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氣溫逐漸升高,問竹院這破敗的院子裏開了許多小花。
儘管大部分都是自由散漫生長的雜草,開着只有指甲蓋大的花朵,但依舊讓藍粒粒這個沒見識的人欣喜了許久。
距離上一次看見花已經過去很久,當時那朵花正在吞噬被藤蔓捆住的人,還好她跑的快,哪裏有心情欣賞那花好不好看。
所以藍粒粒每天興高采烈的摘上一小把野花插進瓶子裏,看的小小心酸不已。
璟朝從上到下都有賞花的風潮,皇家和官員每年都會舉辦賞花宴,商人更是能將一盆精心培育的稀有品種賣出天價。
就連普通百姓,到了春天,都會相攜去城郊或者寺廟欣賞花林花海,哪裏瞧的上這麼幾朵小花。
今天,藍粒粒照例採了一捧開的正好的野花,剛走到屋子門口,外面就傳來咚咚咚的敲門聲,還有女子的嬌喝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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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給我敲門,他好意思搶我東西,還不好意思開門了?”
“小姐,小姐,夫人說最近不要打擾二少爺,咱們還是回去吧?要是讓侯爺和夫人知道了怎麼辦?”
“是啊,小姐,你長得就跟那仙女下凡似的,隨便打扮打扮都能壓過別人,您呀,還是給別家的小姐們留條活路吧。”
這通馬屁拍的,藍粒粒聽着都覺得臉熱。
不過這位大家口中的小姐顯然當了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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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婷抿嘴笑了笑,轉而火氣又冒了出來。
“要是以前也就算了,這次他是什麼意思,肯定是知道些什麼,故意和我唱反調。你們想想,他以前哪裏拿過白色的布料,這次肯定是算準了我想要那匹布,纔會和我搶!我不管,屬於我的,我一定要拿回來!”
說完她就指使着僕婦繼續拍門,大有把門砸破的架勢。
藍粒粒真心覺得那兩個守衛挺難得,一個都得罪不起,每天站在那純粹就是裝柱子。
至於這位小姐,就是只比原主小一歲的女孩啊,也是原主心裏偷偷羨慕不已的人。
上次是喜歡駱峻,她纔會主動開門。
這次,明擺着是來找茬的,藍粒粒纔不想理會,等他們手拍疼了,嗓子也喊啞了之後再說吧。
攔住想過去開門查看情況的小小,藍粒粒問道:
“我聽他們在說布料,是怎麼回事?”
對於少爺耳力這麼好,小小沒做多想,學着藍粒粒的樣子,壓低聲音。
“就是昨天管家送過來一批布料,讓少爺挑選,您不是留了幾匹嘛,應該就是那個。可是以前都是您先挑,剩下的再給其他人送過去,您是侯府的嫡子,除了侯爺還有孝道壓着的那兩位,誰都邁不過您去。”
駱趙氏以前慣愛做表面功夫,而且做得還很到位,讓人挑不出什麼錯。
畢竟別人如果看不起嫡子,可不就是不給她這個嫡母的面子嘛。
知道這是慣例後,藍粒粒無語。
“那他們來鬧什麼?”
小小腦子靈活,眼珠子轉了轉,猜測起來。
“啊,您這次挑的都是白色布料,這個顏色,也能用來做女裝,是不是裏面有小姐想要的?我記得有一匹繡着銀色絲線,在太陽光下閃亮亮的,特別好看,不會小姐也看中了吧?可是她怎麼知道的?”
“這還用說,肯定是我那位好母親告訴她的唄,還不如直接送過去,現在傻了吧!想要,我偏不給!”
藍粒粒哼哼兩聲,活該。
回憶了下原主的記憶,爲了讓自己有男子氣概,她選的衣服顏色大多是黑色、玄色,偶爾有兩件藍色,青色。
藍粒粒雖然不挑衣服,但她以前穿的幾乎都是灰色,畢竟結實又耐髒,連染料都用的少,縫縫補補也不明顯。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條件,自然要做幾件白色的,順便提醒自己要時時刻刻保持乾淨。
她已經有了更高的追求,不是個只知道喫飽肚子的淺薄之人。
不淺薄的藍粒粒左手抓着一塊點心,右手拿着一顆油炸的面食,喫的噴香。
駱婷在外面明明聽到院子裏有動靜,可敲了半天門卻一直不開。
她氣的柳眉倒豎,臉頰泛紅似抹了胭脂,微微挺起的胸脯上下起伏,聲音已經從最開始的嬌柔到現在的氣急敗壞。
“給我接着砸,狠狠的砸,難不成他敢在裏面躲一輩子?”
想到那匹只有京城權貴有門路才能買到的布料,心裏又是一陣氣悶。
平日裏雖然沒有人敢欺負她,可是因爲父親沒有實權,空有一個爵位,導致有些不明就裏的官員之女背地裏不知怎麼說她壞話。
但是那又如何?
京城最流行的東西,最時興的首飾,她總是第一個擁有的,誰讓他們侯府就算沒有俸祿,依舊有着許多產業呢。
這次也是一樣,她早早就聽說最近新出了一種月華白的布料,穿上後,像是月光照在身上一般,會散發出潔白瑩潤的光輝。
她連做成什麼款式的衣服都想好了,結果送到她那的布料卻沒有這一匹。
去了母親那,還有她三哥四弟那裏,他們都說沒留下那匹料子。
這說明什麼,那匹布料居然在自己最瞧不上的二哥手裏。
要是別人也就罷了。
可是一想到那個人,她真不想承認自己有個古里古怪的哥哥。
想到那天家宴的事再聯想到以前那人的眼神,果然是個不男不女的怪物。
這樣的人早該在生下來的時候就送去莊子裏,平白在侯府享受了這麼多年,就會給他們丟臉。
於是,駱婷計上心來,衝着院門高聲道:
“駱黎,你給我出來,不然我就把你偷偷乾的事公之於衆!”
院內搬了把凳子坐在門後聽牆角的藍粒粒挑了挑眉,示意小小去開門。
看到門果然開了,駱婷得意洋洋的眉毛都快要飛起來了。
她就知道,這招可是屢試不爽。
只是當她目光觸及翹着二郎腿優哉遊哉坐着的人時,略微頓了下。
哼,不過是裝腔作勢罷了。
她整理了下裙襬,大步跨進院中。
兩個守門的人苦哈哈站在兩旁,眼裏滿是祈求的看向藍粒粒。
後者十分大方的擺擺手。
“老規矩。”
真不知道是這兩個人太草包,還是侯爺早忘了下的命令。
藍粒粒才懶得管這些,她看着飛揚跋扈的少女,泰然自若的問道:
“我偷偷幹什麼了?”
純粹是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