心便提到了嗓子眼,他們一家沒有田地,只能依附於陳家生活,若是主家不收留他們?
這樣的年景下那他們豈不是只有死路一條!
此刻她內心惶恐,不知等待她們一家將是怎樣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