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心驚恐極了,眼底寫滿恐懼,趴在地上,不死心地望着那個渾身散發着清冽氣質的男人,眼睛裏盡是不甘。
“你怎麼能這樣對我?我救過你的命啊!”
時至今日,她還是不敢相信:那個什麼都按自己意思做事的厲千澈,居然會這樣對自己。
隨着腹部的疼痛一陣比一陣來的猛烈,她不由得蜷起身體,緊緊捂住腹部。
厲千澈站在那裏,靜靜看着疼到在地上打滾的宋安心,幽冷的眼神裏沒有一絲憐憫。
曾經……
他爲了報答她的救命之恩,恨不得把全世界都給她!
可她是怎麼回報他的?
差點害死他的老婆,讓他家破人亡。
如果說他對宋安心還有那麼一絲絲憐憫的話,也因着這句話而變得蕩然無存。
“當初你纏着我,非要做我女朋友的時候,我就告訴過你:我是男人,當以事業爲重,對愛情沒有興趣,你要學會習慣我的冷漠。”
“當時你是怎麼答應的?”
那會兒,從病牀上醒來,看到另一邊躺在病房上奄奄一息的宋安心,他就暗暗在心底發誓:一定要對這個女孩子好,無論她要什麼,都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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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看來,沒什麼比活着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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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沒有宋安心,他就被凍死在山上了。
爲了要報答宋安心的救命之恩,他什麼都依着她、順着她,甘願當一個舔狗。
然而……
就是這個他放在心尖尖兒上寵着的女人,差點害死他的妻子和孩子。
在真相揭開的那一刻,她的那點救命之恩,都變得微不足道。
兩個孩子的命,宋安寧的命,難道不是命?
足夠報答宋安心的救命之恩了!
疼痛一陣比一陣猛烈,宋安心捂着絞痛的腹部,開始各種求饒。
“澈,當年救你的時候,我沒有任何猶豫,只想救活你,能不能看在我曾經救過你的份兒上,放我一條生路?”
知道提及往日恩情再也沒有任何意義,厲千澈不會因此而對自己有任何憐憫,她開始求饒。
內心深處卻是怕的不得了。
“人不爲己,天誅地滅!我想過自己想要的富裕生活,不願意被別人看輕,我有什麼錯?”
“你憑什麼只聽宋安寧一面之詞就定我的罪?”
“當年從病房裏醒來的時候,你說過要一生一世對我好的!”
腹部又是一陣絞痛。
宋安心不得不停下說話,緊緊捂着肚子。
厲千澈沒有絲毫動容,眸光清冷的如同窗外寒霜:“把解藥交出來,我讓徐陽送你去警察局自首!”
言外之意:如果沒有解藥,你也不用活下去!
起初的時候,宋安心還在硬撐。
後來,她疼得實在受不了了,爬行至厲千澈跟前,顫抖的手伸出來,試圖靠近他。
被保鏢踢開。
知道沒辦法靠近他後,她像蝦米一樣弓着身子,淚如雨下。
“我告訴你解藥在哪裏,能不能給我一條活路?”
男人沒有說話,轉身離開。
宋安心狼狽不堪的躺在地上,望着他離去的背影,眼底滿是灰敗。
“說我只是利用你,你又何曾愛過我?”
“厲千澈,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
厲家老宅
醫生給厲思慕做了最細緻的檢查後,向厲千澈和安寧說道:“孩子很健康,解藥是真的。”
“現在已經沒有大礙了,只要細細調養,孩子很快就能沒事。”
得到醫生肯定的答覆,夫妻二人終於放下心來。
宋安寧雙腳一軟,直直朝地面栽去。
幸虧厲千澈眼疾手快,抱住了她,這纔沒讓她摔在地上。
“怎麼了?”
宋安寧從後怕中回過神來,長長呼出一口氣,從男人懷抱裏掙脫出來:“沒什麼,就是太害怕了。”
“看樣子,宋安心這次說了實話。”
男人還在留戀剛纔懷裏的那一抹軟玉溫香,搓搓指尖,略帶失落的看着她朝兒子走去,內心深處嫉妒不已。
在她眼裏心裏,就只有孩子們,仍舊沒有他。
掩下眼底的失落,男人推門走出去,站在雪中抽菸。
他已經用了所有唐宋元支的招,始終沒能換來宋安寧心軟,這讓他有種深深的無力感。
怪不得都說“感情的事,不能勉強”。
宋安寧親了親睡着的兒子,一顆心總算放回了肚子裏。
來到窗邊,看着站在風雪中的男人,心頭百感交加。
許知暖已經醒來。
但她的記憶很混亂,還停留在宋安寧八歲的時候。
只記得一件事:她查到宋安心不是宋民浩的親生子,拿到親子報告鑑定結果的當天,被吳美芳從樓上推了下去。
警方以非法拘禁罪、故意殺人罪、惡意縱火罪起訴吳美芳。
以非法借貸佔用大額資金罪,協助吳美芳拘禁他人罪、商業經濟犯罪等幾項罪名起訴宋民浩。
以拐帶兒童罪、私藏禁藥、非法拘禁、煽動他人惡意行兇等罪名起訴宋安心。
葉琪和範春也未能倖免於難。
最後的判決結果是:葉琪有期徒刑三年,緩期兩年執行,範春有期徒刑五年,宋民浩有期徒刑十年,剝奪政治權利十五年,吳美芳死刑,宋安心沒收所有收入,終身監禁。
那些曾經傷害過她的人都得到了應有的下場。
看着漫天飛雪,宋安寧鼓足勇氣拿起傘,來到樓下。
站在厲千澈身旁,替他遮住了一部分風雪。
男人看到她過來,立刻熄滅手中的煙,走到她右側,勉強朝她擠出一個笑容。
安寧笑笑,把傘遞到他手中:“厲千澈,謝謝你爲我做的這些,謝謝你讓我完成了我的心願。”
如今,她大仇得報,整個人都變得輕鬆又恣意。
就連看厲千澈時的眼神裏,也帶了笑意:“除了這一聲‘謝謝’之外,我還要跟你說一聲‘再見’,完成了所有我想完成的事,是我該離開的時候了。”
從頭到尾,她的目標只有一個:帶着孩子們離開南城,離開這座讓她傷心的城市。
聽說她要走,厲千澈臉上的笑容逐漸凝固,啞着嗓子問她:“不能留下嗎?”
“這裏真的沒有值得你留下的美好事物嗎?”
他心如刀割。
卻又不能強迫她留下,一時間,慌亂無主,俊逸的臉上滿是焦急。